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擒 兽(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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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奶奶见他俩这般胆怯的样子,越琢磨越觉得不对劲。她摇着头走到门口,打开了大门。老村长领着一大群人,肩扛犁耙、手拿镢锨,站在台阶上。

    贺明上前,亲热地说:“齐老奶奶,您老人家好哇?知道你家没人手,我们帮助您种地来了。”

    齐奶奶一听,心中顿感热乎乎的。忙着点头,眼含激动地泪花,把大家让进家里。她家原来在石罅小庄,因为担心她们婆媳孤单无人照顾,区上便动员她们搬到这边来。自石罅窑战之后,她家已经成为县大队的秘密情报站。

    贺明有空的时候,常过来嘘寒问暖的,齐奶奶有话也乐意跟他唠叨。这会儿,齐奶奶把贺明拉到屋外,将屋里隐藏着两个家伙的情况悄悄述说给他听。

    贺明听完齐奶奶对两人长相的描述,断定不是县大队的人,估计是特务冒充。他把戴震、尔等加卜、冯川、雷声等人叫到一起,如此这般的嘱咐一番。

    几个人轻手轻脚的围到大瓮旁边,冯川伸出刺刀一挑瓮盖,“叭叭叭!”一梭子子弹立刻射出来。

    蹲在瓮旁的尔等加卜眼尖手快,快速抓住对方的手腕,子弹射到房脊上,霎时落下一团灰尘来。尔等加卜就势用手榴弹槌下去。“嘭!”一股液汁飞溅到人们的身上、脸上,又粘又热呼。

    戴震将两手往里面一伸,像从笼里捉鸭子一般,把另一个揪住脖子,高高拎提出来,嘴里恨恨地说道:“鬼东西,闭眼时,老子再让你看看姥姥家是啥个样子!”说着,在空中轮了一圈。

    其余人等围上前来,冯川手端油灯一照,蹲在瓮里的那个,头顶被打出个碗口大的窟窿,脑袋像烂西瓜一样,怎么也辨不清眉目了。

    再看戴震手上的那个家伙,因为用力过猛,头脑前后颠倒,脸面转到后脊背骨去了。戴震撒开手往外一摔,那家伙像个流干血的鸡,蹬扎两下四肢,长喷一口闷气,软瘫瘫的贴在地上不动了。

    雷声上前一看,说:“我认识,这个就是特务铁皮脸。”

    贺明判断:“有消息说,和铁皮脸一块出来的是金头苍蝇,肯定死在瓮里的就是他了。”

    人们对这两个罪大恶极的坏蛋,不!是没有人性的野兽!早就深恶痛绝了。今天他们得到这样下场,人们高兴之余,都觉得让他们死的太快,恨不得把他们千刀万剐才解气。

    雷声总结似的说道:“今晚咱这可是‘瓮中捉鳖’巧除恶兽,为民除大害啦!”

    本来,特务金头苍蝇和铁皮脸是奉便衣队长狗命鬼之命,化装成县大队的春耕帮助队,混到兔山甸前来侦察探底,企图借机刺杀贺明的。没想到没有完成任务,反倒搭上了自个的狗命。

    温暖的阳光逐走了山川的严寒,黑河水运载着即将溶解的大冰块浮游而下。蓝镜般的天空中,伴随着“哏呱――哏呱”的鸣叫声,成群的大雁变换着队形,展翅向北方飞来。

    山谷树丛中,应时的布谷鸟,“布谷!布谷!”忙碌的穿梭在田间、地头和庄院上空,催促着人们及时下田播种。

    山川里三、五一伙的人群,忙着犁地下种。翻浆过的土地用脚一踹,即陷下三、四寸深的窝坑。今年是土地改革后的第一春,老百姓成了土地的真正主人,家家户户,男女老幼,人人争先恐后,个个干劲冲天,努力对土地进行精耕细作,扩大种植面积,力争农作物丰收,支援解放战争。

    县大队担心战争边沿区春耕受影响,特决定:抽调一部分武装部队,分散到各营子,白天帮助劳动,晚上发动群众。贺明带领的二十余人来到兔山甸,首先帮助军烈属和无劳力户犁地下种。

    早晨,东方刚蒙蒙发亮,战士们扛着耕作工具,来到齐奶奶的山坡地上,开始翻地播种。

    戴震是县大队有名的大力士,他一人拉张犁,比两、三个人合拉的跑得还快。

    乔华望着他的背影,笑着指着他喊道:“戴队长,你可真不简单哪,比那大犍牛的力气还要大哟!”

    尔等加卜打趣的说他:“戴队长,有你这身力气,那大铁牛都要犯愁没人使唤啦。”

    齐奶奶坐在一旁地坎上,问战士们:“你们都是识文断字的,究竟那铁牛是个啥东西啊?”

    乔华回答她:“我们还没有见过,不过,听说那铁牛的名字叫‘拖拉机’。人往上面一坐,屁股上挂上五、六张犁,咕噜一转,几十亩地,用不了半晌就连犁地带撒种完了。”

    齐奶奶听了,羡慕的了不得,停顿一下,又忧虑的叨念道:“嗯,那铁牛好是好,可咱这穷家小户的,可置办不起呀。”

    雷声一旁安慰她说:“齐奶奶,别犯愁。将来全国解放了,我们会给您开过来,继续帮您种地的。”

    “好,好哇!有了你们这些好娃子们,我可是吃穿不愁啦。”齐奶奶高兴的回答。

    望着很快开垦出来的一大片地,齐奶奶满是皱纹的脸,笑成了一朵花。她招呼着大家:“这还没多大会儿呢,你们就弄出老大一片的。行啦,大伙快歇会儿吧,可别累坏了身子骨。”

    半晌时分,齐奶奶的儿媳妇送来一大罐的开水,一小簸箕旱?叶。人们停下来,喝水,抽烟,聊天。

    雷声对齐奶奶说:“我们加紧干,用不了两天,就可以都种上了。”

    “咳!我们这寡妇家的,日子难熬啊。过去愁没地,分了地,又愁没人手。万万没想到,咱们队伍上会过来帮忙,我这把老骨头还有盼头哪。”

    “齐奶奶,咱这儿的地一亩能打出多少粮食?”坐在土陇上的戴震问。

    “哦,那可没个准头。分年头哇,不咋样时少者一斗,好年头里多者也不过三斗呢。”

    “哟,只收这么点。”戴震是山东人,对这边种植是外行。他说:“这地种的太稀,还打上拢背,出粮少,又费事。我们老家种地,地面平展,耩的谷拢又稠,一亩能打个担八斗的呢。”

    贺明接过话茬,告诉他说:“你不懂,这里的气候条件和内地不一样。因为天气冷,打起拢背种稀点,受阳光面大,能提高地温,庄稼才能长得好。这地方地多人稀,不用担心浪费地。到那坝外种地,多半都是粗耕粗种。再往北去,那边的地种三年,就撂荒。等什么时候地又长肥了再开种。不像关里人多地少,像姑娘绣花似的精耕细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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