比如,它没有一扇窗户。而现实中凡是有人住的房子,一般都不可能没有窗户。
还有就是,这幢房子看上去虽然没有人住,但房子里面却很干净。而且干净得让人发憷,整个房间散发着一股荧荧的惨白,让人心里无端地发慌。
还有,当时进去以后,自己怎么一下子就感到身体不适?是中毒?还是中邪?
这实在太诡异了。
还有一件事要弄清楚,南货店二楼在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没有安约定收起那条大红的绸缎被面。
负责信号的队员叫刘明,因为他身高马大,平时大家都叫他大刘。他平时的掩护身份就是这家店里的伙计,现在应该就在南货店里。
杨胤首先在南货店周围徘徊了一会。他看到店门已经打开,有个伙计在老板的带领下,正在清理店门前的杂物。另外四周人来人往,人们的神情也比较自然,不象是被特务控制的模样。
杨胤踏进店门,一问店主,原来大刘不在,被差去买玻璃了。
从店主和其他人的神情以及现场情况看,这里并没有被特务破坏过的迹象。因此,大刘没有及时将信号发出,一定有另外的原因。
店铺里并没有人知道大刘的战士身份。在别人的眼里,他只是一个从苏北来上海讨生活的小青头。因此杨胤临走时用暗语让店主带个话。大刘回家听见以后,应该能理解杨胤让他晚上到指定地点集合。
退出南货店,杨胤继续在街道上巡视。黄山路上基本上是居民聚居地。房子是砖木混合,比较低矮。二楼基本上都用木板挡墙。底楼的那些店铺,也是民居改造而成,因此显得比较混乱。往往底楼开着一家小饭馆,但一踏出店门,头顶上就是居民凉着的衣裤尿布。进出的客人也习以为常,很坦然地在人家张开的裤子下面钻进钻出。
现在,应该去会一下那个踹着驳壳枪卖梨膏糖的中医先生了。
从附近居民的口中很容易就问实了中医的大致住处。杨胤在街道上兜了一小会,便来到一片低矮的砖木房子前。
房门紧闭,只是看到在门框边的墙壁上,涂着一行大字。
张记中医。
字迹已经斑驳不堪。想必这就是要找的地方了。
杨胤抬手敲门,半腐朽的木门,回声不小,听来十分的空寂破落。
里面没有一丝动静。
一个脑袋从隔壁一扇木门里探了出来。迷糊着眼睛,一副被打搅后的不满。
“阿姨你好,请问这里住着一个姓张的中医吗?”杨胤早就看到了这个一直在窥视他的老年妇女。但还是摆出一副和善状,客气地向她打听。
“你是找他看病的么?”老妇从门洞里钻了出来问杨胤。声音低沉。
“恩……是啊。听说他的医术很高明的呢。”
“哦,以前是,现在不是了。”老妇摇头,一副鄙夷的样子。
“是吗,为什么会这样啊?”
“他家是祖传中医,看病本事还真的不小,以前牌子很响亮的。到了他这一代,老早也还兴旺。他没娶老婆,一直一个人过。几年前开始,不知道碰着什么事体,忽然就开始穷吃老酒。把家当喝光,脑子也喝糊涂了。你没有闻到一股老酒味道么?他现在不是中医,是酒鬼,一天到晚喝得迷迷糊糊的。”老妇叹了口气摇摇头,一副遗憾的样子,“别费那个心思了,要治病,你到别处找医生吧――哦对了,他的梨膏糖,治小囡咳嗽还是蛮灵光的。”虽然面对的是一个陌生人,但老太太一张口就停不下来,滔滔不绝。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