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时刻,他指示大家以最快速度解决战斗。县大队立刻行动,飞快潜进匪营内,神不知鬼不觉的俘获了守军。负责驻守赤营子的匪首“歪把子”钱昌,在美梦中稀里糊涂的当了俘虏。
县大队将众匪集中起来,宣传了我党的政策,要求他们就此各回各家,不要再做伤害百姓的事,随即释放了他们。夜袭成功后,队伍带上缴获的武器弹药、给养,迅速撤离出去。
队伍来到离巴营不远的山上,正午时分,歇在山半腰的一个山洞中。人们刚坐下来休息,哨兵佟小开跑进来报告:“大队长,山下有枪声。好像是朝我们这个方向打过来的。”战士们一听,急忙抓起枪准备战斗。
贺明走到洞口,仔细分辨声音的方向,又观察过一遍四周,吩咐佟小开:“你赶紧回去,注意隐蔽,继续监视山下,有情况立刻报告。”
一分队长戴震、三分队长翟庙生双双申请:“大队长!让我们出去探察一趟吧。”
“你带几个战士下去,不必走得太远,速去速回。”贺明对翟庙生说。
“是。”翟庙生领命带人离开。工夫不大,翟庙生与雷声回到山洞。原来,雷声奉命前往敌营侦察敌情去了。
人还未等坐稳,雷声就悄悄的向大队长汇报上了:“我把打击、瓦解敌人的传单散到敌人营部。冷半川见到了,又加上上次在突山砦遭袭的事情闹心,气得大发雷霆,马上命令匪徒们出动撒网搜捕。最近几日,匪徒们到处乱抓嫌疑犯,眼看着又抓走不少群众,我们刚发展起来的情报员也被抓起来了。听乡亲们传说,包信的未婚妻也被抓走了,可能押在巴营。敌人放出风来:只要包信前去自首,就可以放了他的家人。咱们该与包信好好谈谈,看怎么样帮他吧。”贺明听后,默默将此事记在心上。又问雷声外面的枪声是怎么回事?
雷声擦了把脑门上的汗,回答:“我完成任务后,在返回来找队伍的路上,碰到一个家伙。他凑到我面前,神神密密的向我打听‘老乡,你知道县大队在哪吗?’说他是县大队的,掉队了。我仔细一打量,见那人眼皮上有一块黑霜,面目隐黄,很像人们传说的土匪金头苍蝇的模样。暗想,县大队的人我都认识,怎么会有你这副鬼模样!肯定这家伙不是好人!我原想抓他,可又一思摸,假如是土匪的话,绝不会只是他一个人出来活动,还是小心为好。就回答他说‘我只是一个庄稼人,哪知道什么县大队,乡大队的呀?’不想那家伙开始上下打量起我来。最后,他盯住我脚上穿的鞋子。我心中不由得一紧,糟了!出门光顾着换衣服,忘了换鞋了,这鞋是队伍上发的。我抽身想走,那家伙突然抽出手枪,对准我说‘站住!你是县大队的!’我用眼睛往四外一撩,好家伙!从沟里又冒出四个土匪。我见势头不对,虚晃一招,跃身跳到坎下去,仗着谷子地的掩护边跑边还枪,好不容易甩掉了他们。幸亏路上遇到翟队长他们,说来也巧,要不是这几个土匪追赶,我也不会这么快就找到队伍呢!”
贺明听完雷声的汇报,安排他去休息。然后,看了看天,时间已过正午,他把眉头一皱,对大家说:“这个地方不能再待了,大家抓紧休息,天黑就转移。”
夜里,贺明与一、二分队转移到一个小山庄上住下来。杨通率领三分队前往龙门所镇附近的长城口一带侦察。
早上,贺明坐在炕头上,与房东大爷、大娘拉起家常。戴震走进来,一进门就说:“嘿!别看这窑洞不大,倒是怪凉快的!”
房东大娘笑着接过去话茬,对他说:“哎,人家都说,窑洞赛洋房,夏不热冬不凉。虽然话是这么说的,可人家有钱人才不住它呢。”
戴震趋眼往小炕桌上一瞅,惊喜发现:“嗨!地图。”他小心翼翼的把地图托在手上,仔细端详一阵。高兴的问:“全黑河区域地图,大队长,这是谁画的?”
贺明说:“是雷秘书。因为缺少样本,又没有实地勘察,只是根据我的记忆,大致勾勒出来的简略位置罢了。”
“不错!不错!已经很棒了。有了它,咱们打仗可就方便多了。”
稍后,戴震坐到贺明的身边,悄声对他说:“大队长,包信在外面不停的转悠,好像心事很重的样子。”
“我已经安排雷声和他谈话了,包信家人的事情我考虑过,他家的情况有些特殊。哥哥包成在为冷半川土匪做事,弟弟却在革命队伍里。敌人就是想利用家人的关系,搅乱我们的队伍。现在可是考验人的时刻,咱们大家要关心包信才对。”戴震默默点了点头。
“唉!”一声叹息从外面传进来。
贺明大声问道:“是谁在外边哪?”
“报告!是包信。”
“包信,快进来!”
“是。”满脸愁容的包信走进来,向大队长敬了个礼。
贺明迎上去,拉住他的手,问道:“怎么样?需要我们帮什么忙吗?”
“大队长。我有解不开的疙瘩,想和您谈谈。”
“好吧,咱们俩到外面走走去。”说完,两人向后山坡上走去。
夜里,戴震跑进来报告:“敌人有百十余人已到兴山砦了。”
贺明打开地图看了看,说:“敌人离我们这里已经不远了,三分队那边有消息了吗?”戴震回答没有。
“马上集合队伍赶赴长城,争取及早和老杨他们会合。”他当机立断下达命令。
戴震转身要走,包信闯了进来,手指住戴震,大声质问:“你当个队长有什么了不起的?驻地离我家这么近,跟你请两天假都不准。”
戴震压住火气,对他解释说:“现在不是非常时期吗?有事领导会考虑照顾的。你一个人去也解决不了问题。”
“照顾什么?我家出事,谁管了?不行!你不让走我也得走!”包信激动地高声说道。
“包信同志,还要不要组织纪律啦?”副区长卜一在一旁加重语气提醒包信。可是没想到,包信却越闹越凶了,大家怎么劝都不管用。
望着不听话的下属,戴震生气的大声命令他:“你,马上给我回队,准备跟队出发!”雷声半推半拉的将包信拽出屋去。
要出发了,队伍集合点名时,发现包信没有来。于是,众人分散去找,可是到处都不见其踪影。佟小开猜测说:“是不是他开小差回家了?”
卜一忧虑的说:“开小差?这可怎么办好呢?”
冯川不无担心的说:“他哥哥是土匪中队长,他不会回去叛变组织,出卖咱们吧?咳,社会关系复杂的人,立场就是不坚定!”
雷声接过去说:“他家被土匪剿了,未婚妻在敌人的手上,也难怪他离队了。”众人无语,收拾行装,立刻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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