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高歌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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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君子动口不动手,乡下人就是粗野。”韩南静眼珠转了转,给自己找了个借口,“处事之道,忠恕为先,静坐常思己过,闲谈莫论人非。你在此诋毁政府威信,这是不守本份,我不想再与你这不厚道的家伙争论,这是对牛弹琴。”说完,转身走开了。

    “静坐常思己过,闲谈莫论人非,这境界倒是很高尚啊!”孟有田对韩南静所说的这几句话的出处并不太明白,试探着问道。

    “可惜时机不对。”杨荆云摇头道:“国家多难之秋,壮士用命之时,那种温良谦恭让该是收起的时候了。”

    “孟大哥,谈到将来的战争,你预测前景不妙,可我觉得你好象并不是很在乎的样子,这是为什么呢?”秦怜芳好奇的问道。

    “在乎要来,不在乎也要来,既然事情不能改变,那就顺其自然的坦然面对。”孟有田咧嘴一笑,说道:“我是该干什么干什么,可不象诸位,我不干活可是要饿肚子的。”

    “光是种地,真是埋没了。”秦怜芳惋惜的说道。

    “我倒不这么认为。”孟有田反驳道:“民以食为天,干什么事情也得先填饱肚子呀,就是抗日,也得吃饱喝足才有力气吗!”

    “孟小哥这话说得实在。”杨荆云笑着点了点头,“人尽其力,物尽其用,抗日也不一定非要抡枪上阵,只要大家做好自己分内的工作,也就是对抗日的最大支持了。”

    “多谢你们的款待,时候不早,我们该回去了。”孟有田起身告辞。

    “与孟小哥一番畅谈,我们也是受益良多啊!”杨荆云说道。

    “如果下次远足,我看就选吉祥镇吧,到时候可要打扰孟先生了。”秦怜芳笑道。

    “欢迎欢迎,不过我事先要声明一下。”孟有田很正经的说道:“我家穷,恐怕招待不周,大家到时可要有所准备啊!”

    ………………………

    原野上散发出清新的泥土气息,小麦就要收割,触目是一片金黄。绿色的田野在阳光下,灿烂着希望的笑容。各色的野花在阳光下被沐浴得分外艳丽,娇嫩得象刚发育成熟的少女的脸蛋。

    架子车上,大筐里新抓来的几只小鸡雏被谷雨逗得叽叽喳喳的叫着。春儿慢步走在孟有田的身旁,偷眼看着比她高半个头、身躯笔直、迈着轻快步伐、还哼着歌的孟有田,美滋滋的摆弄着手腕上的银镯子。

    “石头哥,你哼的是个什么曲儿,怪好听的。”春儿忍不住开口问道。

    “想听吗,我轻声唱给你听啊!”孟有田伸手掐了朵长在道边的野花,递给春儿,轻声唱道:“小时侯的梦想,从来就不曾遗忘。找个世上最美的新娘,陪你到地久天长,爱你到地老天荒,用我温柔的心带你一起飞翔。我想打开心房,让你在心中回荡,拥有每个梦你的夜晚。当接触你的眼光,我的心地旋天转,意乱情迷的我为你痴狂。红红好姑娘,潮来花浪舞风帆;红红好姑娘,潮去青春不复返。是否你也正在凝望月的方向,为何你的感伤和我一样……”

    直白的歌词,悠然的曲调,让春儿少女的心房中,再次唤起深深的柔情和爱恋。她抬头正遇上孟有田似笑非笑的眼神,羞怯之余,不禁轻轻啐了一口,“这词儿定是你瞎编的,哪有这么,这么大胆、不识羞的。”

    孟有田含笑看着春儿,十七八岁的大姑娘,正是充满了青春气息的时候,身材窈窕而丰满,好看的眼睛眯眯着,饱含着温情,鸭蛋形脸上的红晕,两个时隐时现的酒窝,好看而诱人。杨柳一样清秀,鲜花一样娇媚,泉水一样澄清,羊羔一样温顺。

    孟有田正要说话,路旁的柳树林里走出一个小牛倌,赶着一群牛过路,他扬鞭打出一声脆利的响声,瞟了孟有田和春儿一眼,笑着高声唱道:

    一抡鞭儿响四方

    柳林是谈情的好地方

    小情哥,俏姑娘

    见我牛倌莫躲藏

    我送牛奶给新郎当喜酒

    我送野果给新娘作嫁妆

    哈哈哈,一对好鸳鸯

    ………………

    “呵呵。”等牛倌走远了,孟有田笑了起来,轻轻碰了碰春儿的小手,低声调侃道:“春儿,去不去柳林,钻庄稼地也行。”

    “坏蛋,不理你了。”春儿羞得满脸通红,落后两步,跳上了架子车。

    “哈哈哈哈”孟有田开心的大笑起来,迈着轻快的步伐边走边唱:“长路漫漫任我闯,带一身胆色和热肠,找回自我和真情,停步处别视作家乡。投入命运熊熊火,不管得失怎么量,陪着你到江湖,往事不必紧张。开心唱,谁是最高最强,我只要只要你一个人欣赏。迎接日月万里风,请清风洗我的狂,来日醉卧逍遥,不再动我刀和枪……”

    一路高歌,一路行,孟有田淋漓尽致的展现了前世卡厅嚎歌的风采,让春儿和谷雨目瞪口呆之余,也钦佩万分。

    时候还早,路人行人不少,三个人顺利的过了黑松林,这才大松了一口气。离村子还有四、五里路的时候,春儿和谷雨跳下了车。虽然村子里的流言蜚语传了一阵子,现在已经不那么厉害,但多少还是要注意一些。

    孟有田把架子车停在路边,坐着歇息了片刻,看着春儿和谷雨背着筐走远了,才慢悠悠的向村子方向走去。

    夕阳照射下,路两旁是金黄的就要收割的麦子,麦杆被饱满坚实的大穗儿压弯了腰,随着微风,一起一伏地荡漾着。

    “风调雨顺,是个好年景。”孟有田自言自语的说着,转而又摇了摇头,“可惜,小日本鬼子就要打过来了,真是可恶之极。”

    走着走着,孟有田突然站了下来,他发现路边有一小片倒伏的麦子,从断杆上看,是刚刚被碰折的。

    “嗖!”的一声,从地里蹿出一个人,雪亮的匕首逼到了他的脖子上,低沉的声音喝道:“小子,别动。”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