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赶紧上前,举起灯笼一照,果然门上的锁已经打开了,挂在门扣之上。这,这不是和那日在林府的情形一摸一样吗?李?不及细想,一脚踢开房门,一阵旧不住人的霉味扑鼻而来。
李根一把把少爷拉住:“少爷小心!”李?心中一惊,如果刚才里面埋伏了机关,现在自己可能已经利箭穿心了。他下意识转到门边,先是把灯笼伸进屋子左右照了一下,只见里面烟尘飞舞,显然很久没人来过。
看看里面空空如也,李?一脚踏入房间,可他身形突然定住,另一只脚没有进去,反而将门内的脚提了出来。李?蹲下来,把灯笼放到地面上,好像在找什么,李根过来一起蹲下,伸过自己的灯笼。
李?道:“大叔,你们有多久没进过这房子了?”
李根道:“总有个把月了。”
李?指着地上一块足印道:“你看,这里的足印是谁的?”
李根莫明其妙地看着地上的足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最后摇摇头:“不知道。”
李?突然想起他不过是个管家,也难怪,他站起身来道:“大叔你就站在外面吧,我一个人进去就好了。”然后跨入房门,小心翼翼用灯笼照着地,绕开那一溜脚印。
房间里放着几盆花,还有一些种地的工具,一个柜子,一张桌子,两条长凳,桌子上放着一个茶壶几个茶碗,只是由于日久无人,所有东西上都落着一层灰土。
进了门之后,李?并没有被这些杂物吸引,他的眼睛就没有从桌子上移开过,因为那上面端端正正放着两本蓝色皮的书上下叠着放在桌子上。
李?走到桌前,放下灯笼,将上面一本拿起来,接着微弱的光亮,上面赫然写着四个娟秀的隶书:《昆山杂咏》,翻开扉页,上面清楚地写着第三卷的字样,在扉页下方有一个小红印,上面的字依稀可见:雪澜阁藏印,雪澜阁就是林三变家藏书楼的名号。毫无疑问,这本书就是飞贼在他家盗走的那些宋善本。李?顿觉浑身冷汗,很明显,这是飞贼故意而为,将这本书放到此处,那么毫无疑问白天出现在博书堂里的人也就是飞贼。他?他做了那么多事就是要将自己引到此处?
李?将《昆山杂咏》放下,拿起下面那本,这本书和《昆山杂咏》不是一个体例,而是横幅开本的。李?满脸严肃地翻开书页,慢慢看着,一页,两页,三页,越看眉头缩得越紧,慢慢翻了一半,他才把“书”放下。
李?双手扶在书上,抬起头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得手下的“书”重若千斤,他终于明白了这个飞贼绕了这么大一个圈,让他如同猜谜一样来到这里才找到这本“书”。
他连忙把两本书紧紧攥在手中,转身朝四周看了看,快步走出:“大叔,这些天谁也不要再进后院,门就这样,别锁了。对了,今晚之事,对任何人都不能说。”李根赶忙应诺。
李?快步走回房间,有些惊魂未定,他看看两本书,又看看放在书桌上的乌纱帽。想着这来龙去脉的事情,却无法想明白其中关窍,为什么这样重要的东西飞贼要给自己?这本东西要是公诸于世,得有多少颗脑袋搬家?李?不敢再想,拿起桌上凉茶一口喝尽,压抑着内心的砰砰的心跳。然后拿起那本“书”又看了起来。
“又喝凉的茶水,都说了多少次,这样对身体不好。”一只柔胰从身后过来将茶杯夺下。原来是赵颖之从厨房洗澡回来。李?对她浑然不觉,只是傻傻地盯着书。
赵颖之将手里的东西放下,发现李?看得入迷,问道:“什么书啊,看得那么出神。”
李?没有回答,只是看完一页,然后再翻一页。赵颖之收拾好,走到老公身边拍了拍:“咳,夫君,什么东西扎在眼里拔不出来啦?”
李?缓缓将书放下,摇摇头叹了口气:“娘子啊,还记得那天我说不如收拾包袱走人吗?”
赵颖之眨眨眼睛点点头,“现在麻烦事自己找上门来了,为夫的可能真要收拾收拾包袱走人了。”李?平静地将书放下,眼睛看着老婆,充满了无奈。
赵颖之看见李?这样的神情,知道出了事,放下擦头的毛巾,神情严肃问李?:“怎么了,夫君,到底发生什么事?”
李?举起手中的的书册:“这是一个账本,娘子可以看看,就是三日前飞贼在林三变家中偷走的账本。里面记载了五年来,林三变贿赂浙江大小官员,以及上下齐手贪墨朝廷织造丝绸布匹的大小账目,如果它公诸于众,浙江一省至少有二十个五品以上官员人头落地。”
赵颖之面色凝重在李?身边坐下,握着他的手把账本放下:“夫君,你是怎样得到的?”
李?将今日整整一天的怪事说了出来,赵颖之道:“看来飞贼是个有良心的贼,他特地将这本东西放在咱家,就是想让夫君揭开这层黑幕。”
李?抚摸着账本:“可是他为什么要选我?我要势没势,又是芝麻大的小官,不被人捏死就不错了,现在却让我招惹这样大的马蜂窝!”
赵颖之皱着眉头问:“妾在想他是故意去偷这个账本,还是一不小心顺手牵羊。”
李?道:“此话怎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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