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那我该恭喜你实现愿望了。”
“看起来是这样……啊,对了,你踩到我的脚了。”
“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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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对话发生在阿加曼德家族大屋的地窖里,我和马库斯解决了幽灵,刚准备从大门出去的时候,我突然看见门口透射进来的大量晃晃悠悠的影子――数量庞大的天灾士兵正在往屋里来。我们立刻逃往家仆专用的侧室,误打误撞地发现了这个密道,通向一个避难用的地下室。阿加曼德的主人竟然在这里藏匿了大量现金,房间里还有十来具穿着女仆装的尸体,那些尸体在屋角不自然地堆叠起来――看来她们还是没能逃脱厄运。
不过,马库斯的童年愿望倒是实现了――扎在钱堆里,身边有女仆,只可惜现金是洛丹伦发行的货币,现在一毛不值;女仆也已经只剩下皑皑白骨。
马库斯见那些天灾没有发现我们,便稍稍凝聚心神,在手中燃起一团奥术能量,白色的光芒照亮了这个空间。一般情况下,法师会捏着火球来照明,但是他考虑到火球会消耗大量氧气,这对我很不利,故而改用奥术能量,看来他也是个很细心的人,我微微一笑,心头有一些暖流在流淌。
有了光亮,我自然可以打量清楚这间房间的情况。真没想到,这并不是单纯的避难所,简直是贵族的陈列室!除了几箱钱以外,房间中间还有一张舒服的大沙发,整面墙都是收藏的葡萄酒,墙上还有若干家族成员的画像,如果不出意外,我可以无脑地给他们起名:阿加曼德一世到十七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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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女仆尸体的散乱情况和墙上被刀斧砍出来的狰狞轨迹来看,这间屋子也没有逃过屠杀――这一点可以理解,因为带领天灾士兵屠杀的奸细正是家族的次子,他当然知道这个密室。
从墙上的酒架里挑出一瓶酒,敲开瓶口倒了一小杯,我开始打量这些画。马库斯靠过来将手里的奥术能量球举到眼前,另一手拿过剩下的酒瓶,喝了一口。
“好酒。”
“的确是,比起画里的人,我更愿意看这些瓶子。”说这句话的时候,马库斯正站在阿加曼德第九位家主的画像前,那位家主的大银钩鼻和阴霾而充满敌意的脸正好对着他的方向,仿佛是无声地控诉――你被嫌弃了。
贵族陈列画像的规律一般是按顺序的,第一张是最早的祖先,以此类推。我和马库斯一边看一边往最里面走,画匠的手笔自然是精湛绝伦,但也无法为这家族的尊容增加一丝一毫的魅力。马库斯慢慢地逛着,渐渐的他发现了一些东西,每一代传人都与父亲长得非常相似,这可以说是这个家族的特点。随着一张张画卷往后退去,马库斯的脚步越来越快,手里的奥术能量更亮了,但是那团光亮不如刚才那么稳定,它开始颤动。终于他停在最后一张画卷面前,一条斧砍的痕迹从墙壁开始,划出一道弧线,砍断了画框,撕破了画布。失去了木框支撑的画垂了下来,只能看见画像中的人脖子以下的华服,马库斯伸出手,犹豫了一下,还是继续居高,把垂下的画布抬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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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我们都说不出话来。
但是雕刻在画像下面的金字却不容我们再置疑什么――格利高里-阿加曼德,那张脸像极了一个人。
“文森特……”马库斯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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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不用再怀疑了,文森特就是阿加曼德家的子嗣。
马库斯再次将那张名单拿了出来,看了一眼,放到我面前,“我一直觉得代弗林的名字很眼熟,我也怀疑过……,可是没想到,他真的是……”
……真的是代弗林-阿加曼德的孩子,那个向天灾军团献殷勤,害死了全家的人。如果仔细对比一下库勒曼今天给出的任务,不难发现格利高里和代弗林的父子关系,只是代弗林的画像绝对不可能出现在家主画像里面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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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精心安排这个任务,只是为了替文森特寻找余下的线索?”我望着马库斯,开始愤怒起来。
“就算是吧……我也很想知道……”
“他想要杀你!清醒点吧马库斯,他不会因此感谢你,也不会终止向名单上的人报复的行为!”
“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你来这里只是想要证明他不是阿加曼德家的子嗣,并且,如果有机会,你还会调查剩下的几个人!”
“唉呀呀,还是你能明白我,这不是很有趣吗?”
“可是你心里一点都不觉得有趣,你很紧张,我知道,”我挥手打断他嬉皮笑脸的回答,“你喜欢他,就算他想杀你,你还是希望他成为你的儿子!”
“……”马库斯说不出话来,他无错地盯着自己的鞋子,像个被看破了秘密的孩子。
“…………你真的很喜欢他?”我看到他这副表情,顿时发不出什么火了,我又有什么资格指责他?我自己都无法逃开对活人的感情。
“是。如果可能,我希望他能成为我的儿子,我将会用我的父亲本杰明的名字给他做教名。可惜一切都不是我所想,今天到这里来,无非是了却一桩心事,无论结果如何,我都将回到过去的生活中。”马库斯用严肃的表情诉说着这些,从现在开始,文森特对他来说只是个血色十字军,是陌生人,是敌人。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