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武周哪能料到李剑一个照面就打死展天,好在他亦是一方豪强,一生之中东征北伐也打过数场硬仗,当下强压心头巨惊,道:“李剑,还不住手,你不要你兄弟命了?”只是声音怎都禁不住有丝丝颤抖。
李剑脸色一沉,逼视着刘武周道:“你待怎样?”
他如今胜卷在握,不是不想救二人,只是那两名武士的刀尖就挨着二人咽喉,他速度虽快,若对方一意杀人,恐怕也救之不及。他并非薄情寡义之辈,当然不想鱼死网破。
刘武周道:“你只需帮我做一件事,便可换回他二人性命。”
李剑心道真是老套,难道我要说不违背什么侠义之类的狗屁话么,当下只哼了一声,道:“讲。”
刘武周道:“替我杀个人,你只须杀了此人,便可换回他二人性命,否则本官绝不妥协。”
李剑懒得去想要杀什么人,只道:“要杀何人?”
刘武周道:“石头镇守将刘福通。”
李剑心道管你什么守将不守将,先答应再说,当下道:“我帮你杀人,你放了他们两个。”
刘武周哼道:“你当我三岁小孩,三天之内你拿刘福通的人头过来,便可换他二人性命,我刘武周说话算话,事成之后,还有白银一万两奉上。”
李剑沉吟一会道:“好,三天内叫你的人到石头镇品香茶馆等我,到时我的兄弟若是少了一根毫毛,嘿嘿……”说罢,阴森森般望向刘武周,看得刘武周不由自主般打了个寒颤。
石头镇守将刘福通是个五十来许的老人,但他满头发丝乌黑,面上皮肤一点也不觉松驰,看上去倒像四十左右,整个人便如他的名字般充满富态。
李剑打听到刘福通的住处,到了晚上,悄悄潜入,身子倒挂在一处屋檐下悄悄窥视着房内的这位老人。此刻的刘福通似乎满目心事,静静坐在桌边,自撙自饮。良久,他轻微叹了口气,自语道:“刘武周啊刘武周,你和突厥人暗中交往之事当真以为做得人不知鬼不觉么?哼,你打我这石头镇的主意恐怕不是一天两天了吧。”
李剑听得眉头一皱,心道这刘武周竟和异族勾结,作为边关大将,他想怎样?
刘福通继续自语道:“可刘某镇守石头镇乃是受当年杨公重托防备突厥南下,如今你即有异志恐怕在你眼里,刘某便是你的眼中钉肉中刺,必欲除之而后快吧?”
李剑心神一颤,暗道果然如此。他先前自思自虑觉得这刘武周和刘福通之间一定有什么间隙,否则绝不会到要取他性命的地步。
刘武周身怀异志,暗中收买突厥人,只待风云突变之时,借突厥骑兵南下一举扫荡北方成就霸业,若他事成,北方不知有多少百姓将身遭受难,为了一己之私妄顾民族大义,是为李剑所不耻。当下心中定论,决不会杀这刘福通,到时做张假人头去糊弄对方,只须将李刀李笑救到手便成。
但他既然来了,有意结识刘福通一番,当下翻下屋檐,闪到刘福通面前,故作沉声道:“不错,刘武周今天派我来杀你。”
李剑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刘福通面前,原本应是极其惊吓人,刘福通再镇定也应表现出一丝惊奇方对,谁知他竟淡淡看了李剑一眼,漠然道:“刘武周派来的?好身手。”
李剑一愣,心道这都吓不到你?看来还得继续装下去,道:“不错,你已经作好了献身的准备么?”说罢盯着刘福通的脖子。
刘福通哈哈一笑,道:“巧云,你果然料得不错,刘武周鬼鬼崇崇出现在石头镇必然不会放过刺杀我的机会。”
李剑眉头一竖,诧道:“巧云,谁是巧云,难道房中另有一人?”
门帘一卷,闪进来一人,款款移近,李剑定晴一看,只见她全身素白,形态纤纤,宛若天上仙子,其美不可使人正视。
只听她冰声冷语道:“叔叔,若不杀此人,刘武周绝不会知难而退。”
李剑盯着她暗中一咂舌,人美则美矣,但声音实在太冷,而且脸上全无表情,实乃一具冰雕石玉。
刘福通道:“此人看上去有些不凡,巧云,你可得小心了。”
巧云没有作答,而是视着李剑,道:“你是自裁呢?还是得我动手?”
李剑见她视己为无物,一股傲气涌上心来,傲然道:“虽不知姑娘身手,但要取李剑性命,恐怕姑娘也得付出点代价。”经过白天的阵仗,李剑对自身武艺有了空前的自信,败丁武、战代妤、杀展天,哪一件不是干净利落?
巧云眉头轻轻一蹙,毫无征状般绕过桌子疾近李剑,朝他面门轻轻拍出一掌。而刘福通早已起身退后,闪到一旁,吟吟瞧着场中,显然对巧云自信满满。
李剑虽已有防备,但对方委实太快,快得竟瞧不清她的移动轨迹,要知以李剑的目力展天那惊天一刀也能瞅出破碇,实在是已挤身高手行列,但对上巧云竟有了种回到过去没有武功之时的感觉。
巧云这一掌看似绵绵无力,无风无劲,但李剑竟有种强烈的危机之感,后背一挺,体内真气急转,硬是仗着太艺真经的精巧生生后跃。砰的一声,将门框撞翻,在门外翻了三个滚这才堪堪站起。脸上已是布满了惊奇、不信和颓然。三种表情交相接替,李剑脸上说不出的诡异。
巧云收回手掌,轻飘飘跃了出来,对李剑道:“一招未死,你是第一个。”
敢情她杀人从来只用一招。
李剑怎敢相信,却又不得不相信。方才他还自信满满,此刻巧云一掌便将他的自信击得粉碎。
天下高手岂是如代妤、展天一般的人物?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