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江淮霸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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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袖里乾坤杜伏威,人的名儿,树的影,其威震江淮十数年,岂是偶然来之。

    斐元庆徒见到杜伏威时,一张脸早已是变得墨绿,哪还有先前的得色,更何况他此时还身陷重围。

    斐元庆突然扣住巧巧咽喉,厉声道:“沈旦,你若是要这女人的性命,便即与我杀了杜伏威。”

    他居然想令沈旦去与杜伏威拼个两败俱伤,这种法子,也亏他想得出来。由此也亦证明,他是如何惧怕杜伏威。

    若是换作其他人,必不会将一个女子看在心上,更何况还是非亲非故。

    杜伏威亦是如看戏般看着二人。

    他在历阳一带大败隋军,随即进占周围市镇,忽得探子来报,说是斐仁基的儿子斐元庆领着三百骑兵转入他处。他倘以为是斐元庆要抄他后路,遂亲自领兵前来。

    但结果却是出乎意料,他是何等精明之人,只须扫视一下地上,便可猜知事情大概。

    此时,再一听到“沈旦”二字,整个事情便被他猜得八九不离十。

    对于沈旦的名号,他亦早有耳闻,不想竟在此处亲眼目睹。

    但此时的沈旦却不如他想象中一般,竟被数百骑兵困住,以他的眼力,还能看出其已然受了内伤。

    沈旦忽然苦笑一声,站起身来,别人可以不理巧巧生死,但他却不能。

    “好吧,我帮你杀了杜伏威。”

    沈旦竟似真的要杀杜伏威一般,缓缓朝他走去,困住他的骑兵顿时在斐元庆的示意下,纷纷散开。

    而杜伏威的兵马竟然都没有举措,任由沈旦走至杜伏威跟前。

    想是未得杜伏威命令而不敢妄动。

    沈旦静静打量着杜伏威,反而不急着出手。

    这杜伏威年约五十,脸容显得古拙死板,若不是周身上下罩着一股凌厉的杀伐之气,还以为是个糟老头子。

    杜伏威亦是打量着沈旦,竟尔露出一丝非常难看的笑容来。

    这个年轻人,长得的确非常耐看。

    沈旦亦是笑了。

    用着只有两个人才能听清楚的声音道:“不如我们俩做笔交易,你替我杀了这帮骑兵,我告诉你杨公宝藏在哪。”

    杜伏威笑意更浓了,这么轻轻巧巧便得知了宝藏在哪,任人都会笑出来。更何况,他本来就不打算放过这些隋兵。

    斐元庆见着二人低低相语,却不知说些什么,有些不耐烦道:“沈旦,你再不动手,我就杀了这女人。”

    沈旦忽的转过身来,对着他道:“你说得对,我马上动手。”

    他的身影忽然不见了。

    即而出现了无数个沈旦。

    众人只见得场中尽是沈旦的蓝影,仿如就在自己身边晃过。

    有些胆小的,竟尔吓得双腿打颤,以为遇着鬼神。

    杜伏威亦是露出凝重的表情来,枯槁的脸容,更是如死人般僵硬。

    有了这么一丝休息的功夫,沈旦的功力便已恢复八九成,受到震荡的内息,已然调息好。

    抖然使出幻影迷踪步,果然起到了出人意料的结果。

    斐元庆倘在错愕之时,便觉身子一麻,接着怀里一空,巧巧已被人夺走。

    沈旦“哈哈”一笑,抱着巧巧停顿在众人视线当中。

    满地蓝影,尽数回归,终至形成一人。

    这种宛如神仙般的步法,杜伏威、斐元庆又何曾见过。

    斐元庆这才明白,若非先前占了兵器的好处,岂能伤得了沈旦?

    沈旦抱着巧巧,数步便至杜伏威跟前,悄然道:“莫忘了答应我的事。”

    杜伏威点点头,随即将手一挥,满天的弓弩声顿时响起。

    在斐元庆的怒吼声中,他的骑兵成片倒下,惨叫连连。

    沈旦背转身子,不再去看这单方面的屠杀,只是轻柔地摸着巧巧的笑容,示意她已是非常安全。

    斐元庆一面拔转飞射而来的箭支,一面喝令剩余骑兵突围。

    但杜伏威带来的,亦是一支精兵,弓弩交错,一阵接过一阵,丝豪没有停顿的感觉。

    任你武功再高,在这千军万马面前,还是相形见拙,除了保住性命的时间长些外,并无他处。如若不然,挤身三大宗师级别的宁道奇何以坐视大隋江山破碎不堪,而不是凭借其武功一举收拾那些反贼呢?亦或是他帮助某位明主,消灭其余势力,即而一统天下呢?所以,武功如金钱一样,不是万能,但在这视人命如草芥的乱世当中,没有武功,亦是万万不能,否则那也只能成为别人的鱼肉,便如先前那些村民,此时这些隋兵。

    但这些人都有错么?没有,错的是这乱世,是让他们出生的这片天。

    在杜伏威这些精兵放出的箭矢面前,这些骑兵一个接一个倒下,转瞬之间,倘未冲出十数步,便只余三人。

    但这三人,离杜伏威已经很近了,所以,那些杜伏威的部下便停止了放箭,而是全部开始合围上来。

    斐元庆亦是这三人中的一个,仗着武功,除了左手臂中了一箭之外,其余豪发无损。但另外两骑虽未倒下,但却是身中数箭,只是未中要害,这才堪堪受住。

    杜伏威低沉而有带着冷笑般的声音传来,道:“你老子被我打得落花流水,想不到儿子也不能幸免。今日就先取了你的首级,明日再去斩你老子,哈,你父子二人真是好命,居然可以同时先后死在我身上。”

    “杜伏威,纳命来!”

    斐元庆暴喝一声,多年战场养成的凶性被激发出来,两只流金镗一先一后往杜伏威“呼呼”砸来。

    “哼,雕虫小技。”

    杜伏威与其父子征战多年,对他二人自是了如指掌,斐元庆兵器上的窃秘,自是一清二楚。

    也不见他如何动作,任那双镗打至面门来时,这才双袖挥去,只听得“当当”两声巨响,两只流金镗竟尔改变方向,以更快的速度往来路飞去。

    只听得“轰”的一声,斐元庆坐下马匹的头部竟被砸得血肉模糊,翻滚在地。

    原来,在这关头,斐元庆自知难以躲过那快若流星的两镗,百忙中猛的一提疆绳,那马竟被他提得立起,正好替他受过杜伏威反击回来的两镗。但他自身却是在地上翻了数个滚,狼狈般爬起。

    杜伏威岂肯就这样放过他,身子倏的跃起,如老鹰抓小鸡般扑向斐元庆,同时身在半空之中,挥出一只衣袖。

    他被称为袖里乾坤,这袖中自是另有妙招。

    只见得衣袖里倏的又飞出一手,往地下的斐元庆击去。

    原来,他袖中各藏有一只精钢打造的假手,对敌时突然挥去,的确可以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倘未稳住身形的斐元庆,只得再次一个翻滚,堪堪避开。

    但避得了此击,却避不了接下来这击。

    袖里乾坤,岂是只有一击之威?

    只听得斐元庆一声惨叫,前胸竟透出个大洞来,鲜血不住自洞口流出,瞬间便使他成了个血人。

    杜伏威则桌立一旁,冷眼瞧着犹不甘死的斐元庆。

    其余另两骑见着这等惨状,全都怪叫一声,胡乱挥着手中武器,往杜伏威杀来。

    但他们的身形倘未至杜伏威身前三尺,便齐齐跌下马来,胸前亦是出现一个大洞。

    这杜伏威杀人,端是狠辣。

    但他却宛如做了一件无关紧要的事般,摆摆手,走至沈旦跟前,笑道:“沈兄弟可否移驾至历阳呢?”

    如今历阳已成了他的地盘,故才有此说。

    沈旦看看杜伏威,又看看怀中巧巧,无奈道:“我有得选择吗?”

    的确,在这么多军队,兼且还有杜伏威这种高手面前,他没有选择。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