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妃闻言神色俱是一肃，皆敛了笑颜，默然端坐。
这赵公公正是皇帝身边的首领太监赵忠敬，先前早得了消息，知道诸妃聚于毓宸宫中等候音讯，此时自是由昭阳殿赶来，禀报选后之事结果。
众人各怀心思，再无人发一言。不过片刻，赵忠敬已入得毓宸宫来，行礼问安如仪：“奴才给诸位娘娘请安。”
宸雪面上虽不显出来，因着此前诸般情由，心下对立后之事实实是颇为介怀，不由道：“定下了？”――却是不敢贸然一问究竟。
赵忠敬回说：“不过一刻前方定下的，皇上与太后犹在昭阳殿，奴才便匆匆赶来回诸位娘娘了。”
薛婕妤盈盈一笑，荡漾一室皆春：“却不知是李之浩大人的三小姐呢，还是李之漳大人的大小姐？”
赵忠敬微微一愣，却是垂首道：“皆不是。”
众人原已料定新后必为李家二女之一，闻言不免尽皆讶然，面上俱浮现惊疑之色。
“竟不是！”柳氏惊道，宸雪亦低声喃喃：“太后竟舍得放手……”
徐氏促道：“公公倒是把话说完，选定的，究竟是哪一家的女子？”
赵忠敬觑了觑众人急切神色，沉声道：“新后并不是李家的小姐，选定的是吏部尚书长孙弘大人的次女长孙氏。”
诸妃始料不及，又皆变了颜色。
宸雪自知涵柔既为适逢婚龄的官家小姐，出身显贵又尚未定亲，自然躲不过此番新后之选；但两家婚事已然说定，又有李氏二女稳居后位，便只道是应个卯，决计不会中选的。如今猝然听闻此意外之讯，宸雪但觉脑中“嗡”的一响，思绪骤如乱麻，再握不住一个清晰的念头。愣愣许久，只不自觉地喃喃自语：“涵儿……怎会是涵儿……”
徐氏沉静如故，只默然不语，暗中心念如电转。柳氏有片刻的惊诧，须臾便回过神来，脱口道：“那长孙大人之妻李氏不正是太后的胞妹郑国夫人么？说到底终还是一家人。”
阮氏却惊道：“这不正是前两月入宫来拜见慕容昭仪的长孙家二小姐么？”
赵忠敬微有迟疑，旋即恭敬道：“二位娘娘说得正是。即将入主中宫的，便是郑国夫人之女、长孙府上二小姐。立后之诏，不日便将晓谕天下。”
徐修媛浅浅一笑，清丽如梨花似雪，温淑宁和：“记得这位长孙小姐似乎与慕容昭仪自幼相识，情同姐妹，因而昭仪这才特特求了皇上召入宫中相见。既幼时相亲，来日长孙小姐入主中宫、母仪天下，对昭仪自是多加照拂、倚重有加。妾在此先恭贺昭仪，来日诸位姐妹皆要仰仗昭仪于皇后面前多多美言了。”宸雪犹自怔怔，并无立时相应。徐氏见宸雪目光散漫，又徐徐侧首向身旁薛婕妤：“倒是听闻当日长孙小姐入宫之时，同婕妤于御苑之内不期而遇，言谈间似乎生了些不快。”顿一顿又笑道：“说来除却昭仪厚福，婕妤亦是有福气的，竟比诸位姐妹先瞻仰了新后风华。只是，若因当日种种，为往后相见相处埋下嫌隙，这可是不好。”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