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同志们。太好了!”卜一见到战士们,立刻挣脱掉身上的伪装服,激动地和大家握手。
贺明急促跑上来,看着卜一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是抱住卜一的肩膀摇着。好久……,贺明才激动又有点儿好奇问道:“卜副区长,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我被人救出来了。”卜一也激动万分地回答。
望着县大队战友团聚的激动场面,站在一旁的周胖子,一时间仿佛体味出人间还有的真挚情感。因为长久混杂于土匪中间,从未有过这样的体验。那边有的就只有争风吃醋、相互欺压、尔虞我诈。
激动过后,卜一叫过来周胖子,向贺明、杨通介绍说:“贺大队长、杨大队长,这次我能够出来,多亏了周副官的搭救。”
贺明上前握了一下周胖子的手,感激地对他说:“我代表县大队谢谢你了。”说完,贺明看看卜一憔悴、疲倦的模样,转身对杨通说:“杨大队长,咱们找个地方,部队也该休息一下了。”
在杨通的带领下,大家来到山半腰一处避风崖。安排好岗哨,炊事员开始忙着烧火、做饭。
坐下来的卜一将身子靠在山崖壁上,痛痛快快吸了一口山涧的清新空气后,开始向大家讲他被捕的经过。
敌人偷袭靠山屯,卜一因为白天肚子不太舒服,晚上睡得沉了些。当大家突围时,他没有听到别人的呼叫。由于情况紧急,队伍撤得很快,才把他拉下了。敌人进屯后,抓住他,恐吓他,要他投降,他没有答应。敌人要他到兴山砦来劝降县大队,他也没有答应。敌人的二大队长仇行逼着周副官来找他,劝他答应交换乔华回去。“这么可恶的主意亏他们想得出!”卜一看了一眼乔华,加重语气说:“我怎么会答应他们呢?”大家听后,一致觉得卜区长做得太正确了。
尤龙急切的问卜一:“那您是怎样逃出来的呢?”
卜一看了一眼周胖子,微笑着对他说:“周副官,后面的事情还是由你来讲吧。”
面对身边的县大队战士们,周胖子收敛了平日里说话的口气,客气的点了点头,讲起来:“啊,仇行老是仗着他是大队长,欺负下属。我虽然是胡司令的副官,但实际上也没有太大的权力。自从你们救走乔华之后,我就没有一天舒坦日子过了。那老家伙无休止的一直骂我无能,威逼我,要我把乔华给他弄回来。他逼我和卜区长摊牌,在与卜区长交谈过几次后,我觉得反倒是共产党更能理解我。所以,我就动了心思,要帮助卜区长逃跑。”
说到此,周胖子咽了口吐沫,继续说:“我利用自己可以自由出入监狱的机会,带了身卫兵的服装,进去灌倒看守,就把卜区长带出来了。”他停顿一下,自管自的说下去:“我想好了,这次,我就不回去了,跟着你们干啦。”
卜一对贺明说:“周副官人挺不错,也很热心肠。一路上多亏他左右支挡,才躲过了敌人的几层盘查。”
贺明听着卜一的介绍,仔细打量起旁边这位周副官来。宽肩膀,凸肚子,配上一身肥阔绸缎衣裤。薄嘴唇,阔鼻梁,高度近视镜后一双不定神的眼睛和梳抹的溜光的大背头,完全一副滑头滑脑旧军游子像。
周胖子出身富家,曾经出任过伪满洲国警察署的一个小官职。爱好打牌、抽大烟、喝酒和嫖女人,穿梭于上层社会各个官场中,是个十足的“官迷”。因为没有太多背景,所以只能弄个副职什么的当当。
“县大队是为老百姓办事,解救帮助穷人的队伍。工作会很艰苦的,你受得了吗?”杨通试探着问他。
“共产党威望好,平等待人。我要弃暗投明,重新做人。我是自愿加入县大队的,跟着你们错不了。”周胖子把微笑做的尽量自然些,像宣誓似的说着。“在那边整天里都得低声下气的,太窝囊、太受气了!根本找不到个人的尊严。我没有太多的要求,只要能帮我报仇就可以。还有,要是说到打仗出点子和情报搜集,这四下里周围国军、土匪的情况我全熟悉。”说完,他擦了擦额头上渗出的汗水,看看贺明、杨通,又看看卜一,不再吭声了。
贺明回答他说:“你们一路上辛苦了,先吃点东西,休息一下,等会儿跟队出发。至于周副官是否可以留队,请等我们商议后再告知。”
吃完饭,队伍继续前进。对于县大队是否可以接纳周胖子的问题,乔华建议禁用,认为他绝对受不了纪律约束,可以放他回家为良。
杨通认为:他来投奔县大队,抱得目的不纯,完全是为了报私仇。
卜一则绝对为周胖子说话,说他有功,又知道敌人的不少秘密,可以为县大队今后与敌人周旋出点子。至于他目的不纯,思想差是可以改造的。
尤龙说:估计他吃不了苦,可以把他放到地方上工作,翟庙生也同意尤龙的观点。
最后,贺明总结了大家观点,决定暂时留下他,但是要考察一段。先把他放到地方政权,跟着钟区长做民政工作。
贺明走到队伍后面,告诉周志山:我们欢迎每一位愿意参加革命的人,只不过县大队每日奔波打仗很辛苦。所以,安排他先去地方政权工作。
周胖子听完,看了看卜一,卜一冲他点了点头,他眼珠转了转,言不由衷的点头同意了。于是,贺明派一名战士送他去见钟区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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