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数十年来举国上下动荡不宁,各里坊均已采取封闭式管理,坊门有卫兵把守,一到晚间都会实行宵禁,不过现下军民离心,只要没有大的乱子出现,这些也只是摆设而已。
晚饭后,吕岩一行三人在韩湘这识途老马的带领下,一直来到这僻静的外郭城西南端登门赴吕用之之约。
此处是富人居住区,四栋宅子竟将整个里坊占满,远远看去上书“卢府”的门上大横匾更将此宅院气势衬托的气派至极。
一路上吕岩和三人早已将临敌方案商量妥当,所以并不过分忧惧。
天循剑还是由何姑使用,吕岩和老狼身上有现代武器。韩湘对兵器却丝毫没有兴趣,身手强横时,什么东西又不能做武器用?
生死关头所有顾虑都会抛开,除非吕用之真有神仙不灭之强横身体,又怎能够抵挡得住无坚不摧的死光枪?若真是那样吕用之早就随意的将自己杀死了,还会眼巴巴的约自己来这里?
吕岩想起来唐朝前的约法三章,暗对死党黑子说声“对不住”后,放下自己只是历史观光客的身份。赶前几步伸手去拍这家大宅的门,吕洞宾赠与自己不少,怎都要帮他除去吕用之这个敌人了。
朱红大门内脚步声迅速响起,一个胖胖的家丁摸样的老头稍稍打开侧门探出脑袋来,上下打量四人一遍后恶声恶气地问道:“来人可是吕洞宾?”
“靠!这家伙见我们衣着打扮不行,狗眼看人低呢!”老狼在一旁怪声怪气地嘟囔一句,大声道:“快去告诉你家主人,就说吕洞宾和左神策军中护将军张承范大驾赴约来了!”
那老头“嗤”地一笑,低声自语句:“中护将军又是什么了不起地官了?”
那老头也是极为机灵,在听得老狼竖眉欲发作前大声回话道:“请进来吧!吕道长和我家主人已经等候多时了!”说着打开了大门作请入状,态度却是丝毫无尊敬客人之意。
老狼刚欲开口大骂这态度极其恶劣的家伙,却被吕岩低哼一声使眼色制止住,在吕岩当先大步跨进大门后,耸耸肩气呼呼地也跟了进去。
韩湘和何姑对望一眼,快步跟上,韩湘学着老狼般潇洒地耸下肩膀,惹得何姑一声低笑。
远远望去,正门口处竖着两面五丈高的大旗。两旗之间是整个宅院的中轴线,大院里的建筑从南至北对称协调,正堂大厅压在中轴线上,左边有耳房厢房,右边也有同样的耳房厢房,房房相连,间间相对。看上去布局与长安超能中的四合院并无不同,只是布置更加开阔,天井空地也大了许多,建筑精巧大气,一派肃穆的庄严舒适。
四人被让进客厅内等候,却没有香茗伺候,惹得老狼又是低骂不止。
大厅内一溜朝南的十二扇厅门上,镂空雕刻着‘春夏秋冬’、‘渔樵耕读’、‘琴棋书画’,人物造型古朴,雕工精细入微,让没见过世面的老狼看得险些拔不下眼来。显然这里是户富贵之家。韩湘却不知道这是谁的宅子。
四人在客厅椅上坐下,吕岩打量着四处,心里不禁奇怪,即使田令孜的宅院气势也不过如此而已,这家的主人又会是谁?
脚步声响起,吕岩转头向外,一锦衣少年在吕用之和另五六个全部是道袍装束的人陪同下缓缓进来。
这锦衣少年面若朗月,只是满眼的傲慢之色使人看着极不舒服。此时当先进来后双眼扫视四人,色眼咪咪地盯着何姑,向身后吕用之问道:“他们谁是吕洞宾?”
韩湘呵呵大笑着抢先说道:“原来是当今兵部尚书、集贤殿大学士卢携的大公子卢晏啊,真是失敬了!这位就是我师父里吕洞宾了!”
“卢携?靠!唐僖宗时四大宰相之一,较有文采。不过私心太大,好像因为和另一个宰相郑畋争吵而被免去相位,后来官复原职后又怎么被迫服毒自尽的那个?他这个宝贝儿子卢晏好像也是个窝囊废,只做过辅佐县令的河南县尉而已!”吕岩努力整理着心中的历史资料,不觉笑意上脸,竟忘了说话。
卢晏见吕岩竟不理自己,不禁怒气上脸,上下打量地着一身布衣的韩湘,冷冷地问道:“你又是谁?”
韩湘不屑的微笑一下,淡淡开口道:“在下无名小卒,卢公子不知道也罢。”
何姑此时开口道:“吕用之,我们四人不是来和你们磨牙的,有什么把式就亮出来吧?”
吕用之身后一胖大的道人“呵呵”淫笑道:“也不必急在这一时嘛,入洞房还要有个脱衣服的时间呢!”
“你…….”何姑满脸煞气,竟气的说不出话来。
老狼闻言心下大怒,厉声问道:“你是什么牲口?竟敢随处乱叫唤,老子和你约一下,待会先阉了你再说!”
那道人放声大笑一阵后道:“我‘采机道人’诸葛殷四十年来纵横天下,那轮到你这东西来我面前说大话,先报上名来,看值不值得道爷动手度化你?”
韩湘不屑地望着‘采机道人’诸葛殷道:“你数十年来奸淫妇女无数,外加坑蒙拐骗赌,比魔道中人更有过之。实在是侮辱我道家的声誉。若不是你行踪诡秘,恐怕江湖白道中人早已将你碎尸万段、尸横荒野了,竟还敢在这里说大话?”
老狼最喜欢的就是骂战,正欲开口参与,吕岩跨前一步向吕用之道:“大家时间都宝贵!道友不是邀我等来闲聊斗嘴的吧,若是如此我们就告辞了。”
吕用之此时才有机会说话,闻言冷笑道:“没想到你真有胆量来,不过既然来了又怎能再让你们活着离开?今夜开始,长安城中将有你没我!请道友移步至演武厅去。”
卢晏眼望着‘采机道人’诸葛殷,似乎才知道他来历般面色大动。闻言转头在一旁插口道:“本公子就借你们这演武厅的地方用用,我倒要看看,被传说的玄之又玄的吕洞宾厉害还是广陵来的‘笑道人’吕用之厉害点?”
吕岩见他对吕用之一副仰慕不已的样子,显然是受这个道人的盅惑极深。吕用之要在长安城中站住脚,当然会拉拢几个人。这少年傻呼呼的不晓世事,绝对是个良好对象。
心念转动,若是能趁此机会将这帮家伙杀死或逼出长安城都大有利于吕洞宾来长安后的活动,自己也未必非要杀了吕用之以免改变历史啊。伸手阻住吕用之道:“慢着!今日立个赌约怎样?”
吕用之立如山岳,一派高手的风范,静静地道:“道友既然划下道来,我吕用之又怎敢不从命?”
“杀人斗命并非我所愿,今晚若是你能杀死我,那谁也无话可说,不过我若能侥幸胜你,还请你马上离开长安。这样如何?”吕岩悠闲地开出条件来,静待吕用之回话。
“吕道友可真是仁者之心了!当年若非你在广陵胜我之后放我离开,也许就没有今天麻烦了,难道道友就毫无悔意?”吕用之怒极反笑,这分明是吕洞宾看不起自己,难道自己这数年来是白过的?
吕岩冷目相对:“怎样?”
吕用之仰天大笑一声,道:“你吕洞宾虽然身手强横,可我也不是吃素的?既如此,就请道友移步。”转身当先出门带路。那六名道士打扮的人也跟着出去。
韩湘在旁冷笑一声,向在一旁思索不语的卢晏道:“今晚就请卢公子做个见证人了!”跟在吕岩身后往外走。
老狼打开手中激光枪的指纹锁,恨恨地跟着身前不远处的‘采机道人’诸葛殷向外走。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