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静花见莎娜今天回来特别早,挺奇怪,再一看她的脸上青了一大块,急忙问:“你这是怎么了?”莎娜一头栽倒在床上,拉上被子不说话。刘静花一个劲地追问她,惹得她不耐烦,说:“你长眼睛没看见吗?挨打了。”“谁打的?”“不知道。”“我就知道你这人会惹事,你看你那个张狂的样子,到哪人家都会?上你。”莎娜腾的一下掀开被子,“你给我闭嘴!我一天在外面辛辛苦苦,风里来雨里去的,你还在这酸言冷语的,还什么三七开,扯淡!我不干了。”“我就说这世界上的人不能对她太好了,你看看我还真说对了,你忘了你那会儿穷的快要饭了,不是我帮了你一把,你现在在哪呢,搞不好早当鸡了,唉,其实我觉得你就干那活挺好,我看你的身材挺不错的。”莎娜从床上操起枕头朝刘静花扔去,觉得不解恨,又把桌子上的茶壶扔了过去。茶壶摔在门上,摔烂了,发出好大的响声。“行了,我早看出来了,你这人就是过河拆桥,你现在翅膀硬了,用不着我了,就把我一脚踢开是不是?好啊,咱们各走各的,将来你要是有发达的那一天了,别忘了我当初还帮助过你呢啊。”“分手就分手,你把我的手表拿来。”“手表?你那手表早就抵押给别人了。”“什么?”莎娜一听,眼都瞪圆了。她腾地从床上跳下来,一把抓住刘静花的衣领说:“你把我的手表给谁了?”“哎呀,急什么呀你。我不把你的手表抵押出去,咱们喝西北风啊?我也没钱,你那些货就是卖了手表换来的。我是没办法才那么干的。”“你去把我的表给我找回来。”“找回来?哪那么好……”“找回来!你听见没有?”刘静花一看莎娜的脸色,没敢再说话。
第二天,莎娜的脸还是肿的。她在水管子上洗洗脸,把头发胡虏了一下,又出去了。
昨天那些东西已经全毁坏了,还得再进货。她摸摸口袋,还有一百块钱。这一百块钱够干什么的啊,莎娜发起愁来。她想了想,管他的,先吃点东西再说。从前一天下午到现在,莎娜还没吃一口东西。她找了个小摊坐下来。她想要一碗肠粉,再要一个酱蛋,她已经从这个小摊上走过好几次了,闻到肠粉喷香的味道引得她垂涎欲滴,每次她都忍住了,想着以后有钱了,一定要买一大碗好好解解馋。可是等到那个卖肠粉的女人向她走过来的时候,她犹豫着又走开了。还是买个面包吧,省下的钱没准还够中午的饭钱呢。
莎娜走到公园的门口。一看她原先的那个摊位已经被人占上了。她想上前和那人理论,一想我连货都没了,把摊位抢过来还不是白搭,况且我也抢不过来,她正想着,突然有人喊起来:“快跑啊,工商的人来了啊。”人们顿时像一群没头的苍蝇乱撞。置身事外的莎娜看到这个情景,不禁想起自己也曾经就这样像个疯子狼奔豕突,不禁笑了。迎面跑来昨天打莎娜的那个小个子男人,看见莎娜在笑,骂道:“臭婊子,你还在这笑开了,看完了老子收拾你!”莎娜突然一把抓住他的平板车,高声喊道:“这里有一个,他是个黑心贩子,坑了不少人啦。”“你要干什么?你放手啦!”莎娜死抓住不松手。听到喊声,几个工商的人急忙跑了过来,将那人死死按住。“又是你啊,这次要加倍罚你,快走!”那个人被两个人抓住后,还不忘回过头臭骂莎娜:“你个×养的碎鸡头,看我回头收拾你!”莎娜冲着他笑着做了个鬼脸,高喊一声:“活该!你个小×崽子,就你丫那德性,还想占老娘的便宜,没门儿!”说完她赶紧走了,她怕那伙人回来收拾她。
尝到报复甜头的心情一点点散尽了。她就在街上胡乱逛着。到这座城市几个月了,她还是第一次这么仔细地打量这座城市,熙熙攘攘的人群,高耸的楼群,漂亮的橱窗,高大的广告牌……这一切与我无关。我怎么办啊,身上这么点钱,还不够我在这座城市一天的花销呢。莎娜渐渐感到了一种绝望,后天就是缴房钱的日子了,我该怎么办?回新疆。这个念头刚一闪现在她的大脑,马上激励着她快步往那个小旅馆走去。先看看刘静花把我的手表拿回来没有,拿回来,我就把手表卖掉,卖表的钱足够我回去的车费了,还能给楠楠和妈妈买点东西呢。
当莎娜走进房间时,顿时觉得有点不太对头。刘静花不在,她床底下的旅行包不见了,床上扔着那个罐子,罐子里包着骨灰的布被拉扯出来,骨灰洒的满床都是。看样子刘静花已经打开过罐子了,发现那不是她想要的东西,就扔下跑了。
莎娜明白了,这个女人席卷了她的那几件衣服,跑掉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