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不顾省里的文件,近乎明目张胆的贪污竟然还能安稳的坐在县长的位子上,看来马胜利的关系网绝不仅仅是市里面有人而已。但越是这样,反而越是不能同马胜利有任何联系,像这种事情不出事则以,一出事必然是窝案,到时候最上面的几个或许还能有些周旋的余地,马胜利这样级别的只有一个“死”字,一旦沾上,就算没事也会被折腾的不轻。
薛让心里轻轻的叹了口气,脸上却露出了微笑,跟钱博点了点头,说道:“那就麻烦你帮忙了联系一下,最好先派人过来实地勘测一下,算算工程造价。虽然是你的朋友,也不能让人家做赔本生意,如果钱不够我再想办法。”
“薛乡长你尽管放心好了,我说话就管用,不过两百万而已,就算赔也赔不了多少,这事就包在我身上了。”钱博很是仗义的拍了拍胸脯,一脸的慷慨激昂。
“既然这样,我先谢谢你了,改天有空去我那里转转,我安排两个人陪你去山上打猎。”薛让笑着点了点头,又转过头问钱劲:“钱书记,像这样绕开县里,会不会有什么麻烦?”
“薛乡长尽管放心,不过两百万的小事,没什么大不了的,到时候有路在那儿摆着,市里面谁也说不出什么。”钱劲看似无所谓的说道。
钱劲只提到了市里面,却没有说县里面会怎么样,也是想看看薛让的成色,到底怎么过县里这一关。薛让自然不会露怯,当下只是微微一笑,便转移了话题。
这顿饭一直吃到九点半多,钱博喝了个七分醉,孙耀才也显出了醉态,只有薛让和钱劲状态还算正常。看看时间差不多,钱劲先提出有些累了,要回去休息。薛让也顺势表示还要赶回乡里,免得耽误了明天上班。
“不行,不能走。”钱博却忽然大声叫了起来:“今天这么高兴,怎么能走呢?先去洗个澡再说。”
听到儿子的话,钱劲不由的皱了下眉,暗骂臭小子不知深浅,这姓薛的什么脾性还不知道就贸然请他去洗澡,万一适得其反今天晚上可就算是白辛苦了。不过钱博话已经出口,再想拦也来不及了,钱劲只好推说自己实在太累,先回房间休息了。最后还不忘嘱咐一下钱博,要听薛让的话,不准闹事。薛让原本想要拒绝,不过想想钱博刚才很仗义的帮自己找人修路,犹豫了一下,还是表示了同意。
钱劲回了房间,孙耀才也是大大的松了口气,毕竟是他的上级领导,虽然大家都知道怎么回事,可表面上总要过得去。若是钱劲也跟着去,恐怕很多节目都没办法进行了。看看薛让和钱博已经穿好大衣,孙耀才急忙打开房门,等两个人出了房间,这才快步跟了上去,倒是让旁边的服务员看得直吐舌头。县政府招待所的这些服务员,哪个不知道孙耀才是干什么的,还真没见过他这个样子。
钱博对阜平县也不是很熟,孙耀才却是地地道道的地头蛇,而且还是专管这方面的地头蛇。薛让开着孙耀才的车,在他指点下很快到了一家娱乐城,十几米高的霓虹灯闪烁着三个大字——伊甸园。不用进去,仅仅从外面就能感受的到这里面提供哪些服务,无论是招牌还是装潢,都透着露骨的暧昧。
既来之则安之,薛让已经有了心里准备,自然没有丝毫矜持的意思。孙耀才在车上已经打过电话,三个人下了车,一个胖子就迎了上来,笑呵呵的打了声招呼。
薛让却是愣了一下,这个胖子他见过,正是那个曾经追求小雅的韩壮。他记得这个韩壮是搞房地产的,看他跟孙耀才打招呼时的样子,显然今天晚上是他安排。不过很快薛让便释然了,搞房地产的肯定要跟公检法经常打交道,他跑来巴结孙耀才也很正常。
可能是外面比较黑,直到进了包房,韩壮才认出来薛让,不过他只是稍稍错愕,便装作不认识一样,跑前跑后的忙他的去了。包房很大,音响电视一应俱全,除了大门,两边各有两个侧门,孙耀才解释了一下,薛让才知道原来是四个小包间,每个小包间里面都有休息用的床铺和洗浴的浴室。
很快,十几个小姐在韩壮的招呼下进了包房,钱博醉醺醺的要帮薛让选两个。薛让起初并没有在意,正准备让孙耀才先选,却忽然发现水云天的那个十八号也在这些小姐里面,不免有些奇怪,便伸手指了一下。十八号似乎也认出了薛让,一脸惊喜的跑过来,紧紧挽住了薛让的胳膊。
孙耀才有些奇怪的看了眼十八号,什么也没说,倒是钱博笑着问薛让是不是常来。薛让当然不会承认,跟钱博说笑了两句,也不管他们还没选好,带着十八号随便挑了个小包间,推门进去了。
“先生,真巧啊。”十八号的脸上没有化妆,看上去红扑扑的,似乎有些紧张。
“是啊,你不是在水云天,怎么又跑这儿来了。”薛让淡淡一笑,随手打开墙角的电视,说道:“先去把水放好,等下我要洗个澡。”
“好的。”十八号答应了一声,却没有回答薛让的问题,低头进了浴室。
一会儿水声响起,薛让看了看浴室的门,十八号似乎没有出来的意思,便脱下衣服,换上了房间里准备好的一次性浴袍,坐在床上看起了电视。过了一会儿,十八号在浴室里说了声水好了,薛让这才站起身,推开浴室的门,走了进去。
浴室不大,一个硕大的浴缸便占去了绝大部分的空间,十八号正蹲在浴缸的边上用手搅水。见薛让进来,十八号急忙站起来,有些紧张的看着他,似乎在等他吩咐。
“好了,这里不用你了。”薛让淡淡的说了一句,挥了挥手,十八号这才低头出了浴室。
等薛让洗好后出来,十八号正坐在床上看着电视剧,这回不等薛让说话,便跳起来冲进了浴室。过了一会儿,水声响起,却是洗上了澡。薛让看了看表,估计孙耀才和钱博还没有完事,便在床上坐了下来,十分无聊的换了几个频道,却没有找到喜欢看的节目。
“先生……是想看特殊的节目吗?”忽然十八号把门推开,探出头来问了一声,不等薛让答话,又接着说道:“按遥控器上那个灰色按钮就行。”
薛让看了看遥控器,灰色按钮上有TV/AV的字样,笑着摇了摇头。估计十八号是以为自己想看毛片,才指点一下自己。若不是在这里,薛让肯定会很有兴趣的按下去,二十多岁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毛片的诱惑力很难抵挡。可惜现在这种环境下,薛让毫不怀疑自己只要看上一会儿肯定会把十八号按到床上,就地正法。
不是薛让假正经,实在是学医的时候学过很多性病方面的知识,那些令人作呕的图片实在太有威慑力,让他一直对妓女这个性病高发群体保持着一种畏惧之心。俗话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谁敢保证小姐的前一位客人身体健康?赶上淋病、梅毒都算是运气,万一不幸遇上了艾滋病,到时候连哭都找不到地方。说是心理障碍也好,性格谨慎也好,总之薛让说什么也不会为了一时的欢娱去冒这个风险,哪怕只是很小的风险。
又过了一会儿,十八号也洗完了澡,穿着浴袍走了出来。见薛让没有理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到床边,紧挨着薛让坐了下来,伸出手环住薛让的腰,把头轻轻的靠在了他的肩上。
“对了,刚才你还没有回答我,怎么不在水云天做,跑到这里来了?”薛让没有动,眼睛看着电视,头也不回的问道。
“那天你走了之后,老板问我有没有陪你睡过觉,我说没有,他就骂我,我一生气就不去那儿了。”十八号的声音柔柔的,已经没有了薛让第一见到她时的紧张。
“你多大了?”薛让稍稍皱了下眉,又问道。
“二十。”十八号小声说道:“过了年就二十一了。”
薛让心里叹了口气,知道她说的是虚岁,实际年龄可能只有十九。不过每个人的路都要靠自己去走,对十八号选择这条路,薛让也只能是报以一声叹息。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