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尽管如此,萧恩还是保持一贯谨慎的作风。由于‘天罗’和朝廷来往密切,加上这本来就是朝廷委托的任务,所以他托人让朝廷准备了一艘没有人的大船,风风光光地往扶桑开去。而他自己则与那遣唐使搭小船隔日启程,这是种万无一失的作法,就算有人正的吃了熊心豹子胆打遣唐使的主意,劫到的也只会是只空船。
从中原行船至扶桑路途遥远,就算风平浪静也要十数日,小船上除了船夫就只有萧恩和那名遣唐使两人,因为‘天罗’行事素来不让外人插手。
遣唐使的名字叫伊藤佐庆,是扶桑天皇身边一位重臣,在朝野中也有一定的分量,但人却很是随和。他既身为遣唐使,自然会说不少汉语,在船上这段日子,萧恩便与他畅谈两国风俗,天下形势,聊得甚是投机。
他惊奇地发现这个扶桑使者对中原是那么得了解,仿佛在这片土地上生活了很久一般。十几日下来,两人已视对方为知己,伊藤佐庆出于友情给了萧恩一个忠告,他说现在的天皇极具野心,且垂涎于中原这片辽阔富有的土地已久,像伊藤佐庆这样的保守派在朝廷已日渐薄弱。
萧恩并不是第一次来到扶桑了,但他仍旧对这里的民俗风情抱有浓厚的兴趣。在京都府登陆后,他便拉着伊藤佐庆要去路边的茶店休息,品尝那美味的茶点。由于天色已晚,两人便在附近找了一家宿屋,打算明日一早进宫。
晚上,伊藤佐庆找店家要了许多酒菜,与萧恩举杯畅饮。酒过三巡,伊藤佐庆有些发晕了,他红着脸长吁短叹,感慨与萧恩相逢恨晚,明明还有许多话没说却要分别了,下次再见面不知又是何年何月。
两人饮至深夜,伊藤佐庆喝得烂醉如泥,连外衣都没脱就四仰八叉地睡着了。萧恩给他盖好被褥,也躺了下去,对他来说这点酒实在不算什么。
明天他的任务便结束了,返回中原后等待着自己的是‘天罗’门主之位….还有与慕容月的婚事。乘船这段时间因为与伊藤佐庆聊天,所以烦恼稍减,此时再度想起这些事,顿感心烦意乱,那些无形压力又仿佛回到他身上。
就在萧恩准备起身将剩下的清酒喝个精光时,忽然听到房顶上有很轻微的动静。他以为是错觉,急忙屏气凝听。没错,屋顶上的确传来细微的脚步声,来者绝对是个一等一的高手,若不是萧恩天生听觉灵敏,也无法发现这个人。
“不会吧?难道真有人打这朝廷重使的主意?”
萧恩心中感到奇怪,他明明已安排了障眼法,知道他们真正行踪的人只有慕容无极和惠安,这人到底是何方神圣?他侧头看了一眼睡得跟死猪一样的伊藤佐庆,轻身闪出了房门。
此时已是初冬,寒风吹来,入骨三分。萧恩披上外衣,轻手轻脚来到屋外,一翻身便上了房顶,以他的身手自然是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借着朦胧的月光,萧恩依稀看到一个黑影正趴着往房间里面窥视。
“你是什么人?”
这一路上伊藤佐庆教了萧恩一些简单常用的扶桑语言,这时刚好派上用场了。那人身子一震,似乎没想到自己居然被发现了,他扭头看了一眼萧恩,随即一跃而起往另一个方向逃去,身手敏捷得令人诧异。萧恩他们所住的宿屋是在京都府外一个繁华的小镇上,那黑影没几下就已经跳到另一间屋顶,眼看就要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果然是图谋不轨!”
萧恩二话不说,急忙追了上去。他自小修习‘鬼式’,过人的天赋让他比其他弟子都能更好地掌握这门武技的精髓,速度自然是江湖一绝。可那人不知学的什么武功,在房顶上行走如风,萧恩运起八成功力,竟然无法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
萧恩心下暗暗称奇,在中原可没几人能跟得上他的速度。这么一直耗下去也不是办法,萧恩脚下运劲,立刻使出‘鬼式’中独特的步法‘魅闪’,只见他身形顿时消失,再次现身时已与那黑影接近了一大截。
‘魅闪’是战斗中使用的步法,能让人的速度短时间内突破极限,达到类似于瞬间移动的效果。这种步法比较耗内力,适合战斗,却不善于追人,不过萧恩这时别无他选,好在他根基扎实,内力深厚。
连续几次催动‘魅闪’,萧恩已渐渐追至那黑影身后,他隐隐觉得此人身型有些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
就在这时,那人突然停下脚步,回身双臂齐挥,萧恩只听得一阵细微的破空之声,知是有暗器飞来,急忙向一旁闪去,而几枚黑乎乎的物体也在这时与他擦身而过。萧恩瞅准了伸手迅速一接,已将其中一枚夹在手中。这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暗器,周身有六角,薄且锋利,飞行时高速旋转,具有一定的杀伤力。看来那人自知难以逃脱,准备放手一搏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
萧恩与那人对峙着,只见他一身黑色夜行衣,头和脸也包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闪着凶光的眼睛,这奇怪的装扮绝对不是来自中原。对于萧恩的问话,他只是慢慢拔出腰间的短刀,这回答再明显不过了。萧恩轻轻叹了一口气,他最不愿意发生的事情,偏偏在这任务即将完成的最后一刻发生。
黑衣人出手了,萧恩只觉得寒光一闪,刀刃已至眼前,他心中微惊,这人的身手好高啊!不过萧恩也非省油之灯,他侧身往左疾闪,那短刀刺了个空,萧恩顺势一掌击在黑衣人右肋,雄厚的掌力将他震退好几步。那人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看来萧恩的强远在他想象之上。
“鬼式-迦兰破!”
萧恩不给对方任何喘息的机会,他只希望速战速决,迅猛无比的一击狠狠打在黑衣人的胸口,将他拍得飞出去老远。一击得手,萧恩脸色却显得更为凝重,因为这个触感绝非人的身体。他赶紧上前仔细一看,原来被他击中的只是一块包了黑布的木头!与此同时,萧恩感到一股劲风已至脑后,闪避已经来不及了,他急中生智,整个人急忙向前扑倒,锋利的短刀割去萧恩一缕长发,实是凶险至极。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