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娄阿鼠”把砚台装进口袋里,雪晴还叮嘱说:“你那口袋结实吗?别给摔了丢了。”“那要不你再给我拿个口袋来。”雪晴一听就急了,这人还有够没够了,要了东西还要装东西的家伙。“没有口袋!”“娄阿鼠”见雪晴生气了,身子往下一缩,嘿嘿一笑说:“小丫头,真会把家,把个口袋都看得那么紧。不给就不给吧,丢了我可不管了。得咧,走喽。”
雪晴看见“娄阿鼠”走远了,回到院子里,她开始盘算这几块钱给妈妈买些什么。原先还想给妈妈买些她爱吃的巧克力,现在看来不行了,买了巧克力别的就买不成什么了,再说让阚姨知道又要说我了。先把药买上,然后还要买煤,米也不多了,买些米,还要买菜。等到明天那人把那剩下的钱拿回来再好好计划一下,这下可以一直坚持到下个月的生活费发下来。
雪晴对今天这笔买卖还比较满意。正如那个人所说,现在大街上到处丢的都是抄家物资,谁会稀罕我家那点东西,再说东西算什么,拿东西换钱救了急,把妈妈的病治好了比什么都重要。
她又仔细看看那个包,突然,她意识到,这是一个学生用的书包,就是说它是用来装书的。雪晴打开书包,果然,里面隔档里还塞着一本初中三年级的物理作业本。那个人怎么会用这样的书包?还有那把钥匙―他把钥匙放在我这,他怎么进门啊?雪晴心里开始疑惑起来。
雪晴把书包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突然脑子“嗡”的一下―他该不会是骗我的吧!看他那个样子,扛着脸盆架就像做贼似的往外跑。雪晴越想觉得疑点越多。我怎么那么相信他的话啊,明天他真的会把钱给我送回来吗?
这一晚上雪晴都没睡好觉。第二天一大早雪晴就开始等那个人,左等右等都不见来。到了中午,听到院子里有脚步声,雪晴一下跑到院子里,一看,是志民过来了。雪晴小声对他说:“志民哥,我昨天卖了几件家里的东西。”“你卖东西了?”见雪晴点头,志民说:“你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家里是没吃了还是少喝了,非要卖东西。”“也不至于说断了顿了,可是总得给妈妈看病吧,买药的钱从哪出啊,这都得要钱啊。”“我不是说了吗,有什么事你跟我说,给你妈看病,没钱咱想办法,干吗非要卖东西,再说你卖给谁了,要是上当怎么办,搞不好再把贼给招来。”志民一连串的指责叫雪晴抬不起头来。“我好像已经上当了。”雪晴说着,都快哭了。她把昨天的经历说了,志民听了直摇头。“你觉得卖亏了,那些东西不只那些钱吗?”志民苦笑着说:“不是那些东西值不值多少钱的事,是你太糊涂,怎么会相信那人的话。你还真指望那人给你送钱来啊。那书包跟钥匙还不定是他跟哪偷的呢。”“啊?!”雪晴一听这话傻了眼,本来她也琢磨着自己上了当,但是不经最后的证明她还不想承认。“志民哥,你说我怎么那么笨呢!”雪晴沮丧地说。志民急忙安慰她,“没事,就当让贼偷了一次,咱下回提高警惕。”“下回?哪还有下回啊,家里值钱点的东西全都给了那人了。”志民想说什么,可一看雪晴那样,把到了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雪晴越想越可气。我还在这等那人上门来送钱呢,真是傻到家了。她现在真想马上把那家伙抓住。钱,我不要了,你把东西还给我就成,可是上哪去找那家伙去啊。她想起一句话:“人心曲曲折折水,世事重重叠叠山”。现在看来,最难琢磨,最看不透的就是人心了。要怪只能怪自己,被整成这样了,对这个世界上的人怎么还是一点防范心理和准备都没有啊,这么好骗。想到那个砚台,今后不知将流落到何人之手,雪晴心里有说不出的难受。那个砚台雪晴看得很重要,不光是因为缺钱的缘故,还因为那可是爸爸的心爱之物。你看我怎么那么傻啊,还追着要人家把那砚台拿走,我不是有病是什么。
雪晴一人在那生闷气,尚志民一边说没事一边拿过那个书包看了一下,没看出什么来,他打开那个作业本,见本子的扉页上写着:“初三二班包凯”几个字。
志民问雪晴:“你说的那人长什么样?”雪晴比划了一下,“就这么高,又黑又瘦,对了,他的一只眼睛有毛病。”志民想了想说:“我好像没见过这么个人。你也甭着急,完了我多走点地方找找。像那种人,肯定不会在家里猫着到处转悠,只要叫我碰见,看我不掐死他。”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