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文焕爹刚三更天就扛着辘轳去占水井,他把辘轳放在水井上之后又回家接着睡了,睡觉时还想着井台上的辘轳可别被人偷了哇,魂魄却从躯体中不知不觉中出来去了井台看辘轳,正被路过的鬼差看到,“哪来的孤魂野鬼”,锁链一抖,锁上就走,就在这时,秦家的大黄像疯了一样从家里扑向村外狂吠不止,并发出阵阵哭泣之声。
日上三杆,邻里等着浇水的人们不干了,找到秦家来,说:“你家不浇地占着水井干嘛”?家里人才知道文焕爹没在地里浇园,找到东套间发现文焕爹躺在炕上声息皆无,一家人哭喊乱成一片,这时大黄也从地里一边狂吠还间杂着呜咽的哭声跑回来。
邻里们说,文焕爹为争浇园水井,夜里出去撞了邪,主动给请来庆来的娘李二婶。这李二婶以前在第一回书中说到过她,她并非一般混饭吃的巫婆、仙姑,她也不靠此吃饭,但却有真本事,这回书中就不再重复。话说李二婶一进院门时就是一椤,进到院里又到处看了一遍,然后拉着文焕娘到一边说:“你家门前有封闫王殿下的勾魂贴,主大凶,门户内必有阳寿已尽之人,照说文焕爹正当壮年,从面相上看,也不是寿终之相,想必是小鬼拿错了人”。
文焕娘着急的说:“那可怎么办呐?他二婶你可得给我想想折呀”。二婶深思了一下说:“试试吧,不过我话可说在前面,也许,文焕爹能回来,但其他人要走了,我可没折,因为你家门上有勾魂贴呀,勾魂贴一到,必有一人魂魄去闫罗殿应卯”。
二婶回家取来做法事的应用物件,驱散邻里杂人,关上院门,开始做法了。她先将八个木升装满黄登登的小米儿,装的杠尖,在院里按照五行先天八卦:北方阴坎水、南方阳离火、西方金兑泽、东方木震雷、西北乾天、东北艮山、东南巽风、西南坤地的方位摆好米升。
然后又取出八方黑巾盖在八个方位的米升之上,她本人站在中央无极土的方位之上,披上一袭灰布长衫,打开脑后盘的发纂儿,立时披头散发,右手执三尺桃木剑,左手拿黄纸符,嘴里念念有词,桃木剑向四方遥指之后,将左手的黄纸符挑于剑尖之上,只见她咬破舌尖,“噗”的一口血水喷向剑尖的黄纸符,一股蓝焰冉冉而起,逐化为蓝焰小旋风在她面前不停的旋转。
只见她木剑一指,大喝一声“定”,蓝焰旋风定住之后,她面前站着一个尺许高的青面红须小人儿,定睛看去,却是闫罗殿的崔命通判,“是何人敢拘本判”?小人儿问。“本宅勾魂贴应勾何人”?二婶木剑一指小人儿问道。判官答:“生死薄上写的明白,秦刘氏寿至今日寅时三刻,自然是秦刘氏啊”。
二婶问:“为何该拿的没走,不该拿的却被锁去应卯”?“这--,可能是鬼差错拿”,判官支吾遮掩地说。“即知错拿,还不回去禀告闫王,将冤魂换来”,二婶说完“噗”的又一口血水喷向判官,就瞧四面八方盖米升的黑巾向上蹦了三蹦,一阵旋风穿墙而去,二婶也晕倒在院中央。
须臾,疲惫的二婶醒来,去收拾施法的器具,八个黑巾下的米升,都剩下半升米,而且小米泛青。
东套间的文焕爹醒了,正房长年卧床的老太太秦刘氏却与世长辞了,大黄又哭嚎了三天,有人说:“谁家要养狗,就应该养像大黄这样的狗,通人性啊”。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