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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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琦要纳桕娴做小媳妇,老太太显然不同意家琦纳妾。老太太准备赏桕娴钱财将她打发了,那想她死活不恳走。倩歆对此事表现的淡漠,她得了姑娘,别的闲事全不理会。一家人反对,就连桕娴自个儿也不同意了,家琦一心一意想讨她,处境颇为尴尬。

    家琦没有给馨田生的孩子起名儿,馨田又想不到好听的名字。家兴有兴趣便为嫂子的孩子想了名儿。他思忖几日,想男孩叫世恳和女孩叫晓霞,自觉其名不错,说给馨田听,馨田夸二少爷用心,名儿起的好。此后她家儿子就叫刘世恳,姑娘叫刘晓霞。倩歆闻得家兴题的名儿,听着耳顺,按家兴起的名儿叫女儿霞丫头。

    馨田跟倩歆哭闹的讨要孩子多回,倩歆铁了心任凭她辱骂拒还她女儿。

    馨田生过孩子才半个月,刘府老爷忽然摔死了。刘府从喜气的氛围一下变到悲哀。谷彩壁在老太太面前说老爷的死都是两个儿媳妇闹腾的,应该叫她们跪祠堂为老爷祈福。老太太信了她的歪话,命两个儿媳妇长跪七日祠堂祖宗,她们的孩子由奶妈和丫头照顾。

    倩歆一时半刻都离不开女儿,她非抱着女儿跪祠堂。二人在祠堂碰面,馨田见她便破口骂她不要脸。她好像没听见似的,哄女儿玩。孩子哭,她就解开衣裳喂她奶吃。馨田夺孩子,倩歆不还她。馨田骂道:“你以为有副好看的脸子便可为所欲为吗,你真可怜、可悲、可恨。”倩歆道:“我忍你好久了,不要逼我。倘或逼疯了我,小心,你会痛苦一辈的。”馨田和她拼命,恶凶的打在倩歆的脸上,倩歆丢下孩子和她打成一团。

    谷彩壁一直瞅她们的不是,这下她可以在老太太面前告她们一状。谷彩壁推开门进去拍手,喊道:“好啊,本叫你们虔诚改悔的,你们竟然置祖宗神灵不敬,丢不丢人。”二人停手,倩歆抱起女儿,“你少幸灾乐祸,我们被罚跪都是你这贱人害的,恨不得揭你的皮,抽你的筋,要你的命。”馨田道:“对,要你的命,不折不扣的死婆妇。”谷彩壁道:“你们太嚣张了罢,一唱一随,关系挺亲热呀。睁开你们的眼睛看看我是谁?大户人家的姑娘没点教养,昏昏世世,白活了这么多年。你们两个妇人不学好,勾搭二少爷,干的蠢事谁人不晓得。”二人齐骂道:“呸,瞎说,你才勾引二少爷呢。”谷彩壁说不过她们,占不了光,她踮起脚丫子跑了。

    谷彩壁恶人先告状,老太太派人对两位少奶奶动家规。家兴劝阻,“大家正在伤心头上,来客众多,扬出去对府内名声有影响。母亲仁慈,宽一遭吧。”谷彩壁道:“没家教,少奶奶更是胡闹,等二少爷娶了老婆还不知把府上折腾成什么样子。”家兴道:“我看府里属你最祸害,闹得上上下下鸡犬难宁。”谷彩壁呜咽道:“太太呀,您可怜可怜我,把俺个身份吧。”靳嫂道:“装什么装,你不招惹人,别人会在你脸子上戳疤吗?” 她哭得厉害,“太太若不赏我身份,我便一头撞死灵柩上陪老爷去了。”靳嫂道:“别唬吓老夫人,这一套早八辈子不顶用了,有出息撞死去,疯言疯语算啥本事。”谷彩壁道:你以为我不敢吗,不要忘记兔子急了也会咬人。”老夫人道:“恐吓我,你嫩得很。别太仗势,直了尸滚出去,安分守灵去。”谷彩壁道:“求奶奶大发慈悲心肠,把我个名份吧。”老夫人呵道:“下去,守灵。”

    谷彩壁打扮得妖媚,浓装艳抹,浑身扑香,头上饰着金钗饰物,外罩白孝衣衫。家琦瞅她的潇洒模样恶心极致,他毫不留情的拔下她头上的饰物扔地下跺几脚,“打扮如此俏丽成何体统,娇滴滴的给谁看呢?”谷彩壁道:“哟!那还用说,当然是让少爷看的。像你老婆个个如黄桐秋叶,难道大少爷没看腻?”家琦嘱咐她规矩点,别太风流,几时抓她不是,定饶她不过。

    谷彩壁横着脸进了孝棚,她佯装哭一阵,紧挨家兴,趴他身上哭,她狠狠掐了家兴。家兴道:“胡闹,规矩点。”谷彩壁道:“二少爷,我胡闹了吗?我冷啊,咱俩挨近点,干嘛老躲着我,你闻闻我身上香不香。”家兴道:“臭,够臭的。”谷彩壁道:“这里没旁人,就咱俩,你还不敢说句老实话。二少爷你要喜欢,咱俩个今儿晚上……”家兴道:“没羞没臊的妇人,守点妇道罢,甭没良心干坏事。”谷彩壁欺家兴心善,愈加放肆,“我可没干过坏事,在旁人面前我向来守妇道。对于你,是例外。我冷,二少爷抱抱我。”她搂住家兴不放,家兴揪了她的脸颊,“不要脸子的妇人,叫老太太赶了你。”谷彩壁抚摸脸蛋儿,“二少爷你舍得吗?”

    老爷出殡的前一个晚上,谷彩壁悬梁了。府里人救下她时,她气息奄奄,头发蓬乱的搭着,形如女鬼一般吓人。老太太命人将她埋了,且不过赏她一副桐木寿材而已。可怜的女人去了,府里没人为她流泪,人人称好,家兴却替她惋惜。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