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几个下人匆匆跑进,在函友耳边道:“潘大人来了。”白父白章厚又惊又喜。他知潘小雨是当朝国舅,权势滔天,若能巴结上他,又更胜十个杨四郎了。忙带领众管家迎了出去,毕恭毕敬陪小雨进来。却见小雨宽袍缓带,温文儒雅,脸色沉静,不辨悲喜。来到白函友桌上,举杯相敬,笑道:“令郎华诞,白家后继有人,可喜可贺,本将恭贺。”章厚忙陪笑道:“大人公务繁忙,今日能赏脸亲至,小儿感激涕零。”函友忙一揖到底,捧杯喝了。
小雨一饮而尽,微笑道:“苍狼山守卫是由白副将负责,竟出现刺驾抢图之事,白副将罪责难逃,来人,将他先押入大牢,由三堂会审后,再行定夺。”此言一出,满座哗然,小雨随扈立即抢上,将手铐戴到函友的腕上。
四郎见白父吓得脸色通红,站立不稳,由下人扶着。心中大惊,忙上前深深一揖,道:“回大人,苍狼山惊驾之事,函友确实有错,但那是敌人太过狡猾,隐藏在挖空的山洞中,前面的伪装做得维妙维肖。他只是疏于防守,还请大人体察下情,法外施恩。”
小雨含笑掠了他一眼,道:“这话,你跟皇上去说!”脸如寒霜,喝道:“带走!”
四郎想起那襁褓上的婴儿,热血上冲,伸手一拦,道:“且慢!苍狼山下调度是我全权负责,他们在守卫之暇仍需练兵,难以兼顾,是我筹备不周,若有纰漏,由我一人承担。”
小雨霍然转身,眼如寒霜,在四郎脸上剪过。此时贺客都已站起,闪开旁观,她反旁若无人的居中坐下,在桌上拿了杯茶,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微笑道:“杨四郎啊,杨四郎,你终于说实话了吗?枉我这样信任你,将指挥大权重托于你,你反而任用亲信,勾结辽帮,陷我于不义。你扪心自问,还是人不是?真是枉对祖宗天地!”
四郎气往上冲,也提高了声调,道:“大人慎言。四郎护卫不周,罪该万死。可那是敌人老谋深算,处心积虑所致。四郎不是也调六郎为随军襄助,而使敌人阴谋粉碎,化险为夷。不敢说是功过相抵,可我一片忠贞,可昭日月。大人要诬陷我,请另出题目。依四郎之见,大人身为飞虎营一营主帅,全军观瞻,于演兵之时,忙于大婚,无心公事。大人也难辞其咎!”
一言未了,小雨已暴喝一声:“放肆!”气得浑身颤抖,将整碗茶拍在桌上,碎瓷分飞,汁水淋漓。脸发寒冰,再不强颜欢笑,厉声道:“你在和谁说话?杨四郎,你要记住自己的身份!”她自入营以来,很少有如此失态,众亲兵见她狂怒,都暗为四郎捏一把汗。
三郎与炯明听到争吵,忙也挤入圈子,三郎忙拉四郎道:“你胡说什么?还不向大人谢罪!”
四郎身子挺得笔直,双目炯炯,逼视小雨,朗声道:“回大人,四郎快人快语,据理直言。倘若因此令大人觉得不快,四郎在此向大人谢罪。”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