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番冷言冷语,把她脆弱的心击打地满是伤痕。
蹙起眉头,嘴角的酸疼让她的嘴唇打着颤,在这春意的季节,她却好似身处北极般寒冷。从内,往外的,寒透了整个身躯。
她其实也是茫然的,对于她的情感。
不清楚对拓人是一种什么情感。难道,我爱上拓人了?她刷的抬起头,睁大眼睛,溢满眼眶的泪水流出来后,没有第二波再溢出。脑海里闪过的这个念头,让她狠狠的吃了一惊。不……不可能啊,我跟拓人并不熟啊!再说,拓人是总裁的不是嘛?我……我只是对拓人有一种温馨的感觉,这个好像回家的感觉,应该不是,爱情……吧?不想推拒自己的感觉,又不敢否认自己轻言的判定。
她叹了口气,一下倒在床上,眼睛无神地盯着天花板。她一直都是这样,把什么事,都藏在心里。随着床被身体撞骱蟮陌诙ソッ院缓螅斯ァ? 而又有谁知道,其实拓人,比刘心心还脆弱。
从5岁起就在孤儿院长大的他,对亲生父母,完全没有印象。瘦弱如他,从出生开始,医生就判定他有先天性心脏病,不能做任何剧烈运动。这一检查报告,仿佛就是给他下了死亡通知书一样。因为他就是在5岁,第一次犯心脏病后,被父母毫不犹豫的送进孤儿院的。进了孤儿院,他才知道,原来孤儿院,并不温馨,反而,充满了恐怖。
被孩子们欺负着,他想反抗!但体弱多病的他,根本没有反抗的力气,就连女孩子,都能把他一下推到。那时的他,小腿,就只有小女孩的手臂一般粗大,瘦弱不堪。
可是现在呢?为了逃避剧烈运动而选择的业余娱乐,却让他闻名世界。音乐家的称号,让他披星戴月的度过了10年。从12岁用一首《献给爱丽丝》获得金奖后,到现在的10年,他都快忘了,幼年时的苦痛。但是,现在阵阵袭来的孤独,让他顿时记起,那一些不堪的回忆。
站在医院的楼顶,风吹乱栗色的发丝,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气息。
缓缓呼吸着,拓人死死摁住仿佛快要停止跳动的心脏,疼痛让他的身体摇摇晃晃的,稍稍不稳,就有掉下去的危险。疼痛让他的脸庞早已变得苍白没有血色,嘴唇是紫红色的,证明他的忍耐快到极限。
虽然心脏有撕裂般的疼痛,但是,他的脸上,却满是安然。嘴角挂着一抹释然的笑意。
艰难的移动着双腿,他慢慢靠近天台的扶栏,双手抓住冰冷的铁质扶手,将身体的重力全部依靠在看起来并不怎么坚固的扶栏上。
风继续肆意地吹着,没有停息的征兆。被吹得直晃的树枝,用它娇嫩的新叶,互相摩擦,演奏着一首不会落幕的安魂曲。
闭上眼睛,拓人脸上的表情显得无比轻松,就像是在享受这刺骨的风寒。受伤的手放在身侧,血丝悄悄渗透了纱布,替惨白增添了一份妖艳。
嘴角勾起诡异的弧度,他把唯一支撑着身体平稳的手放开。一阵风吹过,身子微微一倾,往后倒去。
当白色衬衣快碰到地面时,他伸手按住地面,撑住了往死神“奔去”的身体。
空无一人的天台,因为撞击过重而骨头错位的“咔嚓”声,十分清晰。
强忍着不发出呻吟,他紧咬嘴唇。心脏的疼痛,慢慢的,覆盖了手肘处脱臼的痛。靠着身后的水塔,拓人起身,走到天台的铁门,用那只自己砸伤的手的手肘推开门。
萧瑟的风凛冽的吹着,好像不是春风似得无比冷冽。又刮一阵风,带着几片刚刚出芽的嫩叶,而且,也带走了那一句诺言。那一句,在那抹身影消失在铁门时,许下的诺言。
“不……不要……”1105病房里传来惊恐的叫声。
刘心心瞪大双眼坐起在床沿,额头和手心不断冒出的冷汗,仿佛揭示着她刚才做了一个让她惊恐万分的噩梦。
环视四周,发现自己还在病房,白色的一片,根本没有人要掐死自己,这才让她松了一口气,“该死的,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突然梦到那个素不相识,连面都没有见过的哥哥?”她懊恼的拍拍脑门,顺手擦去冷汗,然后把湿漉漉的手掌在衣服上擦了几下。
摸摸脖子,发现完好不缺。虽然突然惊醒,睡意还没彻底赶跑,但是,她不敢再躺下了。因为,她梦到,有人要她死。那个黑影,虽然看不清是谁,但是却感觉很熟悉,但却又很陌生,可是,为什么要掐死她?她刘心心应该跟那个人素昧平生吧?
可是她想,应该是她的那个哥哥吧,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认为是他,可是她惊醒过来后,脑中闪过的第一个名词,就是——哥哥。
看着窗外渐渐降临的黄昏,她眼里的黯然有些隐藏不住了。
“可恶,刘心心,你什么时候那么懦弱了?放下,要放下,笑一个。”狠狠的拍了拍脸颊,她咧咧嘴,僵硬的挂起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妈的,那个李拓人,他到底算个什么嘛!跑过来那么嘲讽我一顿,该死的,妈的刘心心,你他妈的再哭,老娘就拍死你。”自言自语的骂着拓人和自己,刘心心抬手毫不犹豫的给了自己一巴掌,“明明发誓过,绝不会为别人哭了,可恶。妈的,刘心心,难道你的眼泪就那么廉价嘛?不要难过,为那种男的难过,不值得。你不是知道嘛,男人都不是好东西,都是下半身考虑的动物。”无厘头的辱骂着,她越骂越激动,甚至有了摔东西的欲望。伸手拿过桌上的玻璃杯,狠狠的砸到瓷砖地板上。硬碰硬,一碰到地面,原本完好无损的玻璃杯,立刻就破裂的没有形状了。
现在的刘心心,被拓人伤的,就好像玻璃杯碰到地面,硬碰硬,最终受到致命伤。
落日的夕阳,洒落在玻璃碎片上,折射出五彩的光芒,好似彩虹一般绚丽。
蹲下身,刘心心开始捡地上无数片的玻璃碎片。她就是这样,等闯完祸,再自己收拾。
“哎,我这种性格,大概也就只有拓人那么好的性格才能宽容了吧?……等下……”愣了愣,“可恶,该死的,刘心心你怎么又想起那个混蛋,不准想!啊,疼……”激愤的挥动双手,她一不小心,把手里的玻璃碎片,刺进了手指中。所谓十指连心,一手掌的玻璃碎片,刺进了4根手指,除了大拇指以外,其他四根,都大大小小的刺进了一些碎片。疼痛感立刻让她皱眉喊疼。
恰逢这时,房门被打开,驰谦余从外面走了进来,手上还拎着一个保温桶。直筒的西装,严肃的装束和外观看起来较为可爱的保温桶,让驰谦余看起来颇为搞笑和别扭。
听到门有动静,刘心心立刻抬头看。却看到这么奇怪的画面,她咧开嘴,发出了一天首次的笑声。
而进门的驰谦余,看到刘心心微肿的双眼,泛红的瞳孔和滴着血的手,握着保温桶的紧紧握住。上前一把拽住刘心心没有受伤的手,看了一眼满地的玻璃,危险的眯着双眼,眼里的紫色加深了些许。
咽咽口水,刘心心本能的想往后退,却奈何身后就是病床,根本没有逃生的道路。“呜呜……知道了嘛,以后不笑就是了,可是,我哪知道,总裁原来有这种癖好的。那个保温桶,好可爱,总裁好严肃,这么一搭配真的很别扭嘛。我错了……”很有自知之明的,她挣扎着想逃脱驰谦余的手,眼睛根本不敢直视那双紫眸。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