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心中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
母亲含着泪,她的脸上带着愤怒,慈爱,关心,拒绝……
种种表情混杂在一起,让她的脸变得异常扭曲。
他举起了自己的右手,那只手有些微微颤抖。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艳柔脸上多出了一道血红的掌印。她强忍住眼中即将溢出的泪水,倔强地看着母亲,眼神中带着毫不妥协。
“这事……这事你爸绝不会同意的。”母亲的愤怒已到了极点,她感到有一股热力在用力地挤压她的胸腔。
“不!只要你同意,我爸决不会说半个不字!”艳柔非常了解自己那庸弱无能的爸爸,家里上上下下这一切都是妈妈打点的。爸爸每天就知道喝酒,赌博,要不是因为爷爷在学校给妈妈找了个教导主任的位子,她根本撑不起这个家。
可是,现在爷爷已经归去,那些蠢蠢欲动的人无时无刻地想把妈妈从这个位子上拉下来。
只有这个办法才能救这个家!
房间中的吵闹声在持续,不一会儿,艳柔出门而去,重重地关上了房门,而母亲则在房中不断哭泣着。
在黑暗的一个角落,有一双稚气未脱的眼睛目睹着这一切。
他是陈洁枫。
“爸,你回来拉。”袁天启望着父亲高大的身影步入家门,虽然天启也有的个子,可跟他父亲比起来,还是显得矮小。“今天怎么回来得怎么早。”
“恩,碰到一桩案子,明天要去很远的地方调查取证,局里让提前回来准备下。”父亲疲倦地说,天启从没有看见过什么案子能让父亲如此伤神。
“爸,什么案子,让你这么费神?”
袁始民望了望自己的儿子,紧皱的眉头稍有舒展,“其实不是什么大案,今天市中心中国银行门口有一个学生从天台上掉下来摔死了。对了,天启,我记得你是读S中学高一(5)班的是吗?”
“是啊。怎么?”天启不解地问。
“正巧,死者看来是你的同学,他叫陈洁枫。”
“陈洁枫!”天启的手不由一颤,拿在手中的拖鞋差点掉了下去。
“始民,好了,别说了。都吃饭了,别在孩子面前说死啊,死啊的。”天启的母亲从厨房出来,手上端着香喷喷的菜肴。
“没事,以前就有许多案子,天启就提出过不少好意见,这孩子很有当警察的潜力,我这不训练他呢。再说,这案子也与天启有关啊。”“我才不管,你做警察算我瞎了眼,倒了八辈子霉,我可不想让我们的宝贝儿子也去做警察,多危险啊。”母亲说道,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
“好了,妈,别说了。爸,快跟我说说陈洁枫的事吧,他到底怎么了?”待父亲一坐到椅子上,天启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今天上午8点10分,在市中心中国银行顶台,有一男子从上面坠落,摔在一辆停在银行门口的车上,头部受到重击,在脑部淤积成一个血块,不过这不是致死主因,主要是由于碎玻璃划破了他的颈动脉,失血过多而死。”袁始民点燃了一根烟,吞吐的烟雾在空中盘旋。“你认为死者的为人怎么样,平时有什么压力或不寻常的表现吗?”
袁始民虽然语气正常,不过在场的人听着他的描述,想象着那鲜血淋漓的场景,都不由地倒抽一口冷气。
如果是亲眼看到……
袁天启皱了皱眉头,沉思了一会儿,然后说:“据我所知,洁枫在同学中间一直是一个很开朗的人,没有任何异常,不会是一个想要自杀的人。”
“恩,根据现场的调查,当时确实有两个人在天台,一个是死者的,另一个就不得而知了。我们也询问了银行的工作人员。他们表示确实看到一个与死者样貌相符的男子在凌晨7:30时走向天台。不过,奇怪的是他们并没有发现除死者以外的人走上天台,闭录电视也只拍到死者一人。”
“这可真是有点奇怪,如果有人走上银行天台,银行工作人员不可能不发现的,闭录电视也不可能不拍到啊?”天启喃喃说到。
“这也是我们疑惑的地方。我们已经可以初步认定死者是被人从背后推下楼的。可就是没有任何线索,甚至弄不清楚凶手是怎么上楼又怎么离开的?”袁始民努力思考着,紧皱着眉头,似乎想从大脑中挤出什么来,可却什么也没有。
“是啊,我突然想起以前学校报到,开家长会从没有见过陈洁枫的父母到过场,他总是以各种理由想班主任推脱掉了。是不是他家中发生过什么事?”天启问到。
“其实……他家中的亲人差不多全部过世了,只剩下一个奶奶,我明天就是去拜访他的奶奶,把哀号告诉她顺便也了解一下情况。”
“啊!”天启十分惊讶,不过他很快恢复了镇静,“怎么回事?”
“这个……”袁始民耳边似乎回响起了今天在天台同事对他说的那些话。
他母亲用菜刀砍死了自己的丈夫……她挖出了自己的心脏……那颗心脏……没有找到……那颗鲜红的……
“不!!”袁始民猛地一拍桌子,天启惊讶地看着父亲,而她母亲则差点打翻手中的菜盘。“
爸……你,没事吧?”还是天启首先适应了这个变故,担忧地望着父亲。
“始民,怎么了?干嘛发怎么大火?”天启的母亲放下手中的盘子,匆忙地赶了过来。
“没……没事。”袁始民掐灭了手中的烟火,他的手微微颤抖,表情极为难看:“天启,你就别在问他的事了。”
他知道,这件事决不简单,甚至很危险,而他竟然糊涂到把天启扯进来……
“难道就没有其他线索了?”天启仍不死心,向父亲问到。“也许……还有一条。根据群众反应,事发之前,有两个中学生模样的人在那辆事发车前徘徊。”袁始民漫不经心地说出了他自认为毫无价值的线索,“世界怎么大,人又怎么多,到哪去寻找这两个人啊,所以也就不了了之了。”
听到这个消息,袁天启先是一震,脑子中飞快地闪过一个念头。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使他那张英俊的脸变得有些狰狞。
“怎么了,天启,是不是不舒服了。”母亲担心的问。
“爸,死者的消息还没有向外界公布吧?”天启没有理会母亲的关心,他的表情异常的严肃。
“暂时没有。够了,别说了!以后你不需要理会此事!”袁始民预期有些重,显然他不想再谈论此事了。
天启沉思了一会儿,然后他缓缓说道:“我想,我至少知道那两人中的其中一个是谁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