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气氛在罗杰斯推门进来的同时突然变得怪异，三个人谁都没有说话，彼此用另类眼神打量着。
杰克.布鲁诺的眼神瞬间在罗杰斯的身上打了个转，随即转向一边，手指在桌上轻轻敲击。眼角的余光却仍然停留在罗杰斯身上。
“嗒嗒嗒……嗒……嗒嗒”从杰克指尖发出节奏感分明的敲击声，脸上的微笑带着几分怪异。
“罗杰斯先生，请坐。”毒牙侧身起来的时候好像是牵动了伤口，发出一声唏嘘。
杰克赶忙上前扶住他的身子，右手里感到毒牙的手指瞬间点数次。杰克握了握毒牙的手，不动声色的扶起毒牙顺手拿过一个枕头垫在他的身后。
“罗吉斯先生，请坐呀。”
罗杰斯厚实的脸上满是汗水和招牌式的笑容：“哦，不了陈先生。刚才医生告诉我说你已经醒了。”
“是的罗杰斯主任，我现在感觉很好。”
“如果没什么问题，我看是不是回到庄园去。你知道，章将军已经多次问及你的情况。噢，对你上午的英勇行为和我谨代表我国政府表示感谢。那我现在就去安排。”说完，罗杰斯微笑着朝毒牙和杰克点点头，轻轻关上房门。走廊里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你听见他刚才的脚步了吗？”毒牙和杰克两人同时脱口而出，随后两人相视一笑。
“我想，凭咱们两个的耳力，10米内的脚步声都不会听不到。”毒牙说着一把掀开盖在身上的被子，利落的旋身下床随手拿过床边搭着的西服套在身上。
杰克把背后沙发上得背带式枪套递给毒牙点点头说道：“我是一点也没注意到那家伙来时的脚步。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他在门外的时间绝对不是他进来的那个时候。”
“还有，罗杰斯的那位副手从早上就一直没有露面。如果我的判断不错，罗杰斯应该是负责调度特工人员和警察。而包围力量的核心则是由哈瑞中校指挥的R国特种部队。如果我是罗杰斯，在做事之前会先把那些碍手碍脚的人支开。”毒牙接过枪套，检查了手枪之后将那件西服套在外面。
这时间，房间里的电话响起。依照罗杰斯的安排，两名特工人员引领着毒牙和杰克布鲁诺从住院部的后门离开。两人被安排和罗杰斯一辆车，这多少让他们感到有些别扭。诚然，一个行迹败落的人让他们从心里觉得恶心。
汽车行驶在夜幕下的公路上，路灯无力的发出昏黄的光线。路上不时可以见到三五成群巡逻的士兵。看样子在经过上午的袭击之后，R国首都已经进入了全面戒严状态。就连那些拿着枪的士兵也已经不在是摆设。从他们握抢的姿势和行进的步速步伐就可以看出这些人都是很有经验的老兵。
汽车到达那座庄园后，杰克搀扶着毒牙艰难的下车。
“我送你上去吗？”汽车刚刚停住，段华便快步从别墅里迎了出来。
“谢谢你上尉，我自己可以了。”毒牙趁着握手的时候，右手食指在杰克的手背上轻点数次，杰克微笑示意，两人会意的点头告别。看着汽车远去，毒牙立刻站直了身子道：“首长呢？”
段华等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刚才还一身病态的毒牙，“你……你这是……”
“进去再说！”说着，毒牙拉着段华快步走进别墅。
“首长呢？”毒牙舒服的斜着身子，面带微笑坐在一楼沙发里看着一脸诧异的段华，“不认识啦，首长在吗？”
“在，我说你小子搞什么鬼？刚才还跟病秧子似的，这会……”
毒牙仰头喝干了水杯说：“想知道为什么，到楼上去听。”
章副司令员静静聆听毒牙的叙述，微微合上的眼皮时不时的不受控制的颤抖。他手里的茶杯已经不再有一丝热气，一旁的段华似乎忘记了自己的职责，只是愣愣的听着。
“完了？”章副司令员说着把茶杯放到面前的茶几上，背靠在沙发里揉了揉有些酸胀的太阳穴声音低沉的说道：“下面你有什么打算？”
“没有打算。”
“哦？”章副司令员听到这里睁开了眼睛，一对炯炯的目光直逼在毒牙身上，“没有打算？这不太像你们雪虎分队的风格。说说你的理由。”
“首先，我们的身份是客人。喧宾夺主这种傻事可不是明智的选择。刚才我所说的一切都不过是我和杰克布鲁诺上尉的一种猜想和假设，并没有一点证据。”说到这里，毒牙顿了顿看着自己对面的将军。
“嗯”章副司令员吹了吹水杯里漂浮的茶叶，没看毒牙道：“接着说下去。”
“是。”毒牙咳嗽一下清了清嗓子接着道：“我想继续和杰克布鲁诺保持有距离的联系，静待事情的发展态势。”
听到这里，章副司令员有一次直视毒牙道：“你确定这个杰克布鲁诺上尉就这么可靠？”
听了将军的话，毒牙不禁一愣。是啊，从开始到现在虽然自己不太喜欢这个美国同行，但却始终没有在心里给予他一个准确的定位。自己没有任何证据指控罗杰斯。同样，自己也没有任何证据相信杰克布鲁诺。
“呵呵，年轻人。”说着，章副司令员从沙发上长身而起舒展着筋骨，“年轻人，你忘了孙子的一句话，兵者，诡道！什么是诡道？”
毒牙看着将军笔挺的身姿，慢慢低下头。不可否认，自己一向自视极高。这不是自负，从学校道军营到特种大队。一条人生路，自己已经走了近乎四分之一。听到的是夸奖，看到的是人们赞许的目光。但是，老将军刚才几句话却弄得自己哑口无言……思绪半晌，毒牙摇头看着微笑的老将。
“别紧张，放松。”说着，章副司令员走到毒牙身旁轻拍他的肩膀，“有些事情，要从多个角度去观察。对于M国来说，我们这次会议不符合他们的战略利益。一旦远东诸国形成一股新的军事政治力量，对于他们来说并不是件可庆幸的事。但是中东地区的两场战争，已经把M国政府拖入了一个大泥潭。在消耗了大量的人力、财力、物力之后，他们现在更需要盟友。黎塞留说过，只有永远的利益，没有永远的朋友。在现实利益和长远利益相对比下，M国现在更需要的是盟友而不是敌人。这位海豹突击队上尉，在这个时候的出现绝对不是偶然的。从他精通我国文化就可以看出M国的意图。随意，从这个角度看来，上尉不会是个破坏者。至于其他的事，就不需要我老头子多说了。以静制动是现在唯一可行的战术，你干的不错。”说着，老将军有一次拍了拍毒牙的肩膀。
毒牙一个人走出别墅，杰克在夜色中笑了笑，“妙极啦！我想这个美国佬身上永远有那么点你熟悉的味儿――至少有一点儿吧。莫伊拉和我有两个孩子，都是生在国外的。这是其中一个就出生在你的国家。”
毒牙主动伸出手去，“这种不伦不类的味道不是所有人都会习惯的，比如我们的罗杰斯先生。去靶场怎么样？”
“明天来的话，再挑几种枪给你试试。枪一定要称手，随身带还是不要用零点四四英寸的麦克伦手枪，你说是吗？我还是喜欢自动手枪，这种枪的弹簧抵消了一部分后坐力，用起来比较好服。我想你也总会要使用起来舒服的枪，不会要那种震得手和手腕发痛的枪。所以我偏爱零点四五英寸的科尔特手枪，我用这种小家伙已经有二十多年了。”杰克.布鲁诺里奇抓住毒牙的右手重重地来回摆了几下，“我想先让你试试九毫米的格洛克手枪。你的手看上去够大了，能够握得很舒服――格洛克22型手枪的弹夹能装十七发子弹，手大才能把握住。枪上的保险使用起来很安全，如果家里有孩子的话，中尉，还得考虑安全问题，对吗？”
毒牙接过杰克递来那只黝黑的手枪，左右翻看了一下。猛地，毒牙左脚后撤半步手枪沿着自己的射击基线平举道眼前，“砰……砰……”。手枪弹壳随着套筒的回程，一枚接着一枚掉落在地上。“咔嚓”一声刺耳的金属摩擦声止住了毒牙手里那只世界名枪。站在一边的杰克随即按下电钮，靶纸飞速滑动至两人眼前。
“好枪法！”杰克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声。
“你那边有消息吗？”毒牙说着退出弹匣，看了一眼还冒着青烟的枪膛“啪”的一声将套筒复位。
这段信息就是两人在医院里用敲击桌面发出的，是以摩尔斯电码加四方密码组成。两人都很清楚，作为一个特工部门的主管，对于摩尔斯电码肯定比家里的电话号码还要熟悉。而摩尔斯电码加上四方密码是国际特种兵之间常用的一种简单的加密手段。所谓四方密码 是用4个5×5的矩阵来加密。每个矩阵都有25个字母（通常会取消Q或将I,J视作同一样，或改进为6×6的矩阵，加入10个数字）。 首先选择两个英文字作密匙，例如example和keyword。对于每一个密匙，将重复出现的字母去除，即example要转成exampl，然后将每个字母顺序放入矩阵，再将余下的字母顺序放入矩阵，便得出加密矩阵。 将这两个加密矩阵放在左上角和右下角，组成单词后便可以得出自己所需要的信息。
杰克.布鲁诺看了朝四周看了看，走到靶台前右手拿起自己的手枪，左手把一张打满字的复印纸放在靶台上说：“你自己看看吧，这是我从CIA的一个朋友那里搞来的！妈的，我们在外面出生入死，他们在办公室喝咖啡没事还可以和女秘书调情，居然还要我自己掏腰包弄情报！什么世道！”
“呵呵，你们国家给军人的薪金可不是一般丰厚。十顿八顿也吃不穷你！”
“上帝，你知道布鲁克林区餐馆的牛排有多贵！”说着，杰克.布鲁诺已又装入一个新弹匣。
枪声再次响起的同时，毒牙仔细看着靶台上那张以英文写成的情报。
罗杰斯.哈维，43岁， XX年从大学入选原KGB，XX年任职驻KGB东欧调查部二级分析员，XX年任职R国国家安全部特别调查委员会主任分析员，XX任R国驻M国大使馆文化参赞，XX年任职R国国家安全部特别勤务司主任。
“我操，这是个老鹰！”只看了一半毒牙不禁发出了一声感叹！
杰克.布鲁诺打完一个弹匣，轻声说道：“或者是条毒蛇也不一定。你看看，作为一个干了几十年的老特工，会出现今早那种白痴型的错误吗？如果会，呵呵，你、我就是白痴。”
毒牙想了想从自己怀里掏出哪知92式9毫米手枪，顺势将纸片塞进自己西服的内口袋，低声说道：“试试我这只。那位哈瑞中校的资料搞到了吗？”
“有啊，不过我看你就不必过目了。他的资料比我的钱包还干净！”说着，杰克布鲁诺接过毒牙递来的手枪左右翻看着道：“哈瑞中校19岁入伍，21岁进入原信号旗部队服役。92年退伍，回年以后正巧赶上R国宣布独立。于是当时的哈瑞中尉就顺理成章的开始了他的新历程。他着手组建了R国第一支特种部队，黑豹突击队。前年开始，他率领黑豹突击队在R国境内开始扫荡恐怖主义。就在前些时候，这位中校还和我国的部队一起组织了一次行动。”
毒牙低头往一个弹匣里继续压入子弹，低声说道：“嗯，看来这位中校的履历还真是干净的一清二楚。”
杰克.布鲁诺看着，看着自己身边站着的这位毒牙。足足过了半分钟，毒牙一句话也没说，只是一颗又一颗的往弹匣里压入黄澄澄的子弹。杰克.布鲁诺不禁皱起了双眉，他还有一打没有问出来的问题闷在肚子里。每压入一颗子弹，弹匣顶板的弹簧便会发出难听的吱呀声。
“见鬼！我的朋友，有什么话你就不能直接说出来吗？”
毒牙抬头看了一眼满脸急色的杰克.布鲁诺笑道：“我的朋友，你准备让我说些什么？现在的一切都是我们的推测，你没有证据，我也没有。所以，我们现在什么都不能干！”
“那你让我弄这些东西干什么，用这些复印纸擦屁股？”杰克.布鲁诺一把从毒牙的手里抓过弹匣，装进手枪后猛地一拍尾端。
“呵呵”毒牙一把抓住了92式手枪的击锤，拇指拨动枪后的保险钮说道：“你认为这些人为什么会搞这种自杀式袭击？我认为这不会是闲的无聊。”
“嗯？”听了毒牙的话，杰克.布罗诺满满放低了手里的枪。想了一会问道：“你的意思是说……”
“对！他们肯定不会是再加呆着无聊，今天发生的一切绝对不是他们的目的所在。那枚炸弹，那两名枪手不过是诱饵，或者说是烟雾弹。如果我的判断不错，他们是希望通过今天的行动，把我们和R国政府引上另外一条他们希望的思路。”
“他们希望我们怎么想？”
毒牙摇摇头，“不知道，现在我也摸不出一点门路。不过，我有一个感觉。我们眼前看到的一切，绝对不是这么简单。”
“那，我们下面应该？”
“呵呵，我们就来个守株待兔。噢，就是在一棵大树边上，等着兔子自己撞上来。”看着，满面狐疑的杰克上尉，毒牙微笑着放开了手。
92式9毫米手枪发出特有的清脆枪声，看着杰克布鲁诺打完一个弹匣，毒牙将靶纸收回。靶纸上中心十环的位置已经被子弹打的稀碎，四周的纸屑张牙舞爪的彰显着枪手精湛的技艺。
“啪啪”的掌声从两人身后响起，随着掌声之后罗杰斯那张几乎要溢出油脂微微泛红的脸庞出现在毒牙和杰克布鲁诺眼前。
“好枪法，好枪法！”说着，罗杰斯从毒牙手里接过靶纸，“上尉的枪法堪称精湛呀。”
“主任来这里，不是为了称赞我的枪法吧。”杰克说着，退出弹匣把手枪还给毒牙。
“当然，我来是请二位去一号楼开会。一是对今天所发生的一切做个解释。这二呢……”说着，罗杰斯主任用眼角看了一眼低头上弹的毒牙，眼睛里闪过一丝怪异的光芒。
“这二呢，是向各位宣布后面的会务安排。”
“好吧，我们一起走吧。”说着，毒牙收起武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