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是一个能够制定精确计划的动物,按照策略它必须从对手轻微的心跳声中找出最强的几个优先解决。
怪物变幻体色躲到了黑暗中,它很清楚出去的路已经被自己堵死了,现在可以比较从容地等着那些畏缩不前的人类犯错,这里有三个人的气息比较强。而且这三个人都不陌生,都是曾经在交手中成功逃脱的家伙。这些人聚在一起让它很高兴,这样它就可以一次解决所有的事。但是如果不能很好克制住这种兴奋,就无法随心所欲地和黑暗融为一体,过度的兴奋会使怪物皮肤微微发光。
“你们要特别小心它胃里的呕吐物,沾到一点点,就会烧穿皮肉。”郝南山大声警告躲藏在黑暗中的同伴,他没有夜视设备,不知道其他人躲藏的具体位置,大概就躲在附近不远的地方。郝南山大声说话,希望把怪物吸引到自己这边来,他有一些自信过头,因为这以前每一次对抗他都完整地活了下来。
“你们要注意它的脖子,它进攻时,会有一个明显的收缩动作……这个东西的弱点就是它的肚子,而不是头,它的头部太小不容易打中。”
警察不停地在黑暗中布道,完全没有半点胆怯,就好像在谈论怎么对付一条会咬人的尺寸稍大的狗一样。林简白觉得郝南山又进入了一种神经病状态,亢奋的完全不知死活了。不过,林简白也知道一些这个黑暗杀手的秉性,郝南山出格的做法也许是对的,那是一个善于躲在暗处的暗杀专家,但是它不太适应一个非常吵闹而且主动挑衅的对手,所以到目前为止,那只怪物一直按兵不动。
李凌云靠着墙蹲着,她手里有一根很粗的铁棍,有一头特别的锋利。别人都在指望从那扇后门逃走的时候,她就一直在找一件像样的武器,她没有太抱希望于那扇门后面会有一条生路。她在无休止的逃跑中一直在想一件事――要活命就不能按着对手的思路走,她所忌惮的就是怪物太高太大,无法打到头部。现在得到了提示,她已经改变了计划:“如果在它肚子上来上一下,说不定能戳它个肠穿肚烂。”
她也是一个勇气冲昏头脑的人物,在郝南山的鼓动下,甚至有一些跃跃欲试。
在肾上腺素的作用下,每个人的表现竟然各有不同,有的人躲在暗处瑟瑟发抖,有的人则准备大干一场,李凌云就属于后一种人。
进化论思想的传播中,曾经引发过一些似是而非的关于遗传优势的引申论点,比如纯粹的勇士在人群中的比例问题,有人已经认识到胆量过人,很可能是源于某些遗传基因。但是,不怕死的个体往往面临更大的风险,所以这一类遗传因素未必会有竞争优势使得自己得以保存。但是一个现象是,对群体而言这样的遗传作用又是必不可少的,实际上就是在兔子的群体里也不是纯粹淘汰勇敢者,会咬人的个体也总是有一些的。有人认为,所谓的“天生的勇者”在人群中的比例一定小于左撇子的比例,当然这种说法没有什么依据。而且,在人类群体中,遗传只是引发勇敢行为的一个次要的因素,人的勇气往往来自于别的方面,比如情感或者后天的经历。当然一个普遍现象是:想的越多越容易畏缩不前。
赵根泰一直都在发抖,这使得他的呼吸非常急促,他这样的表现使得他在怪物的灭杀序列里排到了倒数第二位的位置。他的人生从来不知勇气为何物,即使有人把公司失窃物品都栽赃到他的头上,他也不敢大声反驳一下,这个人总是想的太多,总是在提醒自己克制。
现在赵根泰手里有一根粗短的木棍,这是他的武器,他决定如果怪物靠的太近,就朝它的脸上扔过去,然后转身逃跑。有一个念头一直在他心上挥之不去,就是如果到了必须牺牲某个人,比如说钱慕云,才能使得大家脱险的地步的话,该怎么办?如果让一个不能行走的人拖累死所有人可以说,肯定不是一种负责任的态度。不过此时在他的意识里还有一些别的牵挂,还有一个微弱的声音在告诫他不要太过怯懦,如果有一个女孩儿比如李凌云,身处险境,自己应该更勇敢些。不管这个声音多么的微弱和缺乏自知之明,在他的生命里,想要站出来保护别人这还是第一次。
郝南山交待完所有的事,慢慢朝前挪动,他手上握着一根自制的火把,上面缠绕着浸泡过汽油的布条,走了约十来米他确信离其他的人已经够远了,就用打火机点燃了火把,火把呼呼地燃烧起来,这里并没有被彻底的封闭起来,空气仍在流动。
现在他可以从细微的声音中判断出,恼火的怪物正在朝后退去。郝南山把火把举过头,从左侧慢慢移到右侧,仔细观察着周围的细微变化,光线所到之处,都不见怪物踪迹,它刚才就在这里,而现在它正在退到更深处的黑暗中,而且逃得极为狼狈,弄出了很大的声音。
这是一个在一秒钟之内就能从人类视线中消失的动物,它可以在任何稳定光线中隐藏踪迹,但是它害怕不稳定的光源,它的皮肤不可能随着火苗的起舞而随时变化。而且身处这样的狭窄走廊中,即使隐匿无形,也还会在墙壁上留下一个突兀的影子,所以它必须退到黑暗中去,它的本性就是如此。它不喜欢按着对手意志去正面对抗。
怪物决定改变方式,只要这一行人没有离开这个地洞,都不必操之过急,最后它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圈套。
一行人在郝南山火把的带领下,小心翼翼地推进到最初双方碰头的墙边,整堵墙已经被怪物拱塌陷了,留下一个很大的缺口,如果从这个缺口出去,就能够找到退回去的原路,就是那间躺着一句尸体的生化车间。但是郝南山想避开这条路,他选择走另一条路――也就是李凌云他们来时的那条路,很明显那里通向这座建筑前部大厅的四条通路之一,他估计怪物未必会在这里设伏。
这处地下建筑的设计非常的诡异,走廊的天花板都出奇的高,抬头望上看时,经常可以看到有狭窄的金属通道悬在半空中,这些通道自成一体,在墙壁上直接穿过,人可以在上面行走,但是一直没有发现可以上去的地方。郝南山估计,这应该是当年看守们巡逻时走的地方,这样他们就可以居高临下监视下面的人或者生物。两个特务每次都能从天而降,这说明他们手里有地图,所以他们总是从高处通过。
“我一直有一个疑问,就是这种怪物到底有几只?”林简白突然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在怪物拦住去路的时候,她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
“只有一只,我认识它,它也认识我。我知道它的行动方式,我熟悉它的喘息声,我还认得他它肚子上的伤口。”郝南山不无得意地说道。
“那本日记上的说法有三只,应该是保存在那块石头里的,但是都不见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