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无眠这个倒霉的孩子本来是可以很骄傲的跨入市重点高中的门槛,却在中考填志愿时因为对自己的考分极度不信任,而选择了这所要求不高、学费不高、名声不高的三不高高中,谁知道中考分数下来的时候他竟然考了个588的高分,那一夜他躲在被子里哭到了天明。当然这也不能完全怪他,平常成绩就平平,中考时的那几天又正好碰到发低烧,几科考试考下来,整个人都是浑浑噩噩、不知所云,如果在这种情况下还非要在重点高中的门槛上踩上一脚,那这个人不是笨蛋就是一个疯子。花无眠不是笨蛋,也不是疯子,他是一个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人,所以他非常不幸的进了冲天高中,又非常不幸的进了这个所谓的重点班。
这世界上有人悲伤就有人欢喜,冲天高中兴冲冲的以为捡到宝了,对他是又免学费又免学杂费,侍候得跟个祖宗似的。可花无眠注定要让他们失望了,因为他只是一个外表光鲜的银蜡枪头,时间的火轻轻一烤就原形毕露。上个学期的大考、小考,让他这个惊才绝艳的才子彻底沦为了落弟秀才。都说站得越高摔得越伤,本来就有点不刻苦的他更加不刻苦了,伤心失望之余他迷上了小说,仿佛只有在小说的世界里他才能找到那种会当临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气势,也让他有了众人独醉我独醒的疯狂思维。
“眠哥,放学了。”慕容菁无奈的推了推这个常常会莫名其妙发呆的同桌兼邻居,虽然他发呆的样子的确很帅,可是人都会有审美疲劳,看久了总会厌烦,所以她现在觉得他发呆的时候真的很猪哥。
“啊!放学了?”花无眠从沉思中醒来,望着空无一人的教室,苦笑道:“人走得可真快,我才想了一会,怎么就放学了。”
花无眠摇了摇头,一边收拾课桌上的书本一边对身旁的慕容菁道:“你等我一会,我出去办点事。”
没等慕容菁答应,他就一溜烟地跑出了教室,留下了目瞪口呆的慕容菁看着他一骑绝尘。
花无眠出了教室就径直往教师办公室跑去,教师办公室离他的班级不是很远,走路十分钟就到,跑步五分钟就足以,很快他就跑到了教师办公室门口,可是看着那紧闭的大门,心里不禁大感晦气,没想到冲天高中的老师这么不负责,这么早就下班了,怪不得学生成绩这么差,这里面老师的责任就占了八成。
花无眠有些郁闷的往回走,本来他是想来求萧老师开恩让他把小说拿回去的,不然今晚将会很难过,没想到平常教学严谨的萧若晴也会早早翘班。
回程过半的时候,花无眠的对面走来了四个吊儿郎当,没有一丝学生样的学生,为什么说他们是学生,因为他们身上那黑白相间的冲天校服和歪打着的红色领带。冲天高中因为学习成绩烂得一塌糊涂,所以自然而然坏学生就一大片了,拉帮结派也成了偶然中的必然。在冲天高中这五十年的发展史中,真正发展起来的不是学校的升学率,而是学生中的大帮小派,在冲天高中帮派发展史中,大大小小的帮派覆灭又兴起,经历了血与火的历炼后,最终青龙、白虎、玄武和朱雀四大帮派形成了四帮对立的局势,四大帮派打着维护学校安全的可笑口号向花无眠这样可怜的弱小学生收着所谓的保护费。这也是为什么花无眠后悔进了这所高中的真正原因。
而眼前四人正是白虎帮的小混混,专门负责他们班保护费的收取,为首的叫董华,是白虎帮的一个小头目。倒霉的是,花无眠因为买了那本黄皮小说把本来要上交的保护费给用完了。
花无眠心里一惊,暗叹一声完了,只能低着头希望几个小混混眼高于顶,错过了他这个低头而过的可怜人。
两边人马擦肩而过,董华好似并没有认出他,花无眠心里一喜,看来今天也不是这么倒霉。可还没等他在欢乐的海洋里多游上几圈,两个字就把他送上了绝谷深渊。
“花痴!”董华和花无眠错肩走过几步后,突然回头叫起了花无眠的外号。
花无眠的外号在整个冲天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不是因为他对花有多痴迷,也不是因为他的中考分数高得离谱,而是因为在入学没多久,学校的领导就授意让他在全校师生面前分享自己的学习心得,可是花无眠却疯狂的把一场教学严谨的传道大会变成了轰轰列列的求爱派对,从此花痴之名就成了他的代名词。
花无眠心里一抖,转过头时,脸上却笑意吟吟:“华哥,你叫我。”
“费话,我他妈的不叫你,学校里还有第二个花痴。”董华怒骂道:“这个月的保护费你还没交呢?昨天就跟我说今天交,今天却连个影都不见,你他妈的不想混了是不是。”
“妈的,什么叫影都不见,老子不是在班里呆了一天吗?你他妈收保护费不去找我还叫我自动送上去啊!”花无眠心里不停咒骂着,当然这些话只能在心里过过瘾,给他十个胆他也不敢说出来,脸上陪着笑道;“华哥那个保护费能不能拖几天,这几天手头实上是……嘿嘿。”
“拖你妈,你都从月初拖到月底了,再拖你他妈撞墙去得了。”董华怒骂道,接着手一扬:“给我收,今天说什么也要拨出一毛来。”
身后三个小弟立马给花无眠来了一个全身大搜索,可是翻遍了全身的口袋,只在裤子的屁股口袋里掏出了一毛钱。
三个小弟面面相觑,一个染着黄毛的小弟把那一毛钱递给董华:“华哥,搜到一毛钱。”
“我日,说拨一毛你就真的拨一毛,他妈的给我打。”董华气愤的打掉黄毛小弟递过来的一毛钱,气呼呼地下令道。
“不要打脸!”花无眠抱头蹲了下来,蜷缩着身体,尽量护住前身。
如雨点般的拳头和脚密密麻麻地砸了下来,五分钟后花无眠已软软的趴到了地上,似乎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
董华开口阻止道:“停,妈的软骨头这么不经打。”
三个小弟闻言有些气喘的停了下来,董华走过去一脚踩在花无眠的脸上:“再不交保护费,以后每天见你一次打一次,直到你交为止。”对着三个小弟挥了挥手:“我们走。”
“华哥,那一毛钱还要不要?”黄毛小弟问道。
“妈的,一毛不是钱啊!能在这铁公鸡身上拨下一毛钱比在那些富家子弟身上拿到一百还要有成就感。”董华心情极度不爽:“这花痴一毛不拨,我董华就偏偏拨他一毛,呸,晦气。”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