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语了,彻底的无语了,一个占地30万亩,有着18万亩草场面积的牧场,换回来的竟然只是用每年5万元的承包费,还是以等价的农副产品来充抵,这不得不说是一个天大的笑话,不能不说是一个很大的悲哀。
一时间风行烈也不知道再说什么是好,这么好的资源就用这么廉价的价格出租了,而且一出租就是20年的期限,看着合同上面前前任镇委书记的签名,风行烈现在能做的只能是哑然失笑了。
风行烈沉默不语的看着车窗外不断掠过的那些山峦,以及上面郁郁葱葱的迹近墨色的森林,按照这份合同里牧场的四至(说明:一宗地四个方位与相邻土地的交接界线)规划,现在桑塔纳行驶的位置已经属于黄香沟牧场了。
诚然,风行烈能够理解当时这位镇委书记的良苦用心,在那个年代,在那个时候,对于当时的镇委镇政府来说,工作的头等大事是全力解决并维持全镇人民的温饱问题,自然对于这个承包到期犹如一个大包袱一般的牧场,甩都来不及呢,谁还有心思管理这个,在当时,谁还敢继续接手呀,谁接手,谁倒霉。
可是,这个期限也太有点夸张了吧,20年的时间,有多少事可以发生,说个不夸张的话,这几乎就是一代人呀,20年的时间,就被这一纸合同被约束住了,真的,真的有点不甘心呀。
对于黄香沟牧场,从发展经济的角度来说,荟岷镇政府还是很尊重的,毕竟这也是目前荟岷镇经济的一个亮点,虽然目前还没有为当地经济发展做出什么实质的贡献,可是间接的贡献也是有的,再说了,‘亲不亲,故乡人’,相信总有个办法解决这个问题的,迟早会有这么一天的。
风行烈坐起身来,看了看坐在一旁的镇委办主任何彩花,还没等他说话,就看见何主任从自己的公文包里抽出一沓资料,对着风行烈说到,
“风书记,这是黄香沟牧场承包人的资料,您看看,有过去的,也有现在的”,
“过去的,现在的?不是说承包给一位叫杨红军的人了吗,怎么又出来过去和现在之分呀”,风行烈有点好奇的接过何主任手里的资料,看了两眼之后恍然大悟。
这份资料叙述的很清楚,也很详细。
作为承包人的杨红军依然住在牧场里,但是他的四个儿子,杨永福,杨永禄,杨永寿和杨永喜,早已经是在金城市买房置业,变成了金城人,看来镇委镇政府对于黄香沟牧场的关心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看到这里,风行烈又是一阵无奈的笑,‘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这一切,都源于时间。
……
杨红军是个土生土长的荟岷镇新城村人,上世纪五十年代后期,当时不到二十岁的杨红军和同村的几个后生为了响应国家‘大炼钢铁’的伟大号召,几个人相约一起背着干粮,沿着牧儿山,顺着坝河一直往上游走,希翼从大山里面发现个铁矿啥的,也好为共和国的建设做个贡献。
结果铁矿没有发现,倒是发现了当时的黄香沟牧场,当时正好是五六月份,山花烂漫,杜鹃盛开,几个人觉得很漂亮,为了纪念这次行动,几个人就把这个地方称之为‘黄香头儿’,久而久之,黄香头儿就这样叫开了。
虽然这个地方很不错,可是在当时的条件下却是没啥用,毕竟,漂亮不能填饱肚子,漂亮不能生产革命,就这样,‘黄香头儿’一直荒废了将近三十年,直到八十年代后期,金化公司来到荟岷镇,提出要承包‘黄香头儿’,这里才第一次为当时的荟岷镇政府了解,因为它给荟岷镇带来了经济效益。
其实,金化公司发现黄香头儿也是一个巧合,金化公司与巴蜀省的很多地区都有业务往来。
有一次金化公司的一位经理去巴蜀省那边谈生意,回程时,开车路过这里的时候,车子在这里抛锚了,于是在等待救援的时候,百无聊赖之际,黄香头儿被这样被发现了。
回到金城后,在汇报此行的工作之后,该经理顺嘴说了一下在荟岷镇还有这么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正好金化公司的一干领导想找个地方为解决职工的福利以及疗养问题犯愁,一听有这么好的地方,而且距离金城又不远,所以,经过考察后,公司决定把这个地方承包下来,作为自己的一个后勤基地和疗养处所来建设。
金化公司与荟岷镇签订的承包合同,除了每年3万元的承包费之外,还有每年600吨的化肥,在那个年代,化肥可是紧俏物资,可是对于荟岷镇来说,化肥是个紧俏物资,但是对于金化公司来说,那就只是一种很平常的商品了,所以,这笔买卖自然也是皆大欢喜。
这可是天上掉下来的金元宝呀,荟岷镇政府自然是喜出望外,在签订了合同之后,为了表示谢意,镇政府还在全镇范围内招募一些在黄香头儿工作的临时工,在这里面,就有年近五十岁的杨红军,而且因为年龄和经验的关系,杨红军还被任命为这队临时工的头儿,黄香头儿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改名为黄香沟。
十年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共和国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金化公司的发展规模也是很大了,所以,越来越多的金化职工再也看不上这个穷山僻壤来疗养,这里哪有椰风海涛的吸引力大呀,再说了,随着业务的扩大,职工的收入也在逐步增多,自然相应的福利待遇啥的自然也就水涨船高了,自然也就不用为吃肉而犯愁,所以,黄香沟的承包期限到期后,金化公司和荟岷镇就没有再续约。
荟岷镇显然没有感受到来自外面的这种清新空气,在为解决全镇老百姓温饱问题的同时现在又要加上一个黄香沟牧场这样一个大包袱。
政府勉强安置了近百十号临时工的之后,切切实实的感到这个牧场对于现在的荟岷镇那个来说真的是一个大包袱,可是这也是没有办法呀,谁让黄香沟恰好就在荟岷镇呢。
就在这个时候,已经快六十岁的杨红军出现了。
在牧场当临时工的这十年,虽说也没少吃苦,但是,在这十年天气中,杨红军却是切切实实的感受到了这个牧场带给自己,以及自己家里翻天覆地的变化。
别的先不说,‘在单位上班的’,这句话不知让多少平头百姓羡慕不已呀,更别说每年过节时牧场里丰厚的福利,几乎是金化公司的职工有啥,在牧场里上班的临时工就有啥,所以,逢年过节更是让杨红军觉得扬眉吐气的时候,七大姑,八大姨的都来了,只是为了吃两口牛肉,喝一碗羊肉汤。
很快,镇政府就与杨红军签订了承包协议,将整个黄香沟牧场承包给了杨红军,期限是20年,自然是当时的镇政府的领导们怕麻烦,而把这个包袱丢到了杨红军身上,而承包的价格,只不过是每年为镇政府提供一定数量的副产品,总价值为5万元。
自此,黄香沟牧场进入了一个相对的平稳期,当时谁也没有料到的是,自从进入新世纪之后,仿佛在一夜之间,黄香沟牧场发了,牧场出产的各种肉奶禽蛋都被打上了‘绿色环保无污染’的标签而大受城市居民的追捧,每年的收益少说也在百万之上。
对于这只能下金蛋的母鸡,荟岷镇也是后悔莫及呀,可是,白纸黑字明明白白的写的很清楚,对此,镇政府也是哑口无言,只能眼红着,看着人家闷声不响的发大财,而自己得到的。只不过是每年5万元的定量的副产品。
……
不久,桑塔纳离开了212国道,进入一段山间路段,不得不说,杨家这些年为了牧场到也做了不少工作,比如这条路就是,看这规格,比刚才的国道的标准都高,水泥路面,四车道,倒是让风行烈对于这户人家有了一丝好奇。
桑塔纳前行了大约5分钟左右的时间,就停在一座具有很明显的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那种很厚实建筑风格的石桥边的停车上,倒是有两三辆汽车也停在这里,风行烈看了一眼,全都是陇A牌照。
看着眼前那座石桥粗大的水泥桥墩,稳稳的矗立在坝河的两岸,中间的两个桥墩上,厚厚的苔藓在上面留下了清晰的印记,桥面中间那块厚长的石板上,早先的斧凿的痕迹已经磨去大半,有的只是光滑的桥面,
“时间是最好的雕刻师呀”,风行烈说了这么一句,率先迈步走上了这座石桥。
可能是因为年代久远的问题吧,桥面中间除了那块厚长的石板和两旁的水泥板之间有露出两条宽约十公分左右的缝隙,把整个桥面分成了三部分,走在桥上面,看着桥底下冰缝中潺潺流淌的坝河水,听着那清澈的流水声,风行烈有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看着四周那山清水秀,树叶婆娑的风景,倒是让风行烈有了一种飘然出尘的感觉,无怪乎当初金化公司要把这里承包下来作为职工疗养的地方呢,看来这里确实是个好地方,也不得不佩服先后承包这个地方人的眼光。
虽然已是冬季,可是这里的山却依然是绿的,郁郁葱葱的松叶林,为整个山谷披上一层厚厚的绿装,间或有些灌木黄的,红的叶片,星星点点的点缀在这浓绿中,倒也别有一种感觉在其中。
“风书记,小心脚底下的那些缝隙”,何彩花一边对风行烈提醒着脚底下的缝隙,一边指着对面的那所红砖到底的大院子说到,“前面就是黄香沟牧场的场部了”,风行烈看了一眼,只见院子的大门紧紧的关闭着。
“恩”,风行烈点点头,说话间,四个人也是走下石桥,来到坝河对岸一块平坦的地方,
“怎么,这大门紧闭是不欢迎我们还是要给我们一个,……”,
风行烈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看见从紧闭的大门旁边那个宽大的狗窝里面,几乎同时窜出两条威风凛凛的藏獒,往前冲了两步之后,站在原地,正虎视眈眈的看着走进大门的风行烈他们。
“有狗”,何彩花一见这架势,下意识的掉头就跑,结果还没等她朝前跑上两步,就觉得自己的背部一紧,感觉一只大手紧紧的抓住她的花棉袄,耳畔传来一个声音,“不要怕,这是藏獒,训练过的,是不随便咬人的”
何彩花不得不停住了脚步,因为她的胸衣已经勒的她有点喘不上气来的感觉,心里面到是有点骇然风行烈的这一抓之劲大,
“不要怕,你越跑,狗就会越追你,你的两条腿怎么跑得过人家的四条腿呢”,风行烈慢慢的放开了何彩花,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对面的那两只如同小牛犊般大小的藏獒,轻轻的对着站在自己身旁的何彩花说到。
这是两只纯种的卫藏河曲铁包金藏獒,全身除了腹部带有黄色之外,通体黑色,脖子里厚厚的鬃毛,以及身上长长的毛已经说明了它们纯正的血统。
脖子间厚厚的鬃毛使得这两只藏獒的头显得特别的大,两颗如同小五角星的黄点不偏不倚的点在微闭的双眼上方的额头上,感觉它们好像用一种蔑视的眼光静静的注视着眼前的这四个人,硕大的略呈三角形的耳朵微微的竖起,短吻宽鼻间不时的喷出阵阵热气,喉咙里间或发出低沉的,浑厚的,带有穿透力的轻轻的呜呜声,好像是在警告,又好像是在欢迎,宽阔的背部带给人一种强大的爆发力的感觉,自然卷起蓬松的大尾巴,缓慢的摇动着,直而粗壮的四肢轻微向内倾斜着,脚趾间的长毛有点乱,但却不妨碍其如同虎爪一般紧紧的扣在地上。
“风书记,现在,现在我们怎么办呀”,何彩花战战兢兢的看着对面的两只大狗,心里面早已是对着漫天的诸佛祷告了一遍。
“不要怕,我想很快就有人来了”,风行烈看了眼何彩花说了一句,然后转过头来继续盯着那两只藏獒,通过自己的眼神和眼前的这两只‘天狗’在交流。
慢慢的,两只藏獒不紧不慢的走了过来,直到走到风行烈跟前不动了,风行烈有点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去,慢慢的靠近离自己最近的那只藏獒,轻轻的抚摸着它的鬃毛,身旁的何彩花已经吓得紧紧的闭住了双眼,就连身后两三米远的陈贵贤和司机小段也都是闭住了眼睛。
“呜呜呜”,那只接受风行烈按摩的藏獒发出了这种舒服的声音,另外一只藏獒则走了过来,靠在风行烈的腿跟前,来回的蹭着,风行烈看着如同两个小孩儿一般的藏獒,索性蹲下身来为它们仔细的梳理着它们脖子里的鬃毛。
不大功夫,风行烈就已经和两只藏獒很熟悉了,看着它们舒服的样子,紧紧闭住眼睛的何彩花,陈贵贤和小段也是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
“藏獒是种很聪明的动物,有着很高的智商,以及判断能力,并且记忆力也很强,它能通过眼神判断出来人是否具有敌意,因此,在卫藏地区,藏獒被称为是‘天狗’,被誉为活佛的坐骑,是牧民的保护神,而在西方,藏獒这被称为是‘东方神犬’”,风行烈一边给藏獒们梳理鬃毛,一边对着何彩花他们三个人说到,
“风书记,这些您是从哪里知道的呀”,司机小段是个刚从部队上复原下来的士兵,看着风行烈的动作,也是有些好奇的问道,
“我在部队的时候,曾经专门研究过世界上各种大型犬的资料,比如大麦町犬,欧洲杜宾犬,苏格兰牧羊犬,德国牧羊犬,瑞士圣伯纳犬,西伯利亚哈士奇犬,这其中就有我们国家特有的大型犬种藏獒的资料”,风行烈看了看其他三个人慢慢的说到。
突然,四个人注意到两只藏獒的大耳朵又竖立了起来,神色倒是没有多少变化,正在纳闷的时候,只见紧闭的大门从里面打开了,走出来五六个男子,有两个小孩已经是快步跑了过来,看了看已经站起身来的风行烈,在看了看站在风行烈身边的两只藏獒,飞快的跑了回去,跑进了院子里,很快又有三四个小孩子一起跑了出来,一起好奇的看着风行烈。
“欢迎,欢迎,欢迎风书记光临黄香沟牧场,怠慢之处,还请风书记多多见谅”,为首的一位浓眉大眼年约40来岁的男子老远的冲着风行烈伸出手笑着大声说到。
“他是杨红军的大儿子,叫杨永福,好像牧场现在是他在管事儿”,风行烈身边的何彩花这个时候也顾不上身边的两只藏獒了,就近一步上前对着风行烈说了一声。
“你好,杨场长”,风行烈倒是一脸平淡的神情对着杨永福说到,脸色平静的如同河边的冰层。
风行烈和杨永福两个人握了一下手,杨永福又给风行烈介绍了一下和自己一同出来的男子中的三位,也就是他的三个弟弟,杨永禄,杨永寿和杨永喜,其他的两位都是牧场里的雇工了。
大家相互见过面之后,杨永福和风行烈并肩朝着黄香沟牧场场部走去,在风行烈的身后,那两只藏獒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一直等到所有的人走进场部的大院子,两只藏獒停住了自己的脚步,站在大门口。
看着所有的人都走进了院子里的那间大屋子之后,两只藏獒才慢慢的走到大门口的狗窝旁边,一只藏獒趴在地上,另一只则站在它的身边,眼睛都定定的盯着那扇刚刚关闭的房门。
屋子里,飘着一股淡淡的檀香香味,屋子里,倒是一片安静。
看着杨永禄从外面领进来两个人,其中的一个人倒是让风行烈有点很意外的感觉,真没有想到竟然又会在这里碰见他,一位刚刚打过交道的熟人,冯涛。
“您好,风书记,前两天的事还得多谢您”,冯涛有点口是心非的对着风行烈致谢,风行烈也是客气了一下,两个人轻轻的握了下手之后,就分开了。
‘他怎么在这里?’,风行烈心里多少有点纳闷,看着正在和何主任握手,眼神不断的上下打量何主任的冯涛,风行烈的心里不禁有点纳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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