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坟头巧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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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兰来到天心湖的时候阿多已经被下人们从湖里捞起来了,早已没了生气。躺在地上的阿多发丝凌乱,衣领处也不知被什么挂开了一个大口子。正是从这个口子里,阿兰看到了阿多胸前带着一块和自已一模一样的木制心形挂件。要是平常,她早就回去向自己的主子汇报发生什么事情了。可是当她看到阿多洁白肌肤上的这个挂件时,她一下子就愣住了,然后就发疯似地扒着她的衣服。

    阿多脖子上的挂件并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一个下人去哪里弄值钱的金银首饰?

    原来,阿兰也有一块一模一样的挂件,只是上面写的字不同罢了。

    早在母亲去世她进戏院前夕,母亲就告诉她还有一个妹妹在这个世界上,还让她一定要想办法找到这唯一的亲人。母亲告诉她,妹妹带着她家祖传的木制挂饰,而且右肩上还有一块显眼的像桃花一样的胎记。

    和妹妹失散的时候阿兰少不更事,她根本不记得妹妹的模样,只是牢记住了母亲说的话。

    当阿兰看到阿多脖子上的木制项链时她惊呆了,她不相信已经天隔一方的阿多是她的妹妹。

    阿兰拼命地扒着她的衣服,当她看到阿多身上那个桃花一样的胎记时她彻底晕了。阿兰恨透了自己,也恨透了八姨娘。难怪她要置自己跟随多年的主人于死地。

    几天前要不是自己还像仇人一样对待阿多,设计陷害她让她听八姨娘的话阿多也不会死。就算不知道阿多是自己的妹妹,可是她心里还有找寻亲人的希望。现在眼睁睁地看着妹妹被自己害死了,她心里唯一的希望也落空了。

    伤心欲绝的阿兰发疯似的跑回八姨娘的院子里。虽然这么多年八姨娘待她如亲姐妹一般,可得知死去的阿多是自己妹妹的那一瞬间她连活刮了八姨娘的心都有。她要用八姨娘的血来祭奠妹妹的亡灵。

    杀死八姨娘的愿望也落空了,阿兰被关在了王家后院的柴棚里,无人问津。

    几天后,元城东边的荒山上多了一座新坟。

    连着几天傍晚都有一个人提着篮子行色匆匆地从王家大院出来,穿越大半个元城后来到这座孤坟边久久地坐着不忍离去。

    原来,这个人就是阿多的好姐妹阿雅,李氏身边的丫环。

    一次,阿君发现阿雅神色不对后就一直悄悄地尾随而至,才发现阿雅是来看阿多的。只听阿雅嘴里念念有词地说:“阿多,你放心吧,阿君小姐没事,你的苦心没有白费,只可惜你走了……”

    虽然阿雅话没说完就已经泣不成声了,但是阿君还是从她自言自语中证实了阿多确实因自己而死。

    “阿雅,你什么都知道是不是?你为什么不告诉我?”阿君从阿雅身后窜出来质问道。

    猛然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阿雅吓了一跳,当她看到是阿君的时候才缓缓地说:“二……二小姐,阿多不让我说,而且我也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

    于是,阿雅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了阿君。

    “这个阿多怎么这么傻啊,她和我说或者直接和娘说,娘会给她钱让她回去给母亲治病的,她怎么这么傻啊?就算我知道她拿了我的东西我也不会怪她的。她怎么能受那妖妇的威胁呢?”

    阿多当时是被八姨娘吓住了,他怕夫人小姐们知道她偷东西后把她卖到别的地方去了。不得已,她才答应了八姨娘的条件。可是想起平日里阿君和夫人对她的好,她有不忍心陷害善良的阿君。

    后来,母亲病好之后有主意的阿多才把事情的真相告诉阿雅。阿雅以为有大少爷的帮忙,阿多不会的有什么事情的。可是谁曾想到,阿多当时告诉阿雅真相的时候就抱着必死的决心了。

    她知道八姨娘的阴谋若不能得逞的话,她终究是逃不过一死的。她拜托王凤把金钗放在王禁的卧室后就投湖自尽了。

    阿多的孤坟前,一仆一主在为她的死哀叹着。

    猛然间,阿君想起什么,她起身说道:“阿雅,我们走,我要回去好好收拾阿兰,要不是因为她多事阿多也不会有今天。搞邪了,不给她点颜色看看,那些仗势欺人的下人们以后还不都要反天了。”

    听了阿君的话后,阿雅无动于衷,自顾自地抹着眼泪。

    “阿雅,走呀,在这里伤心也没用,回去想办法收拾阿兰和那妖妇。”阿君催促道。

    良久阿雅才缓缓地起身说:“二小姐,阿兰已经疯了。”

    “疯了?怎么可能?”阿君满脸狐疑地问道。

    阿雅沉默了很久才幽幽地说道:“阿多是阿兰失散多年的妹妹,院子里的人都这么说。阿兰在柴棚里念着阿多的名字,说对不起妹妹,而且还诅咒八姨娘。此外,她都不会说其他的话了。王家大院的人都说,她疯了,因为她害死了自己的亲妹妹。”

    亲妹妹?

    靠!靠!

    一向文明的阿君忍不住要大骂。她不知道世界上怎么还有这样的巧合,她简直无语了。

    王家大院的柴棚,饿了几天的阿兰已经奄奄一息了。

    这么多天没吃饭、没喝水,像疯子一样不停息地大骂八姨娘。这会,也累了该躺下休息会了。

    然而,一个声音却始终在不停地提醒她:你不能死,要活下去!

    虽然恶毒的八姨娘要将她活活饿死,可是她心里仍有一丝信念:活下去,活下去,替妹妹报仇雪恨后再自行了断。

    受了惊吓的八姨娘恨不得阿兰赶紧死了了事,于是让她饿着、喝着。之所以没有立即处死她,是因为她彻夜难眠,阿多的孤魂总是难散去。八姨娘吓怕了,所以就让阿兰自生自灭。

    平时,阿兰仗着八姨娘的宠爱作福作威惯了。

    这回自己落难了,没有一个姐妹给她送口水喝。她们都在一边幸灾乐祸,起初有的丫头甚至打算踩着她的肩膀讨好主子。然而,这些见风使舵的丫环们并没有得逞。

    八姨娘因为惊吓过度,只要想起被勒的情景就心有余悸。现在只要有哪个不识趣的丫头提起阿兰,八姨娘就会发飙。

    阿兰成了瘟神,没有人再提起她,也没有人想起她。

    阿雅曾经和阿多无话不说。

    虽然阿兰曾经也给过她不少脸色,可是因为念及旧情,因为顾及阿多曾经是自己的好姐妹,所以偶尔偷偷给阿兰送点水、食物。

    阿君从阿雅口中得知阿多姐妹的事情后,心里不是滋味,充满同情。

    再这样下去,阿兰只有死路一条,被活活饿死。

    于是,阿君决定偷偷地放她走。为了保险起见,阿君决定详细计划一番。

    从阿多的坟前回家后,阿君整个人都魂不守舍的。

    虽然有了偷偷放走阿兰的想法,可是她还是要做的人不知鬼不觉的。虽然本身就和八姨娘势同水火了,可她不想因为一个不相干的人又起风波,给自己母亲带来麻烦。

    “二小姐,你怎么了?那里不舒服吗?”见阿君魂不守舍的样子,阿念关切地问道。

    “有了,就这么办!”阿君听了阿念的问话后,自言自语地说。

    看着阿君怪怪的样子,阿念有些担心。

    看着阿念欲言又止的样子,阿君缓缓开口道:“我没事,你先去把阿雅叫来,然后再去……”

    “不用叫,我不请自来了。”君侠以为是阿君是让下人叫她,于是接口说道。

    “姐姐,你怎么……”

    不等阿君说完,君侠就打断道:“不欢迎我也要来,我今天还不走了。”

    “哪里……哪里有不欢迎啊?”阿君因为心里有事,所以极不自然地说。

    君侠笑着说:“还说没有,不都写在脸上了吗?有什么事情说出来姐姐给你出主意,我可不想带着个心事重重的家伙出门。”

    阿君还在想着自己的心事,所以有些心不在焉。

    君侠轻轻地拍了她一下说道:“不带这样的啊?再不欢迎我也不至于……”

    “姐姐,不是。进屋再说,别站在那里。”阿君陪着笑脸说道。

    君侠满足地说:“这还差不多!”

    “二……二小姐,那……那还去不去叫阿雅?”看阿君和君侠正要走进里屋,阿念赶紧问道。

    只因为被大小姐教训了几次,所以阿念有些小心翼翼。

    “没看本小姐在吗?叫个丫头来做什么?瞧你那点眼力劲儿!”君侠不满地看了阿念一眼,不耐烦地说。

    君侠虽然和阿君是姐妹,而且阿君现在也逐渐变得厉害起来了,可她远不如这个泼辣的姐姐。

    阿君心底深处始终有层柔软的东西,让她的心无法彻底硬起来,而且她一向不把阿念当下人看。毕竟在现代生活了几十年的阿君没有这些概念,就算适应了现在的生活但还是无法真正从心底接受这些东西。这和阿君知道古代是一夫多妻制度,可是他还是无法接受父亲的花心一样。有时候,她甚至为有这样的父亲觉得羞耻。可是命运安排了,阿君没有办法只好认命。

    君侠却不同,在她眼里下人就是下人,她不可能和他们成为朋友。即使对他们好,那也是主人对奴婢的同情,而不是朋友之情、姐妹之情,凡事都是要遵守规矩的。否则,你给她竿子,她就能顺竿子爬上来吃了你。

    也许是君侠自幼在舅舅家住的时间长,看多了官场和大户人家的尔虞我诈、你死我活的争斗吧。

    不然小小年纪,她何以如此心硬?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