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酷发觉这里面大有文章,考虑到对这名男子而言此地混同于魔窟的地方进行闻讯,其结果是只会把一个悲惨的人逼得更无路可退般的境地,他决定带这人离开这里,刻不容缓。
得到通知后,到达现场的救护车过来了两个男护士,他们将他放在担架上,固定好,运下了楼。在医院抢救车上,医生对他检查过后,认为情况严重,肖酷跟其他组要了两个人,让他俩负责这男人的安全。在肖酷说话结束后,那医生主动建议他马上休息,他觉得肖酷坚持下去对身体损害很大。
局长下了命令,肖酷本人和全部下属回家休息,放假,一个星期的假期。
愤怒!局长对他有些情绪,肖酷能感受得到,尽管局长嘴里不说,但很明显,嫌疑犯是从自己手里逃走的,对天台的侦察结果的犯错导致军方痛失一名优秀的战士和两名驾驶员以及一架飞机。他负的责任很重,肖酷无比的痛苦,这是一次极为丢脸和可耻的失败,从眼皮底下溜走的混蛋,他第一次觉得自己这般的无能!他曾经乐观的自信被撕裂的细细碎碎,条条缕缕。
他交待自己的下属一些情况后让他们回家休息,属下的低落情绪叠加了他的愧疚感,他神思恍惚,脚步凌乱,盲目地在人行道上随着人流行走,人家停,人家走,他完全跟随,活像一个毫无主见缺乏脑袋的仆人。
他走累了,就坐在路边,路人都纷纷看着这个怪人,在阳光暴晒的时间段,他不躲不避的发呆。有警察上前查问,弄了半天,他才回过神来,掏出工作证件,警察问他需要帮助吗,他摆摆手,道了声谢。
此时想到的只有一个人,独一无二的人,她可以帮助他,特别是目前这个时候。他掏出手机,摁了那个熟悉的名字――天真。对方接到电话并回拨是在五十秒之后,他连连打了好几遍。“嘿,你这坏蛋,终于知道还有我这个人了吗?!你去死吧!”“……天真,我想见你。”肖酷不理会对方斥骂,用一种灰沉的语调挤出那几个字。她或许马上发现了这一点,也缓和心中的怒气,“臭小子,好吧,那你说个时间和地点吧,我也很想你的,我也要立刻见到你!”“……好,回淘金路广庭苑,要快啊!”“好的!我今天不加班了,酷,你忘了一句!”“什么?我忘了什么?”“还有什么!就是那句什么!”“你真是的,好吧,――我永远爱你!”
肖酷好不容易才把开门钥匙分清楚,在门洞开的那一刻,他的心情有些轻松了。回到屋内,首先就将衣服全扔进洗衣机里,洗衣机工作的时候,他也在卫生间投入热水对身体的抚摸里,好怀念这样的感觉,洗澡也是一种奢侈啊!
他打开冰箱,望着满满整整的食物,有些发呆。里面有些东西应该放了许多天了,他非常爱吃的龙虾和贝类都是煮熟的用薄膜封好,看上去已经失去鲜味。他久久地任由冷气从不加封闭的柜门前慢条斯理地逃出。
他胡乱地填饱了肚子,望着这个屋子的陈设,他的眼睛一阵潮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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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违的双人床一下子承受了巨大的重量,一下子凹了一大片。他在床上毫不安份,滚来滚去,他将旁边的枕头抱起来,深深地触摸着,那股谈谈的馨香令他排除了部分烦恼。
不知道进入梦乡多久了,他模模糊糊的,右侧着身子,眼帘前有个喘着气的人影,跟着他感到他抱着的枕头有些弹性和更丰富的质感,这不像枕头,很柔软的触感,他下意识地加大力度。“啊!疼啊!”随着一声熟悉的声音,他猛地睁开眼睛,这才发现,他搂着的是一个女人,而不是枕头。
那个女人的手也轻轻地勾着他的背部,显然,她不想弄醒他。这个女人长发柔顺光泽,表情充满着爱恋的娇媚,她埋身于他的怀里,一动不动,仿佛他是一位伟大的英雄,张开着雄壮的臂膀保护着弱小的孩子。
“嗯,天真,你回来了,我好想你啊!”“酷,我也是!”肖酷发现她的衣服根本没脱,就顿时清醒过来,他恨不得马上将她保护起来,细细怜爱。他动作粗鲁和夸张,手法错乱。“不要,不要,我还没洗澡呢,我,回来见到你,就忍不住……”“小乖乖,洗澡的事情不要跟我说,我喜欢你的气味,让我好好闻闻。”他一把她压在身下,将她的时尚端庄的包装剥离出去,往空中一抛。
“天真,我记得,你说我是百万千瓦核电站,对,说的太对了,我也是重炮手,我要你接受一番最强烈的攻击,准备好没有。”她羞羞的不说话,点着头。得到爱人鼓励的眼神,他施展着雄性力量的集中体现。每一下的冲击,伴随的都是音调不整的大声回应,他兴奋的无以复加的地步,大步挺进,不留柔情。那是明媚天空之下的池塘,在清澈甘甜的活水中,他自由畅游,被水包容,这条鱼儿好不得意。他喊着,她叫着,琴瑟合鸣。核电站拥有无穷的能量,源源不断,他和她的手互相交叉,十指相扣,产生一种无法肉眼窥看的超导能量,或许只有通过仪器才可以捕获到。
突然,动作迅猛的肖酷全身僵住了,一动不动,两手撑住天真的头部两边。天真从默默享受的氛围下慢慢睁开眼睛,她非常不解,摇着他的手,紧张地问,“怎么了?酷,出了什么事?”肖酷的眼睛满是流溢的泪水,他想控制自己失控的情绪,但那是尼亚加拉瀑布一样的倾泻,根本无能为力。天真吓坏了,坐起来,左手抱着他的颈部,右手贴着他的后背,满是忧虑地不断地询问。
肖酷处于一种极度悲伤的痛苦中,身子带着明显的颤抖,一直以来的压抑,在这一刻开始释放。天真也哭了,她以为是自己的错误,当女人见到心爱的男人剧烈痛苦时是比用刀去刺割身体还要难受的多的事情啊!
他被天真柔柔安抚了很久才平躺下来,天真的头伏在他的胸前,他的心脏高速而猛烈的跳动着。他们好久都不说话,就维持着这个姿势。
那天晚上,天真做了一个梦,是关于肖酷继续和她亲热,她完全抽掉了后边他痛苦的段落,许久许久,终于在某一个时段,“核电站”停止了运作,倒在她的上头,他屈折着前手臂,支撑着重力。“天真,我的爱,谢谢你。”他心满意足地乐着。“呵呵,也谢谢你,我的爱,亲爱的,无敌的重炮手,我的老公!”他笑了,难得的笑容。两人再次搂的死去活来。
大概是下半夜吧,肖酷才开始说话,他问道,“你知道今天广州的大事情吗?”“你是说高宝街的警方行动?我今天比较忙,但我的同事和回家时周围的人都在议论,听说有很多人死了,现场很混乱。”“是我的错,是我的错,他们的死跟我有直接关系,我对不起他们,……我本来可以避免的,我太轻敌了……”“酷,我相信你,你不是一个不负责任的人,我相信你!”“你不清楚,我现在满脑子都是那些受害者的影像,那些破碎的肢体。在我面前,鲜活的生命就这样失去了,我,真觉得自己无能。”天真看着这个严重受伤的男人,他的伤并非来自身体的生理范畴,而是心理层面的关系,特别是对自己失败耿耿于怀,他一向是一个充满自信的人,现在完全是一只斗败的沮丧万分的公鸡。“亲爱的,不是的,你是我心目中最能干的家伙,你不是说是一名强壮威猛的伟大的重炮手吗!你一直都是。失败的事情、枯萎的生命都是一个惨痛的过去。看着我,亲爱的酷,你是最捧的!你终究会将功补过的。”肖酷得到了天真的话的触动,肌肉出现少许的放松,他转过脸来,看着天真,“谢谢你,老婆,你是我真正的上天赐予的礼物,独一无二!”天真笑了,她凑到他的唇边,热热一贴。
局长助手是第五天通知肖酷的,对方的语调平和,没有夹杂一些工作外的语句,他告诉肖酷,提前结束假期,明天上午9点整到局长办公室报到,要开重要会议。
肖酷一大早就守在总部大厅的电梯旁,他坐不下来,心情有些急躁,他很想知道局长如何将他安排,如果把他调离此案,对他而言是一个重大的打击,追捕擒获那些人的渴望完全占据他大脑的空间,别无它念。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