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庙生不安起来:情报员被捕,我们的行动会不会被敌人发觉呢?怎么办?过去我们多次行动总是被敌人提早知道,说明我们内部隐藏着敌人的奸细。这次攻打汤河堡保密工作做了不少,虽说堡子的守敌不多,但是这个汤河堡靠山面水,墙高土厚,外部强攻,难以攻破。如果有内线引导,或许容易些。可这内线……咳!
着急的翟庙生来到院子里,抬头望着天空,镰刀似的弯弯月牙已经升了起来,天空中亮晶晶的金星忽闪着眼睛,仿佛是贺大队长在盯他。不能再等了!他的心稳定下来,决定:取消第一套方案,改用第二套方案。
翟庙生把战士们叫到身边,附耳交待任务。侦查组长刘才带着战士李存、尔等加卜潜入小巷后不久,带回四个俘虏。审问出口令,几个人换上敌人的服装,其余战士分成四个战斗小组,开始分头行动。
穿着敌人服装的翟庙生和刘才等,飞快的来到堡子中央的?望台附近。在昏暗街灯下,翟庙生晃出身子,向?望台走过去。
“那个?”
“自己人。”
“口令!”
“剿灭。”
守在上面的土匪探出头来,毫无戒意向下面问道:“你不是要打麻将牌吗?又来这儿干啥?”
翟庙生心里答道:老子就是来堡子里打你们的牌来啦!“呜。”翟庙生随便哼呜一句算作回答,走进堡门。其余几人趁着他们搭讪,擦墙摸黑溜进门洞。大家不敢迟缓,紧跟翟庙生,轻手轻脚急速爬上楼梯。
上到楼上台面时,值岗哨兵正在向四下观察张望着,一盏昏暗的汽灯挂在中央的支撑杆子上。未等哨兵看清来人,翟庙生快速上前两步,一只手卡住哨兵的脖子,另一只手按住他握枪栓的手。刘才冲上来用枪顶住他的腰,下掉他手中的枪。眨眼间,便捆绑好了哨兵。
解决掉中央?望台哨兵,翟庙生向其他三个小组行动的方向望去。很快,东、西、南门相继发出萤火般的信号。
刘才兴奋的小声说:“嗨!他们干得也够利索的!哨兵全都解决了!”
翟庙生下令:“快给他们回信!”刘才划着火柴晃动几下。
他再次确认各岗哨的信号后,命令刘才:“给大队长发信号吧!记住,第二套信号。”
刘才取出兜中的手电筒,向着堡外大队埋伏的方向,三明两暗,连续重复三次。
只见一群群黑影,在淡白色的月光下,肩臂缠裹白毛巾,快速移动过来。堡子的南门已经悄悄打开,他们无声的潜入门内,又四处分散奔向各个匪徒集居住地。一阵小小的骚动,各方位纷纷传来“不许动!缴枪不杀!”没响一枪,很快,县大队控制住汤河堡中大部分的要害。
中央?望台上的刘才看着下面的战斗,有些耐不住了,向翟庙生请示:“队长,我们等在这干啥,下去参加战斗吧!”
翟庙生回答他:“现在守住指挥台,比任何任务都重要。除非接到领导的命令,咱们不能离开!”
忽然,从街的西边涌过来一夥人。在哨台上监视的李存大声问对方:“什么人?口令!”
对方答道:“剿灭!”
“是敌人!”翟庙生小声说道。
“怎么办?”大家紧张起来。翟庙生做个了包围状手势,命令李存一人留下,守住?望台楼上观察情况。其余人飞快下到楼底层,来到碉堡门内两侧隐蔽守候。
不一会儿,两个匪徒毫无戒备的走进了堡门,黑影中很快伸出几只手,一边一个“噗!噗!”刀起人倒,飞快解决掉前头两个。后面的敌人发现不对头,立即开枪向堡内射击,翟庙生他们举枪反击。
忽然,从西边街口射来一枪,敌人队伍最后面的一个倒下了。随即敌人队伍胡乱的射击起来,队伍也乱作一团。躲在黑影中的翟庙生见此情景,命令:“瞄准了,不要浪费子弹!”一排子弹打过去,敌人腹背受敌,又倒下好几个。
这时,只见街西跳出一人,冲着敌人队伍“嗖嗖”扔出两颗手榴弹,“轰!轰!”敌人被炸得屁滚尿流,剩下的残余仓惶向堡北方向逃去。
弥漫硝烟过后,闪出一个人影。“翟队长!翟队长在哪?”翟庙生听出是佟小开的声音。
“小开,快过来。大队长呢?”硝烟中,翟庙生看见李大山掂着三支大枪在前,后面紧跟着贺大队长。
贺明攀上?望台的楼顶,向北观察北门方向的战斗,那里还有几个碉堡未被拿下,戴震率领的队伍已经到那边围歼堵截敌人,战斗主要集中在北门了。他又观察一下东、西、南门方向,大门都已打开,完全在我们的控制下了。即刻下达命令:给运粮队发信号,运粮队入堡装粮。
得到信号后,运粮大队在钟区长的带领下,像破了堤的洪水,从东、西、南门涌入堡子。牛车、驴驮、人?队伍,被区干部快速引到几个大仓库前,开始装灌粮食。民政助理员卞强、县大队财粮助理员刘勇等,手拿算盘和帐簿,连打带记,忙碌的登记数目。
区干事、牛车队长陶峰带领的牛车队被带到一个仓库里,只见里面竟是高高堆放的秸秆、草垛。人们有些不高兴的要求说:“陶队长,不是说有黄米吗?我们可是牛车队呀,要装应该装好粮食才对啊。”
陶峰与大家的想法一样,于是便说:“你们等等我,我这就去问区长。”刚走出仓库大门口,遇到贺明,他立刻迎上去问:“贺大队长,怎么让我们牛车队装秸秆草,粮食在哪呢?”
“啊,这要怪我事先没有对你交待清楚,现在我就是为这事过来解释的。”贺明压住声音,悄声告诉他:“这次我们夺粮,敌人肯定不甘心,也不会放过我们的。因为牛车不能爬山,只能从平川大路走,目标大。假如敌人来追赶走不脱时,我们就只能弃车而走。牛车队的任务是要引开敌人。他们人?、驴驮队可以分散隐蔽走小路,目标小,所以运输好粮食。”
“噢,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层呢?那么,服从领导安排了。”
“抓紧装吧,你们的东西可能不太好装,但也要快一点,我们的时间可不多了。”
“是。保证完成任务!”
同时,在另一个粮库里,李四娃指挥着人?大队,正在紧张的装填粮食。忽然,外边传来一阵激烈的枪声,老乡们立刻慌作一团。忙乱的把粮食口袋扔到地上,个别人忙着往自己的衣服口袋和帽子里抓上把粮食,大家蜂拥着想往外逃,可把队长李四娃急坏了。
凑巧,钟区长走过来,见到这般光景,急忙大声制止说:“老乡们,别害怕。咱们的队伍已经把四周围堵住了,有县大队的保护,敌人进不来的!”
大院里重新恢复了秩序,人们在钟区长的指挥带领下,又开始一个挨一个的排队灌装粮食。此时,高大粮垛的出粮口“唰唰唰”的流淌着,金黄的米涌进口袋,流到心坎儿。一股股清清的米香弥漫在院子中,人们望着、听着、嗅着。粮食本是四乡百姓辛苦劳动所得,却被敌人抢劫走了。现在这滚淌而出的已不是金黄黄的小米,而是劳动人民红艳艳的血浆啊。拿回这本是属于自己的东西,是多么的令人兴奋啊!
很快,一个多小时,院子中央堆满了装好的粮袋,全堡四个粮库几万余斤的粮食已基本装完。信号一出,运粮队出发了,长长的队伍快速走出堡子,沿河而下,按照事先安排好的地点目标分散而去。
随着运粮队和县大队的撤离,堡子里、外的枪声慢慢的稀疏下来,一切又回到寂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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