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戈易寒气结,可是,要让他就这样不顾一切的冲上去,强行插手,却又不齿这种以多胜少的行径,所以只能在那里干着急。
一声轻细如丝般细弱的呻吟声响起,戈易寒惊疑的转头,树下,梦莳雨细密黑亮的整齐长睫如羽翼般,忽闪两下,慢慢的张开,露出掩藏的华彩。
如笼罩了一层薄薄水汽的灵眸中,现出几点迷茫来。
“咦,你醒了。”惊喜的声音传来,紧接着,戈易寒凑了过来,看着梦莳雨的眼睛高兴的说道。此时倒是忘记了想要找萧正龙拼命的念头。
身体一动,扯痛了脖子上的伤口,梦莳雨一皱眉,伸手在伤口上摸了一下。
“哎,别碰,它刚止住血。”戈易寒慌忙阻止,看着那条红肿的伤痕,心疼的说道:“回去后我再替你好好上药。还疼吗?”
梦莳雨笑着摇了摇头。
旁边正在打斗中的萧正龙眼角余光看到梦莳雨醒来,仿佛暗暗松了一口气,眼神中也露出一丝轻松的表情。
这种不该有的表情让慕子砚敏锐的捕捉到,怪异的扫了一眼梦莳雨和戈易寒,脸上带上了一抹沉思。
萧正龙看到,鄙夷的轻哼了一声。慕子砚闻声抬头,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忽然眼神变的凌厉,手中宝剑一拎,势如闪电,剑势如急雨般劈头盖脸的砸向萧正龙。
萧正龙重伤未愈,已是强弩之末,在这狂风暴雨的攻击下,身形左右摇摆,如波涛汹涌的浪涛中,那叶单薄的小舟,随时会被吞没。
突然,慕子砚的剑尖一挑,向萧正龙的面门刺去,萧正龙已经无力再逼,只能勉力一闪,勉强躲过面门的一剑,如闪电般凌厉的剑势瞬时划破衣衫,刺入右肩,宝剑顺势拔出,带起一串殷红的血珠。
萧正龙的身形一颤,狼狈落地,踉跄后退几步,直到身躯撞上一颗大树,这才勉强顿住身形,高大的身躯不停摇摆,胸口中一阵翻腾,喉头一热,一股血压抑不住,从口中溢出。
慕子砚冷笑着,脚步放慢,却沉重的一步步向他走去,斜指地面的剑身,血珠划过剑尖,滴滴洒落。
萧正龙力竭的将身躯靠在身后的树干上,使出全部的力量,也只是让他能够颤抖着站着而已。
“嗬嗬嗬嗬……”萧正龙忽然闷声沉笑。慕子砚怪异的皱眉,却没站住脚步。
似无意般,萧正龙的目光似有心,似无意般,淡淡扫过梦莳雨和戈易寒,一个淡淡的,不可察觉的意有所指的笑容,最后无惧的落在慕子砚的身上。
正好瞥见的戈易寒心中一动,飞快的站起身来。梦莳雨没有注意到两人眼神间的交动,抬头诧异的看到戈易寒沉重而愤怒的神色,神思电转,已经猜透了几分,眉间露出几分担忧,几分微恼的情绪。
冒着寒光的锋锐剑尖直指眉间,敏感就肌肤甚至可以清楚的感觉到那股逼人的寒气,肌肤上的寒毛也被寒气拂动。
“这下,你……还有何话说。”慕子砚的脸上微微露出得意的神色。
萧正龙哈哈一笑,喘息了一下,笑着说道:“我和你从来就没话可说,不过,我想,现在有话要说的不是我。”
笑着望着已经走向这里的戈易寒那张冰冷带怒的俊逸面孔,因为生气,显出几分冷煞来。
目光一闪,一点光华飞速闪过,让人来不及捕捉,脸上的笑容也让人捉摸不透,话音缓慢,而别有深义的问道:“终于忍不住,要出手了。”
戈易寒一愣,本来隆起的眉皱的更紧,不知是不是自己多心,总觉得这个捕头说出的话另有一层含义,而他整个人,也给人一种捉摸不透的感觉,透着一种危险的气息。就连一旁的梦莳雨也敏感的觉察到,目光定定的望着他,暗中留心观察。
猜测不透,也不欲多想,戈易寒直接开口说道:“我刚才已经言明,我和他恩怨未了,现在不能让你将他带走。”
“你可知你这是在妨碍公务,我可以以同谋罪将你一同逮捕。”慕子砚含着轻笑,就这样斜眼看着他。
越是和他说话,心中不舒服的感觉越是强烈,戈易寒不耐烦的瞪了他一眼,说话的语气也带出几分讥诮来:“哼,天下的乌鸦都一般黑,自古以来,有多少官府欺压良善,颠倒是非黑白,为了自己的乌纱,什么缺德事做不出来,不过,我也不是坐以待毙之人,你要真的敢这么做的话,我也定让你没有安慰的日子可过。”
“你这算是威胁吗?”
“随你怎样理解。”戈易寒毫不在意的一挥手。接着手中的宝剑一直萧正龙,傲然说道:“但是,我和他的恩怨,今天一定要做过了结,谁敢阻止,就试试看。”他现在是真有杀了萧正龙的心了。
最开始,是他对梦莳雨的伤害,接着,是他无声的威胁,他的意思很明确,如果他不替萧正龙解围,任凭他落入慕子砚的手中的话,难保他不会将梦莳雨救了他的事情和盘托出。
到时候,不管是戈易寒,还是梦莳雨,以及很有可能梦府中所有人,都难逃同谋的嫌疑。戈易寒还好说,自己一人浪迹江湖,漂泊不定,要想找他的麻烦,是难如登天,他自己也从不屑于把这些麻烦看着眼里,可是梦莳雨不同,梦府世代祖居在此,再加上这些年来的发展,家大业大的,本来就已经惹人觊觎,只要出了一点差错,有的是落井下石的小人,他们这一家子老老小小,可都怎么办呢?如果是他自己,到是无所谓,可是,要是连累了别人,就不是他所乐见的了。
心中痛恨他这种卑鄙的手段,恨不得将他斩成千万段才好。就这样,上前一剑就挑开慕子砚直指着萧正龙眉心的宝剑。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