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行,可以成型。”周选山说道,他这句话当然也不是说给云里雾里的几个旁观者听的。
“……你们想用这个东西做一把钥匙?”赵根泰勇敢地问道,这个问题也是一旁的郝南山一直想问,而又不敢问的。
“不,当然不是,我们用它做一个模子……林老师是这个意思吧?”周选山边干边说道。
“这简直荒唐,完全不可能,这里哪里去找浇注的金属?”周选山提醒道。
“金属?你刚才不是已经找来了那么多?那些氧化铁。”林简白轻描淡写地说道。
十分钟后所有的人都在林简白的指挥下,半信半疑地运作起来,郝南山和周选山负责用已有的那把钥匙制作一个石膏模型,按照设想模具有可以合在一起的上下两部分组成,在钥匙柄的地方要留一个浇注口,除了水,他们还在石膏里掺入了一些细小的碎屑、布片和周选山随身带的白酒,据说这是周选山在大炼钢铁那些个年头学来的窍门。可以防止模具开裂。
李凌云和赵根泰否则将生锈的铁丝剪成一小段一小段,李凌云是那种随时都带很多实用工具的怪人,她身上有折叠剪刀和指甲钳。钱慕云躺在一旁,看着这些死到临头还在瞎忙的家伙,她感觉自己的腰椎已经断裂而已经完全站不起来了,只好等着命运的最后审判。林简白则什么也不干,只是不停地指导着每个人的行动。
“郝南山,你去把老周那个蹩脚的照明弹拆掉,我需要里面的易燃的金属,还有你去把那根铝制的支架用蜜的锉刀磨些粉末下来,这里交给老周就行了。”
“林老师,这个模子成型可能还需要几个小时,它一直没有变硬。”周选山向林简白汇报道。
“那就等等好了,铝粉的活一时半会儿也完成不了。”
“但是我总觉得你的计划还缺少一些东西,比如强氧化剂。”
“不,我们不需要氧化剂,你的照明弹能提供的热量足够了,我只担心这个石膏模具会不会耐受不住高温崩裂开来。”
“使用一次的话,我想没什么问题,我会从外面把它箍起来的,保证拆都拆不开。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林简白的铝热反应还只存在于她的想象中,她也不知道最后会发生什么事。倒是外面的怪物越来越沉不住气,它的骄躁开始体现了出来,几次撞得大门怦怦地响。不过最后它还是按耐住了,它知道里面的人退无可退,除了拼命打开那道门没有别的办法。几十年都熬过来了,不怕再等这几个小时了。
“为什么不直接用铝,而是用熔点高的多得铁来浇注?那个模子很可能会有问题。”郝南山仍然在顽强地提问,希望林简白讲清她的计划。
“因为铝热反应就是这么进行的,就这么简单。”林简白勉强解释道,她每多说一句话都显得很吃力。
“老周,是这么回事吗?”郝南山不死心又去问周选山。
“大致上,这是一个很蠢的方法,但是你也要知道,眼下没有别的办法,这里氧气不足又没有燃料,不可能真正融化任何金属,包括铝,所以她的化学反应,可能有一定的成功率。”周慢慢地说着,他的解释好歹比较详细。
“那有多大的成功率?”
“乐观估计的话有两成。”
“两成?说实话真有两成也不错了,我担心的是另一件事。”郝南山苦笑着说道。
“你担心门后面不是逃生的出路?”周选山说道,他已经猜到了郝南山的心事。
“没错,那个家伙不大可能把我们赶到一个可以逃生的出口,这样说不通,它一向是赶尽杀绝的,这一点我们都知道。不过现在的处境,即使被它利用,也只有打开这道门才有那么一点希望,它一进来我们就完了。”周选山在旁边勉强地点了点头。
一个多小时后,郝南山完成了手上的工作,他对这间房子的布局产生了兴趣。这里很象一间大型实验室,与他见过的实验室有些类似,有几排实验台和桌椅,一侧墙上还有一块黑板。郝南山注意到,黑板上写着几个大字,但都是些个日本字他也看不懂,但是旁边画了一个鸟一样的东西吸引了他的目光,头、胸部、脚、还有一对赢弱的翅膀,草图旁边有大量的字体很小的日文注解,当然,这些注解参杂了日文片假名,郝南山不可能看的懂。
你懂不懂那些日本字,他问林简白。
“不懂。”
林简白头不抬地说道,她正忙着用钳子和剪刀拆照明弹,她不希望让毛手毛脚的赵根泰来干这个危险的活儿,现在他必须承认周选山这个老钳工做的东西真的很难拆开。
“但是你爱人会日语。”郝南山不死心追问道。
“照你的逻辑,岂不是男人都应该会打毛衣?”林简白飞快地说道。
看起来,林简白确实不懂日语,郝南山也不好再说什么。
“那些是日本人的注解,写的是某种生物的解刨要点,他们要把这个生物切开。”
郝南山最终反应过来,是钱慕云在说话。钱慕云面如死灰,半躺在一个角落里,已经被这里大部分的人忘记了。
“是你在说话?”
郝南山问道,他瞪大眼睛看着钱慕云,想确认是她的嘴在动。
“你们点起火堆后,我一直盯着这块板子,看了很久,上面是某人画的解剖示意图。”钱慕云说道。
“难道,他们要解刨一只鸟?”郝南山自言自语的时候,林简白已经抬头看到了到了那块黑板,之前她没有注意过上面写的东西。
“傻瓜,那可不是什么鸟,就是门外的那个老朋友。”林简白说。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因为它不是四肢而是六肢,它你看这个草图,它既有翅膀又有前后肢,在整个脊椎动物体系里都没有它的位置。”
“因为它是鬼。”赵根泰傻乎乎地插了一句,没有人对他的意见发表看法,只有钱慕云不屑地哼了一下.
“很难想象,它会任凭别人解刨。”郝南山感慨道。
“旁边还有比例尺,这个东西应该不超过一尺长。”钱慕云冷不防又插了一句。
后重的大门外,怪兽发出低沉的嚎叫声,就像海里的鲸鱼发出的那种声音,这是某种信息的传递,暂时意义不明。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