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会场后,雷泽便感觉太阳穴之间愈发抽痛。不过这样的感觉,他并非第一次,而且这次的冲击远低于上次在医院。所以他尽管感觉胸闷欲吐,但还是坚持下来,只是表情满面有些糟糕。
好在雷泽的冷酷性格随着战绩一同传播得广为人知,但性格没有具体资料,所以被无限的放大。现在,众人看见一个脸色严肃得铁青的少年,都纷纷暗道果然如此。只有小夜尤荫金昌浩等人感觉异常,不过他们随后看见奇异拘谨的雷典紧握着雷泽的手,便自以为是的明白了,纷纷在心中为雷泽默哀。
庆功宴的第一道程序是某某领导说话,而身为理事长的雷皓理所当然的被推上台前。他站在舞厅中央,环顾着四周,大声说道:“此外,军务部已公布一系列第三方视频,大家也都明白了,小夜少将和星琅舰队的战士取得了何等的辉煌战绩。然而,我们需要更多,我们不仅需要集体的辉煌,还要明白每一个战士的付出和牺牲,要把荣耀、尊敬、回报授予他们。所以,我们期待,我们聚集在此。”
雷皓点了点头,表示发言完毕。在场的众人立刻爆发热烈的掌声,以表示对理事长的赞同和支持。然后,众人各自归座,舞厅的天花板上伸出六根大型显像管,几束彩光扫过后,礼堂整体生成全息影像。于是,众人如同亲临一个星际空间,一边是燃烧的太阳,一边是黄色的行星,一边是灰色的卫星。――这里就是星琅先遣部队的主战场,战斗在这里爆发,论功行赏也将在这里进行。
起先,影像中心追随着突袭舰队前进。当突袭舰队完成跳跃,攻击机和突击机开始出击,影像中心又跟随战机编队出发。在后续的空战中,影像锁定战场中心,每一架击落敌机的战机和每一架被击落的战机都会被预先标识出来,然后记入功劳薄和英烈名单中。当枭魔特别突击队进入战场时,十架枭魔的战机都被明红色光晕标识。不过在场观众都盯着那家通体漆黑的战机,对它的表现期待不已。
初期的空战中,雷泽助攻4架,独立击落2架,对僚机而言,这样的战绩已经可圈可点可喜可贺。不久后,雷泽与金昌浩之间关于放射性尘埃累积量的通讯也被公开。再后,攻击机炮击探测雷泽标记区域,成功发现潜伏的异星文明舰队。于是,本次剿匪作战的第一大功记录到雷泽的名下。
此后,雷泽和金昌浩战与退的通讯也被公开。于是,本次作战的第二大功记录到金昌浩和雷泽名下。
接下来,战场大幅扩大,影像采用宏观的模式综览全局,并用球型像中像显示四处主战场,乱战中最为活跃的黑雕获得第五个像中像的追踪现实。可以说,此后的战斗已经是黑雕的专场秀。
黑雕的战绩和机体的性能数据一直被同步显示,当黑雕由于机架过度疲劳磨损,不得不冲入一艘奥克掠夺船之际,五个球型像中像消失了,整体全息影像转化为黑雕驾驶舱的全息影像。对非驾驶员或者实力不足的原力者而言,观看驾驶舱录像是非常痛苦的事情,因为驾驶舱录像不仅是单纯的战机飞来飞去,还有上百过火控锁定信号,上百个预警信号,机体和武器的性能数据,以及驾驶员毫秒级别的指令反馈。
黑雕冲入火海中后,大厅影像开始十分之一速度慢播黑雕的录像。于是,大厅内的客人们能清晰的看到,黑雕是如何探测出爆炸源的所在,并如何在火海和火球中腾挪闪避,最终到达相对安全的位置。
黑雕到达掠夺船的机库,雷泽离开驾驶舱夺取奥克猪头人的梭型攻击机时,在场的观众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向智勇双全的雷泽表示祝贺和支持。不过雷泽破解梭型机的方法并不全面,这令他们感到遗憾。
此后,星琅舰队的支援机群赶到,获得了战局的胜势。本次战斗的女主角,驾驶真凰的雷典表现不俗。她虽未能赶上先前惊心动魄的大空战,却在攻克卫星基地和行星基地的战斗中大放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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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斗录像播完后的第三道程序是授勋仪式。不过并非新华联邦的勋章,而是西幽船团自身的荣耀标志。如果把战斗资料发往雷氏或者新华的首府星系,等待他们的认定再传回来,一般要三两个月时间。
雷泽没有军籍,所以无法军队勋章,而是接受西幽政府颁发的‘龙马白金勋章’――这枚勋章转授予没有军籍,却在战斗中作出杰出贡献的英雄。对接受包装的贵族子弟而言,这已是最高成就之一。
授勋仪式之后是舞会,雷泽迈着新学会的舞步与精神恍惚的雷典转悠一圈,又精神恍惚的与菲安娜共舞一曲,便借口精神不适来到角落的餐桌上,挑了一罐功能饮料和一大叠甜食,便找角落自便了。
雷典担心雷泽的状况,便很不淑女的提着裙子,快步穿过人群来到雷泽身边,问道:“怎么啦?”
雷泽灌一口饮料吞下口中的食物,简便的答道:“头痛,大量损耗能量,现在补充糖分。”
经雷泽这么一说,雷典也感觉肚子饿了,也到餐桌上装了一大叠食物,来带雷泽身边一起吃起来。
这庆功宴名义上为星琅舰队荣归的战士所举行,实际目的与会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今天是雷皓私生子的包装会’。可现在,男主角居然闪在一旁狼吞虎咽的吃东西,女主角也陪着吃。这个……,他们确实想借机与雷泽亲近亲近,表示自己的友谊,但看男女主角的饕餮模样,貌似没机会出手呀。
过了一会儿,雷典被诸人时不时扫来的视线弄得不耐烦,拉着雷泽去后花园溜达了。
“真受不了这些官僚,他们的智商毋庸置疑,但凑在一起总做些没效率的傻事。哎呀,真是可悲的人性陋习,唉,丑陋的地球人。”雷典见四周没人,便把裙摆挽到腰间扎住,再把腰间丝带束紧,于是典雅的晚礼服立刻成了性感的背心短裙装。然后,她拍拍雷泽的肩膀,道:“你等着,我去弄些带劲的。”
雷典把高跟鞋的鞋跟掰下来,让雷泽拿着,便如轻快的小鹿一般瞬间跑得无影无踪。雷泽在附近的花坛长椅上坐下,一手揉捏着太阳穴,一手把玩这两只具有组合拆卸功能的尖尖鞋跟。大约五分钟后,不知去向的雷典还没有回,雷泽身体一震,抛开两只鞋跟把双手收到腰腹处,做好出击准备。
雷泽左边和右边的林间小道均响起清脆的脚步声,嗒嗒嗒的,金属尖高跟鞋不急不缓戳击地面的声音。两个女人从两条道上来,但脚步声都隐隐有种充满威压的旋律,令世界倏地阴暗和沉寂下来。
雷泽感觉到,她和她正在释放凝练犹如实质的念力压,相互敌对仇恨,血腥味浓稠仿佛累积了一亿年。而她与她的撕杀焦点就是他,一边要侵袭他,另一边便去护卫他。但下一个瞬间,护卫他的念动力却要侵犯他,而原要伤害他的念动力立刻去阻挠。在这无形的漩涡中,他心跳终于加快了呼吸终于加急了。
他不知自己每分心跳多少,只知那撞击胸腔的噗噗轰响非常急,已超过他的听觉捕捉极限;他不知自己多么渴望呼吸,但无论如何喘息,那么欲死的窒息丝毫没有缓解。那头冰冷的魔龙在他的血脉中咆哮翻滚,饥渴的吞噬他的血肉和灵魂,迫不及待的要占据他的身心。但是,殇调动所有微晶原基,拘束他每一块器官每一根血管每一个细胞,把这头杀伐化身的魔龙死死拘束在他的灵魂深处,片鳞也没外显。
“绝对不能打破僵持,现在的你我就算全力发挥,也不堪承受她们的一击。”殇厉声警告着。
所以,雷泽显得如此无助,蜷缩在两团毁灭威压之间,战栗着汗流浃背,额头青筋根根暴起。
“舰长。”左边的女郎发出呼唤,语气激动而坚韧,充满期望又恐惧的矛盾情绪。
“大首领。”左边的女郎也发出呼唤,语气清冷如冰,同样带有爱慕而仇恨的矛盾情绪。
雷泽双手抱头跪在地上,精神宇宙开始毁灭性的大爆炸,接连不觉的有黑洞炸成细密的太阳,太阳又喷洒出无数影像和声音组成的太阳风,充斥在他的精神宇宙,构成一个零碎混乱的世界。
他看见自己在一个房间中与一个健美的女郎交欢,这女郎称他为‘舰长’;但画面倏地一变,在一片暗礁星域中,他操作机甲扫射一架墨绿色机甲,让它化为暗礁的一分子,它驾驶员就是她。他又看见自己在一个蛮荒丛林中与一个冷漠的女郎携手并肩,这女郎称他为‘大首领’;但画面倏地一变,在一片朦胧的星云中,他率领突击机群围攻一艘黑色战列舰,不计牺牲不死不休,它的舰长就是她。
还有无数的幻象,在幻想中,他爱她俩又恨她俩,他亲近她俩又总是不择手段的杀死她俩。
在每一个脑细胞都痉挛的极痛中,他七窍流血,殷红的血线挂在泛青的脸庞上,显得恐怖无比。但他没有晕厥,而是僵硬机械的缓缓转身,依次注视左右,让殇通过他的双目扫描这两个女人。
军人喜好烈酒,军务部附近有不少军官俱乐部中,都有各种好酒出售。雷典便是离开军务部大楼,去街对面的军官俱乐部买烈酒和龙肉。大约二十分钟后,她回到军务部礼堂后面的花园,便见到雷泽僵硬着身体垂着头怪异的站着。“怎么啦?”她关切的来到雷泽身边,便无法自抑的发出了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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