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谁?你说的是那个脸上有疤的?”
“不!我一定是昏头了,那个混蛋已经死了十几年了,我肯定是搞错了。”
周选山知道郝南山指给他看这个人一定有他的道理,而且这个人又确实很像他认识的一个人,但是洛桑扎西应该在1986年已经死于肺结核了,而且……。
“真的搞错了?你一眼就看出他眼熟了,而且脸上有长疤的人可不多见,反正我这辈子只见过这一个,难道这只是巧合?”郝南山看出了一点苗头就紧追不舍地问道。
“不,你不知道,他确实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但是我仔细想了一下,我认识的那个人如果还活着也应该有八十多岁了,而眼前这个人只是很像四十年前的洛桑扎西罢了,对了你是怎么认识这个人的?”
“我认识他不久,他也在追查你我想找的那个东西,而且他很有来头,一切是不是有些太巧了。”
“难道是洛桑的儿子?他的儿子继承了他的使命?不可能,洛桑扎西这个畜牲霸占了儿媳后,把自己的儿子赶走了,这个情报不会错的。”周选山心里有些打鼓。
这个时候,对面的家伙又转了一下脸,他脸上那个丑陋的伤疤越加清晰地显露了出来,可以看到一直延伸到了脖子,这不可能有错啊?老头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要不是当时又冷又饿,这一刀本该劈断他的下巴才对?看起来越是表面巧合的事情内部必有联系。
“你把你怎么认识的这个人,还有旁边那个高个的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老头很严肃地说道,与此同时对面的两个人也掐了香烟回宾馆去了。
林简白一个人坐在一堆废纸当中,郝南山敲她家门的时候她一直就坐在这堆被她捏成一团一团的纸堆里发着呆。她想回忆起那个“东西”的外形,但是经过四个小时充满噩梦的睡眠,她竟然想不起很多外形上的细节了,只有那一双冷酷呆滞,虚空无物的眼睛留在了她的记忆里,她的回忆只剩下了这双暗淡无光的眼睛,这很反常,就好像那双眼睛能摄人心魄一样。
她听到郝敲门,那是一种鬼鬼祟祟的,间隔很长的敲门方式,一听就是郝南山来了。她开门时还是吃了一惊,因为和往常不同郝南山身后还站着一个老人,早知还有旁人她本应该把地上的废纸收拾一下的。
郝南山与周选山坐在客厅里等着女主人倒茶,这里眼下只有林简白一个人,几天前李楚杰已经很识趣地带上铺盖到大学宿舍报到了,以后可能也不会再回来长住了。郝南山手撑着脑袋发着呆,而周选山很有兴趣地检起地上的一张皱巴巴的纸看起来。
“就是这个样子?”周问道。
“还不是上次那一个,你也见过的那只,我看到了他的伤口,我留下的。”郝摇了摇头说道,不过口气倒是蛮得意的。
纸上画的是一个巨大的轮廓和一双无神的双眼,没有尖牙也没有别的什么特征,总之她看黑夜里看到的就是这些。
林走进客厅时,看到老头在看他的画,有些不高兴,她一旦不高兴脸上就会在脸上显露出来,郝南山一抬头就看到了,赶快抢着说话消除隐患:“这是我的老前辈了,他知道这个动物的很多情况,他和它们打过交道。”他自己也意识到说的过了,周选山都有些惊讶,赶快把手上的纸放到茶几上。
不过郝南山的话起了作用,林简白的一下子高兴起来:“你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这个……其实我还不知道,但是我一直想调查这个东西,实际上,我见过几次它的亲戚,但是那些都不会飞。”
“这样好了,你们来回忆一下细节,我画下来,然后再一起分析分析。”林简白简直是有些兴奋,她至少有一点是很值得郝南山敬佩的,她从来没把怪物当成一只单纯的鬼怪。她的意志和活力一直非常顽强,支撑这些的,除了强大的好奇心之外还有很小一部分的仇恨。
“这是一只七拼八凑的动物,这就是我第一案看到的印象。”老头说。
“对,这也是我的看法。”林简白正在翻看她的照相机,听到老人的话。立刻就表示同意。
他走到老人面前,把照相机递了过去:“看,这就是它的样子,我拍的,可惜看不太清。”
老人接过相机,头往后仰,他必须离得很远才能看得清。
“这个照片太模糊了,可惜了。要是有更切实的证据就好了。”
林简白刚想开口,想了想停住了,她转脸看了看郝南山。警察当然知道她的意思,事到如今他很愿意相信老头是可靠的,而且能帮自己的忙。
“老周啊,实际上,我上次刺伤它后保留了一块残骸,大楼倒塌后这是唯一留下的证据了。”
老头愣了一下,他等了这么多年的证据,竟然真的存在。
“我等了很久……几十年,都无法证明这些动物的存在,没想到,你小子还竟然找到了证据。”
“慢着,老先生,你以前见过的动物和这个长得完全一样?”林简白突然插话。
“实际上,完全不一样,从头到尾没有半点相似,不过都是世人认为不应该存在的动物。”
林简白一脸的疑惑,郝南山知道的多些,所以他觉得没什么。
“我有现在有两个理由相信它们之间是有着某种关系的,其一是它为什么总是偷偷躲在我的身旁?很可能和我的经历有关。其二么……”
“其二是那两个可疑分子?”郝南山补充道。
“……可以这么说吧?”周选山犹豫地说道,从他的语气里能听出他心理好像也没什么底。
夜已经很深,林简白还在端详一张画着怪物的纸,这是她们三人凭记忆在两个小时内一起描绘出来的东西。此时周选山和郝南山一直在研究怎么摸一下两个奇怪外来人的底,而且必须是秘密的,郝南山已经决定请一两个月的长假以私人身份调查这件事,反正他的上司暗示过几次,姜铭德认为郝南山应该歇一阵子直到神志清醒。
“我相信他们能够跟踪那个东西,据我所知,它们射出的箭簇里除了麻醉剂,还有跟踪器,我猜他们有这样的设备。”
“这个你可以交给我去调查,你和小林还是再检测一下那块皮肤的比较好。”
“你没干过警察,你查不到什么东西,再说化验的事,我也不懂,让她一个人去干吧,不过她说没有设备不能分析,我是说不走漏消息的情况下,她也没办法进一步研究。”
“她需要什么样的设备?”州选山小声问警察。
“我需要毛细管基因分析仪,至少借用半个月,还需要一名助手,当然他可以不用知道任何细节。这种设备只有北美的GSI公司能造,国内不超过100台,不过说了也是白说,我们搞不到。”林简白突然插话,很显然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我来给你们联系,这样吧,小郝你和我去跟踪那两个家伙,余下的交给林老师,这样行吧?”周选山大声说着,让两人都能听到。
“我同意,反正我们学校正在放假,当然如果你能借到那样的设备的话。”
郝南山不知道周选山是不是在吹牛皮,这个看大门的怎么一下子神通广大起来了。不过他也知道周选山并不是信口开河的人。
郝南山怀疑周失踪的一个月并不是毫无收获,只是他还不肯讲罢了。只要周选山不是特务,而且最终能够依靠他解决一些问题,郝南山也懒得去管他到底还隐瞒了什么,周选山想说的时候,他自然会说。郝南山现在正愁缺人手,而且他还记得自己的母亲说过:周选山是可以信赖的好人。
凌晨的时候,林简白正研究着怪物的构造,事实上她已经捏着一张纸呆坐了很久了。突然这个女人唰地站了起来,没来由地就发出了逐客令,可能是突然觉得累了。她的性子就是这样,没有半句多余的客套和暗示,直接告诉两个正在研究跟踪计划的客人:还是先回去的好。周选山自然没什么说的,只是郝南山稍微有些不高兴。
临出门的时候,林简白特意叮嘱郝南山:“你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可得特别当心。”她说这话的时候老头就战在郝南山的身旁,两个人都一愣,郝南山觉得即使她信不过谁,也不应该这样不分场合的说话。
“我是说,那个东西能找到他,而且不动他一个指头。你在他旁边的时候可得小心。”林简白面无表情地补充了一句。
郝南山和老头都松了一口气,他们都不愿意看到目前的合作状态被不信任和猜忌破坏,林简白还算心细,对郝南山面临的危险有些预见,她要是不说,郝南山自己也想不起这个事情,他不由得为几秒钟前的误解有些内疚。
“这……还真得……”
郝南山刚想对林的提醒表示感谢,门已经砰的一声关上了,随即里面的灯也熄灭了。他在黑暗中站了一秒钟然后扶着老头下了楼,出了黑暗的楼道,看到面前的一座路灯仍然在不停地闪烁着,一阵冷风吹过,郝南山突然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受。
身后的黑暗中一个声音说道:“怎么?你还真得害怕了?”
“嗯!说起来还真是有一些,你不知道,她的爱人李楚林就是在这座路灯下被抓走的,这只怪物在黑夜中只要不动的话,人就无法发现他,只有一两种情况下它会被无意中看到。”
“什么样的情况?”
“一种是周围光线不停地变化的情况,就像这座闪烁的路灯那样,受害人的弟弟就能看到怪物站在这里,当然,他也是后来才意识到看到了什么。”
“另一种情况呢?”
“从很多目击者的描述中我认为就是下雨的时候,雨水从它身上流过会减弱它对折射光线的动态适应能力,这使它无法隐藏的很好,有些人能够看到一道透明而有形的水幕,他们总是说,看到了穿着雨衣的高个子,或者穿着雨衣的怪人,开始几次听得我都烦了,直到亲眼看到才能理解他们的形容有多准确。”
“你现在能想象这样的情景吗?”周选山问道。
“我想我可以,在我心中一直把它称为雨魔。”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