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等一下,为什么梯子不见了?它怎么消失了?这里面还有古怪。”周选山抓住郝南山的手说。
“先别管了,我上去看看再说。”郝南山挣脱了他的手,不一会儿,他就在这条地道里找到了几根木棍,还捡来了一个小锤子。这些施工时的遗留物都能在地道里找到,他们一路上已经见到不少了。他用刀把木头的一头削尖然后塞进小洞内,用小锤子砸紧,只漏出大约两寸多一些的木柄,然后他攀着这些小棍子向上爬去,每当他双脚都踩稳了就在上面的一排小孔中再砸进去两根木棍。不出2分钟他已经爬到了离地约七米半的地方,离顶部已经不远了,但是也没有小孔了。他紧紧地贴在墙面上,这里大约有一般楼房的三楼高度,连个抓手的地方都没有,有什么意外可就不妙了。他伸出手慢慢向上摸索,整个人紧紧贴住墙体。下面的光柱始终在指引他的动作,此时他已经完全站直了身子,手几乎伸到了极限。他摸到了一处质地明显与砖石不同的东西,初步的感觉是很有弹性,很软。很显然这张东西后面有一个洞,林简白的设想已经被彻底证实了。他用力掀开这层薄薄的东西,摸到这个石洞的下部边缘,郝南山的几根手指正好能扣到这里,这种情况肯定要考验他攀爬能力的极限了,如果他试着撑起自己的身体失败的话,就很难再把半空中的双脚准确地放回脚下的小木棍上了,这样最后他就会四仰八叉地跌落到地上,很可能会摔断脊椎骨落得个半身不遂。他回想起很久以前自己能够勉强做到这样的垂直攀爬不过那个时候的垂直障碍只有2米多高,如果失手的话也只是跌进一个水坑而已,而且现在自己已经38岁了,体重增加了足足15公斤。
郝南山闭上眼睛歇了一会儿,他现在停在一个不上不下的地方,唯一可以依赖只有自己的判断,下面的林简白好像正在对自己喊着什么,郝南山充耳不闻,他微微蹲下,准备发力跳跃,短棍也许会在他发力的瞬间断裂,这是可以预料到的,不过这样的一跳值得一试。
他的一身一直都在赌博,从他用匕首割断越南特工的喉咙算起,只要他敢于拿生命做赌注,最后都成功了。没有迟疑,郝南山凌空跃起,一把扣住洞壁下方,非常利索地牵引全身向上,右胳膊肘顺势已经稳稳撑住了全身的重量。一气呵成,他钻进了那个洞口。林简白和周选山眼看着这个大活人消失在墙壁里,过了一会儿一根绳子从上面抛了下来。周选山让林简白先上,他担心如果把林简白留在最后,林简白一定没办法无法把她自己捆结实,于是他帮林简白在她腰上系了个绳结,然后看着林简白被稳稳地拽上去后。最后,绳子又一次抛下,周选山很轻松地就爬了上去。
这是一个非常小的圆型洞,爬几步后稍稍变大,勉强可以站起立走。四周都是土,没有任何的建筑材料出现,就像一个大号的老鼠洞一样。
再次出发先前,林简白回身去摸了一下挂在洞外的那块遮盖物,软软的,一时猜不出到底是什么材质的。
“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林简白自言自语道。
“那就是一块人皮。”郝南山轻描淡写地说道。
林简白像触电一样把手缩了回来。
“你可别瞎说。”林简白边说,边对着这块眼前的东西仔细观看,其实她已经知道郝南山没有骗人。
“上面有一处纹身,你看。”郝南山用自己的电筒朝那里晃了晃。
林简白看到那块惨白的东西上真的有什么东西――没错是一条可怖的红色龙头,似乎还在喷吐着闪电。她不想仔细地看下去了,她倒不是怕死人的皮,只是这样意外的情况还是吓下了她一跳。
“这个可怜虫为什么会纹这么个倒霉图案。”林简白心里想着。龙是纹身者偏爱的图案,不过.只纹个龙头就有些古怪了。在林简白突然想起,这个图案似曾相识,她努力回忆到底在那里见过,只用了一秒钟她就想了起来。就在半个月前,在渔船上,是那个站在自己面前撒尿的老混蛋,他的前臂上就有这样的图案――一个红色的龙头。
“郝南山,你还记得吗,那个性洛的坏人,他手上就有这样的纹身。”林简白随口说道,她没有预料周选山似乎突然来了兴趣,他钻了过来把人皮一把抓到手里仔细端详起来,先前他一直没有注意到这块人皮。
“我知道这种标记,你们该早些告诉我的。”
”你现在说也不迟啊?“林简白问道。
“这是很多年前,中情局派遣的藏南地区特遣队的特别纹身,我们打死过很多这样的亡命徒,他们每个人都纹有这个图案,这个图案不是龙头,这是西藏苯教的一种图腾,象征着复仇,所以这个死人一定是我们的敌人。”
“你想说……洛熙已经死了?”林简白追问道。
“这不可能,这么大张皮,一定不是手臂的皮肤,洛熙的纹身在手臂上,这是你说的,更何况我在24小时前还见过这个家伙,而这块皮已经风干很久了。”
“不管是谁的皮,我们还是接着朝前走的好。”郝南山不耐烦地在一旁催促着。
他对人皮没兴趣,他更关心的是地上的脚印又出现了,那几个逃窜的人看起来真的还活着。这一次郝南山走在了第一个,他领着后面的人扶着洞壁慢慢前行,他们已经脱离了尘封的地下防空洞,那堵墙就是地下防空设施的尽头。现在他们已经进入了一个真正的未知世界,会通向哪里?洞穴会不会坍塌都是未知数。
“我的看法,再走三十分钟,如果没有新的头绪,我们就应该顺原路返回了。”周选山在郝南山的身后说道,他说的不无道理,已经在黑暗中跑了几个小时了,他们每个人都已经更换过至少一次手电筒的电池了,再接着走下去就台冒险了。
“我同意。”林简白赶快表明了态度。
“好的,就三十分钟,我们再多走一段就回去了。这个洞看起来没完没了。”郝南山答道,他心里担心的是留下脚印的这三个人,其中一个他还见过一面就在几天前,现在他们的生机渺茫。
又走了二十来分钟,郝南山觉得有必要兑现前面的约定,他怕林简白支持不住。他想,不如先把林简白带到地面,休整一下再下来也不迟,只要做好记号再找到这里不成问题。他扶着洞壁转身的时候,摸到了一根笔直的金属物,难道又转回防空洞了?这是他的第一感觉。他用手电照了照洞壁,四周尽然有不少支撑土层的支架,就像一个狭小的矿洞一样。
“太有意思了,我们这又是到哪儿了?”郝南山不自觉地又朝前走去,没走几步,突然就宽敞了起来,前面竟然还有一些光亮。郝南山摆手示意后面的人停下,他拧掉手电一个人朝前走去,林简白还想跟过去,被周选山一把揪住。老头示意她别出声,很快他们两人也把手电关掉了,周选山几个星期来对郝南山的观察,使得他很信任这个警察的能力。他有时候觉得,郝南山比他的冒失鬼爸爸老练多了。
周选山认识郝远舟的时候,郝远舟还是一个看不懂地图,在树林里乱冲乱撞的班长,而如今他的儿子已经38岁了,可惜他自己的生命永远就停留在20岁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