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师爷明白李?的意思,眉毛一挑道:“说了半天,林家首先要给个理由吧,你们报案我们接着帮你查,哪里有你说撤案就撤案的道理。要知道这不是民事诉讼,你撤了我们就不管了,盗窃可是触犯了刑律的。”
林原眼睛一转,听费师爷口气,好像是暗示他要找到合适的理由。他语气立刻转缓:“是啊,费师爷,我们也的确有难处,你看我们可不可以这样,我们出一个人,让他顶罪,就说是家贼偷的。然后大人这里顺水推舟结案就是了。”
费师爷皱着眉头不答话,李?冷笑两声:“嘿嘿,林管家,我们法司可不是你们林家绸缎庄门前的茅厕,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这案子立起来已经不是我们说了算的。”
林师爷眼睛一转,继续央求着:“不满大人说,这次丢失的东西里有皇上御赐的一条横幅。小的一开始并不知情,后来老爷回来之后才知道,已经将小的痛骂一顿,你看这张扬出去,老爷丢失皇上的横幅,那可是大罪啊。他老人家的意思还是请大人高抬贵手,希望能将事情压下来。”说着从袖拢中抽出几张银票递过来,“高抬贵手,高抬贵手。”
李?把银票推回去:“莫说这个忙帮不了,就算帮得了也不能收这种钱,话我是发过了!”
林师爷见李?还是不给面子,又有点着急:“大人,这么点小忙你也不打算帮吗?”
李?又是两声冷笑:“不是不想帮,是实在帮不了,案子已经上报上面了,如果此事我随便拉个人出来结案,你说说看,人家会不会觉得,我这官是为你们林家做的?!”
“你!我们两家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难不成李大人办了几件案子,见到了皇上就翻脸不认人了吗?要知道我们家老爷上到宰相府下到直隶布政司衙门,哪里没有个朋友,现在来这里让大人给个面子,那是看得起你!别说你递上去,就算送到宰相府,我们也有办法拦下来。”李?的话将林管家给激怒了,他腾地站起来,“李大人,小的权你不要不识好歹,你去问问,这直隶的官员想巴结我家老爷都来不及,现在老爷给你脸,你却不要?”
这话也把李?激火了,看着他那副狗仗人势的嘴脸,也一拍桌子站起来:“你们家不就是一个商人吗?想他浙江布政使黄淮家打官司,本司照样不给面子。费师爷,送客!”
费师爷拉着林管家:“林管家,先不说了,请吧。”那林原哼了一声,甩了一把袖子,腾腾走出屋去。李?给师爷使了个眼色,费师爷胖胖的脸蛋皮笑肉不笑地抽了抽嘴角,转身追了出去。
两人快走到大门口,林管家才道:“我说费师爷,现在李大人到底怎么回事?软硬不吃,多大点小事,他怎么就那么不好相与?”
费师爷叹了口气:“老林你有所不知,最近法司考核成绩,大人今年的情况不错,考个甲等应该不成问题,只是今年虽然运气好破了几件案子,但上次不是得罪了黄大人吗,所以李大人担心就凭现在的功劳还不够。这次飞贼的事大人是下了狠心要破,可是一时没有办法,所以特地托人上去找镇抚司的行家来帮忙,你看向上面请人的事都已经发了公文,要是人家把人派下来了,咱们却说案子给破了,人家上差还不埋怨大人消遣他们啊?所以大人有些为难。”
林原眼睛又一转:“这个好办,等上差下来,咱们让他在吴江吃喝玩乐数日,然后再把我们顶罪的人推出来,至于上差那边,兄弟自然会交待,保管让他说不出个不字。师爷您看,这样安排如何?”
费师爷缓缓点头,顺口出言试探着:“这样也好,但林家丢了的东西始终没有找到啊,日后万一飞贼把皇上御赐的横幅给抖搂出来,林老爷不同样有麻烦吗?”
林原道:“这个师爷不用担心,我家老爷自有计较,只是李大人那里还靠师爷美言几句。”说着就想从袖口里掏银票。
费师爷连忙一推:“千万别,这个让大人知道了,连这顶小乌纱也得丢了。”
林原皱起眉头:“这是怎么回事啊?这些孝敬都不能收,兄弟们怎么活?”
费师爷嘿嘿一笑:“大人把破案的赏金都拿出来与兄弟们分,呵呵,大人说了,日后不会亏待我们,所以现在不能再收外财啦。”
林原看着费师爷的肥脸,仿佛看着怪物一般,摇摇头道:“这李大人是不是被吴小妹那家伙砸傻了。唉,那小人告辞了,那边还望师爷周旋。”费师爷拱拱手,目送着林管家离开法司。
费师爷回到屋内,只见李?一脸哂笑:“老费,我刚才是不是特别正气凛然?”
费师爷的胖脸笑得肥肉乱颤:“装得很像,瞧那林原着急的样子,可见咱们手上的账册的确是林家的痛处。现在他们生怕大人把飞贼抓着了,那本账册落在我们手中。”
李?点点头道:“对,不过林家仿佛不知道我们已经掌握了账册。”
费师爷道:“这是肯定的,他们怎么知道那个飞贼还是个侠盗呢?大人你是否立刻去苏州?”
李?道:“当然,一切按计划行事,他日林师爷再来催,你先应付着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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