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死不松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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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子说可能不符合事实,应该说人大常委会委员章京佟的父亲的确是黑社会性质组织的头目,而他本人倒是从事正行生意,循规蹈矩的,并没有证据证明他牵涉该组织中。”肖酷把讯问人员的说法更正过来,他发现老简听了有些舒怀,并且对他也投来赞许的目光,肖酷心里更加有数了。

    “简先生,你认为你不需要解释为何出现在高宝街32号居民楼里吗?我们没有发现你把那里作为生活的地方,你的真正住家在五羊新城,高宝街的四套二手房在你名下,作为出租之用,一次性购买日期是2006年5月份,数年过去,你的房子并没有出租出去,只是某些时段每次接待过一人或者几个人。模糊统计,只有二十人左右在房子里住宿过,他们的居住时间都非常的短暂,问题是作为一个热门地区,你居然找不到租客,基本是空置的,你每个月定期有找人负责卫生清洁,这说明了什么?你会随时准备接待一些人,而基本他们不是租客。你能说说这方面的情况吗?”他望着肖酷,紧盯着,老简开头没有留意这位在一角的男子,他和其他讯问的人气质很有差别,特别的人!“非常不合理吧!相信你也去过我的住家了?!我那里什么都没有,很简陋,你们会非常费解,我有屋却不出租,只是用来接待朋友。这是我的个人自由吧!我乐意清贫,简单的生活,我真名叫简不易,我就偏好简单,每个人有各自个人的选择,我喜欢,就是这样,满意我的回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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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酷笑了,“你喜欢简单,这是很超俗的行为,非常的难得。但简单的你却很喜欢做一些很复杂的事!”“什么意思?”“你使用暴力时或者想法很单纯,就是维护你的主人的权益,所以非常凶狠,这个我理解,但你为某些人寻找杀伤性武器,却相当会掩护自己和幕后的人,就显得很不简单!有一个细节,就是之前被警方逮捕的多位贩枪者是你的朋友,也就是在你32号二手房逗留过的临时住客,他们向警方的供词里说过,交易的对方申明只要枪支,子弹并不重要!这就非常值得研究了。子弹不需要有几种可能,其一是这人本来就不缺子弹,需要的是发射器。其二,这人分开供货商,一些人负责供应子弹,一部分人供应枪械。其三,这是一个我很看重的可能,这位仁兄是个武器发烧人士,他喜欢玩弄拆卸枪支,或者研究欣赏,但没有射击方面的兴趣。而最新高宝街那几位军火提供者就是在新疆采购精确射击武器,一位当地的证人表示看到的子弹很少。”老简再次认真无比地和他对视,他觉得这人是个很难缠的对手,而开头居然没留意到。“我没有参与军火的事情,你不要诱导我,不要任意嫁祸栽赃!”“那些被逮捕的人开头的供词总是在不久后作出重大逆转性修改,所以你得以每次都获得逃脱的机会,这样的事情不断重演。包括你杀人打人的那些事,总有人代替你去认罪!收藏武器是个烧金的事儿,没有千万以上级别的有钱人根本无法玩得转!你需要的武器很快就会消失,去哪里呢,你一般打斗从来爱好赤手空拳的,最多用管制刀具,哦,也用过手枪。但大杀伤力枪支对你而言没有实际价值!那武器给谁了?是那一位神秘的买家?你的主人?章老先生可是离开人世很多年了!”老简无法回答,他选择沉默。

    肖酷从文件夹抽出一份打印资料,他自顾自地念了起来,“父母死于上世纪文革期间,两者都为自尽死亡,简不易被章建设收养长大,对章建设充满感情,一直在其手下干活,作为他的头马,屡立战功,他好勇斗狠,手法干脆利落,血腥爆裂,不留情面,除了章家的人,谁都不服,膝下没有儿女,对章京佟特别爱护,但近些年,章京佟和黑道划清界线后,简不易也因身体原因和章家保持不接触的距离,数年没见过双方碰面,章京佟经常挂念简不易,在内部并不躲藏两人间的深厚情谊,甚至他称简不易是义父。你还要我念下去吗?你要明白,我们的人也不是不干活的。”老简面如死灰,他连续地咳嗽,身体暗暗发软。

    “你的主子就是章京佟!你负责收罗的武器都是帮他采购的,大量的资金啊!买武器需要大量的现金,甚至是高额的订金,凭你的本事,这是天方夜谭!”肖酷猛地把资料往桌上一扣,发出啪的一声,警告意味深浓。“简不易,不要心怀侥幸试图蒙混过关,你没有机会!马上交代你的犯罪事实!马上!”

    老简痛苦地吐出几个坚硬的字――胡说八道!

    老简在国安局进攻行动那天进入高宝街居民楼之前,已经被人告知国安局在等着他。对于这点,他也不会觉得奇怪。上楼时的尾巴更加让他深信事情的复杂度不是能轻易化解的。

    他一进门就马上把对付警犬的药物均匀地施放在屋内门后的地板上,然后把带来的箱子的钱都取出来。这个房子隐藏的暗格有几个,但只有一个是真的,其他是作为混淆视听的伎俩。不过,这些暗格设置得很巧妙,搜查的人居然一个都没发现,这首先居功于那些药物,其次是这些暗格是违法常理来布置的,例如放在天花板上的夹层,高高的天花板并不会露出引人注意的马脚,当然,那里能放得东西的体积只能很轻薄,注定不能置放枪支。

    真正置放重要交易物品的地方是大门后的墙体,那才是最巧妙的地方。一般警察在检查墙壁有否暗格是通过物件去敲击,并根据声音来作出判断。但如果这堵墙有一个工艺水平高明,厚度达到惊人程度的活动墙体,那么警察就很容易疏忽而导致上当。一般来说,如果要达到置放空间比较大,那么自然墙身厚度就会超出正常许多,这些老警察能轻易识破。而这个高宽比达到1.2乘以0.3米暗格空间最有趣也是最大胆的地方,是伸出屋外的公共空间。门后墙体是和公共走道墙体连在一起的,在外头装着消防龙头接管的消防设备柜门没有上锁,但是贴着警告封条和防止小孩乱打开的栓子。那里的消防设施其实早被取走,取而代之的是警方和国安局最想找到的高危物品。这一设置极度冒险,还是一般人不敢想象的疯狂性冒险。

    要实施这个改造行动必须避开邻居和过路人的注意,还要选用自己人负责挖掘修建,寻找自己人干这活没有多少难度,但每天可利用的时间非常有限,为了神不知鬼不觉的,他们是不断被各种问题打断步骤,因为邻居老伯离开家的时间很少,四楼经过的人也络绎不绝的,小小的一个地方,修修停停的需要五天才弄完。曾有人建议,干脆找个理由请老伯去远一点的地方吃顿饭,但老简认为这会招惹问题。

    章京佟这些天精神恍惚地坐在大花园里,那儿有几张木制摇摆椅子,花园是中西混合式的人工园林,装饰性的美学通过着精心布置的花草充分地展现,他木然地看着这一片空旷的世界,夫人没过去,只是远远地看着,她知道章京佟的性格,遇到大问题从不会跟她说,宁愿自己想办法或者让手下出出主意。

    他闷闷地回到了收藏室,脱下外套,换上蓝色工作服,安静地坐在工作台前。台面上,拆卸专用工具整齐划一的排列整整齐齐,除了原装工具,还有不少是多用途的万能工具。他将德国制G36狙击步枪从分解状态重新装配,先换掉了低矮的标准瞄准镜,胡作非为地加上其他牌子的货,这令枪支有些不大协调的突兀,他倒是觉得这样子很好。他戴上防护面具,把本有的暗漆改喷上反光漆,一下子改变了潜藏的特性,显得非常浮夸的耀目。他调试好贴腮板后,持枪作射击瞄准状。好一阵子,仿佛在寻找隐藏的敌人。

    他心情不好的话,最喜欢在收藏室里乱来,对于铁杆枪迷来说,如此做法接近于作孽,这是属于他个人的地带,无所顾忌,随意行之。

    苍兄走路的样子很强横作势,手臂大幅摆动,他的身材非常健壮,如果说是堪比一头公牛也毫不为过。他肥头大耳,脸上吊着夸张的赘肉。样子傻乎乎的,谁知道却是一个绝顶聪明,满脑子权谋的人,而且口才甚好,总的来说,其外表观感和真实本人之间存在巨大的反差。

    苍兄觉得无比惊异,他接到章京佟的电话,正确地说是章京佟的夫人龙蜜月给他打来了电话。

    这位高贵需要仰视的美丽女子是第一次约他见面,他琢磨着章京佟用自己的夫人来出头目的何在。章夫人其实和他只见过两次,一次在外头的社交聚会上,一次是在章家,他每一次见到她都被其深深折服。苍兄是个阅尽美色无数的风流种,能达到打动他心灵那根弦的委实不多。章夫人学历是某名牌大学艺术类的研究生,是个知识型高端女性,气质文雅温婉。父亲是地方重要官员,母亲是一个来自台北德高望重传统名门贵族的后人,知书识礼,有倾城之美一称,听说年过四十有多,却依然风采不改,让男人魂飞千里之外。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