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暮雨一家三口听的瞠目结舌,他们一直以为只是一场意外而已,没想到是有人故意想害许暮雨。
许天增也有些震惊了,结结巴巴的道:“爸,您是怎么知道的?谁会去害小雨呢?”
赫连梓敬鼻子哼了一下道:“小雨一个丫头没招谁没惹谁,谁会憋着去害她?还不是因为你!你这些年得罪了多少人?知道你是怎么被调到滨海来的吗?”
许天增原先在本省另外一个城市当公安局长,两年前调任到了滨海,原先的城市是个普通的地级市,滨海属于副省级城市,看起来是同样的公安局长,实际上是升官了。
“那是组织上信任........”
赫连梓指着他的鼻子,恨铁不成钢用手的道:“你拉倒吧!天增啊天增,当年我真该拦住你,不让你转业,你这点政治智商在地方可怎么混啊!实话告诉你吧.........”
许天增是个眼睛中不容沙子的人,原先在其他城市当公安局长的时候,用霹雳手段打黑除霸,不管牵连到任何人一概不宽容,很多黑道大佬和他们的保护伞纷纷落马。而且许天增清正廉洁,让人想挑毛病都很困难。
许天增一不能收买二不能收拾,这尊煞神让不少人又恨又怕,对他又没有办法。
那些对他又恨又怕的官场上的老油条也不是白混的,既然对许天增打也打不了,拉也拉不下水,他们就纷纷向组织部门写信,称许天增是个非常优秀的干部,应该提拔。组织部门考察过以后,确认许天增确实工作表现卓著,于是就给他调到了滨海。
赫连梓敬讲完以后,用指关节敲着许天增的脑门,哭笑不得的道:“现在明白了吧?像你这样到一个地方就咋咋呼呼的,也就是个水过地皮湿,起不了什么作用!这就像打仗,光会冲锋有什么用,给别人当活靶子?要多用脑子!”
许天增被说的哑口无言。
赫连梓敬又看看那个奇装异服的中年男人,苦笑着道:“大侄子,在屋里你带什么黑墨镜?摘了吧!”
中年男人笑呵呵的把眼镜摘了下来。
赫连抗美和许天增夫妇都觉得这个人有些面熟,但是都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
赫连梓敬笑了笑道:“觉得面熟吧?他爸爸就是咱们部队军马场的柳兽医,抗美,你小时候缠在你柳叔叔屁股后面,让他带你看给军马治病,忘了没有?天增,你刚到部队的时候,骑马还是柳兽医教你的呢!......这是你柳叔叔家的大小子,他叫柳波,小雨的马就是人家帮忙给找出毛病的。大侄子,谢了啊!”
“谢什么啊!当年不是赫连老伯您保护我一家子,我爹妈和我们兄妹恐怕早死八百回了!”柳波的眼睛里满是感激。
赫连梓敬一摆手,制止道:“那年头的事儿,邪性!好了,不说这个了!”
老人说话的时候,眼睛望着窗外,有些神往的样子,转过身来,竖起大拇指道:“你爹是个好样的,放着资本家的大少爷不当去部队当兽医......他功夫可真好,警卫营里的棒小伙子,他一个人就能撂倒十来个!”
许天增夫妇连声道:“怪不得觉得眼熟呢!真像啊,你和你父亲就是一个模子扣出来的,不过柳大叔可没你这么一身打扮!你爸当年可是出名的老实人,功夫那么好可从来不欺负谁,见人总是笑眯眯的。”
柳波笑了笑道:“赫连老伯,我晚上武校那里还有点事情,我就先走了!大姐、姐夫、小雨,我就告辞了!”
“吃了饭再走!”许天增挽留道。
“不啦!”柳波摆摆手,风衣敞着怀,踢拉着木拖鞋大摇大摆的走了。
送走了柳波,赫连抗美母女连心,忙又问道:“爸,到底是谁要害咱们家小雨?”。
赫连梓敬摇头道:“不知道,不过你们也不用过于担心,我打听清楚了,那天上街巡演是临时决定的,事先没人知道......我看他们是谁想吓唬一下小雨罢了,训练场是土场,马就是惊了把小雨摔一下,也不会有什么重伤,所以对方不是想把小雨弄死或者弄成重伤,估计就是警告咱们一下。”
赫连抗美觉得后背凉飕飕的,冷汗将衣服湿透了,他们夫妻就这么一个女儿,要是出点什么事情那还得了?虽然对方只是打算吓唬一下许暮雨,可是那天却偏偏搞了巡演,马路不是训练场,水泥路上从飞驰的骏马上掉下来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许暮雨的手被妈妈攥的紧紧的,手心里全都是汗水。
许天增突然想起了什么,脸色一变道:“爸,不对啊!小雨的马惊了,就有人跑出来救她,而且还是会功夫的,怎么会这么巧?这里面会不会.......”
许天增的话没有说完,但是意思已经很明白了,许暮雨也觉得有些古怪,又联想起再次巧遇莫明的事情,更加觉得诡异,心怦怦的狂跳。
赫连梓敬微微点头,紧绷的脸上脸上有了一丝笑意:“天增,能这么想就对了,什么事儿多用用脑子...给你看看这个!”
赫连梓敬打开抽屉,拿出一个档案袋。
许天增接了过来打开一看,里面只有薄薄的一张纸,许暮雨也凑过去看,原来是一份履历。
莫明:二十一岁。
汉族
中缅边境的隆福寺收养的弃婴,十八岁前在隆福寺出家。
还俗后来到滨海市工作,先后做过建筑工地小工、饭店服务生、酒吧服务生等职业,最近一份工作是城管,工作努力,无不良记录和不良嗜好。
十九岁时,因为帮助工友讨工资被吴天流氓团伙打成重伤,住院期间因为住院费用尽,被迫出院,被当时在医院当清洁工的本市下岗职工崔玉凤收留,后认崔玉凤为干妈,崔玉凤家还有个十六岁的女儿,名叫郝思佳,现在本市滨海一高上学。
崔玉凤一年前患上重症肌无力瘫痪,莫明一直负担着崔玉凤的医药费和郝思佳的学费。
.......
许暮雨看着这些资料,一直悬着的心放了下来,莫明虽然是个社会底层挣扎的人,但起码不是坏人,更没有对她心存不良。
随之而来的是深深的同情,一个酒吧的服务生,靠着微薄的一点收入维持着一个卧床不起的病人的医疗费用和一个中学生的学费。
这该多不容易?如果换了是自己,恐怕早就被压崩溃了吧?
二十一岁?他和自己居然是同岁?但是看他的样子,起码也有二十三、四了,这些年他的日子应该过的很不容易。
许暮雨觉得自己有些过份了,他的日子过的那么艰难,自己居然还让他请自己吃饭。自己丝毫不放在心里的一点小钱,也许对他来说就是半个月的伙食费或者是他那个干妈一天的医药费。
赫连梓敬叹口气,有些后怕的道:“我原先和天增想的一样,也以为这里有鬼,现在看来是小雨福气大,遇见贵人相救!要不然的话,后果不堪设想啊!”
赫连抗美突然道:“当年救过我外公和我妈的老首长是和尚出身,前几天救小雨的城管也是和尚。怎么咱们家的恩人都当过和尚?”
赫连梓敬看着窗外的海景,悠悠的道:“这就是宿世的缘分吧!”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