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知北陆道上的乱局之后,远征军也不再停留,星夜赶路,就是经过但马因幡两国的时候,也只是派人通报山名佑丰而过城不入,只用了十天的时间,就过了因幡国,就是尼子家的地界了。|/\P-a-o-s-h-u-.c-o-M/\|
绫小路幸盛身为九条院家的总大将,其本阵中当然是挂着二重龟甲剑形三落牡丹的家征;然而绫小路幸盛他又在进入伯耆国境之后,又打起了几支旗帜:宇多源氏绫小路家的笹龙胆纹、其分家,出云源氏的花轮违纹,以及平四结纹-尼子家的庶族山中氏-第二代家主尼子持久的裔嗣,用以昭示:他,宇多源氏的三宗门之一,绫小路家的养子;分家,出云源氏诸家的首领,尼子氏的庶族;我是你们的保护者,也是你们的头领,现下尼子家不能分身管理,你也别想自我身上打甚么鬼主意,只要要你忠心侍奉,我必会代宗家好好待你。这就是九条院守真委任幸盛出任总大将的主因之一。
不知是不是九条院家的横空出世的关系,尼子家和幕府以及日后的九条院家的关系密切起来,在得到他们的援助之后,新宫党没有因为毛利家的计策而被杀,而是在天文二十三年来到伯耆国,和出云的尼子义久对峙着,现下分裂成伯耆尼子家和出云尼子家,要不是三好家和大内氏以及毛利氏等结盟他们也不会停下来共抗外侮,现下的伯耆由新宫党的尼子诚久,也就是本来幸盛一生效忠的对象,尼子胜久的父亲主理。
伯耆国凑山城
这是日后毛利氏的吉川广家的主城米子城,濒临米子港,是个渔业商业繁盛之地,加上伯耆的炼铁业,这三大支柱一直令到新宫党得以和西面的山名氏、大内氏以及本家出云尼子氏抗衡,自他选地筑城的眼光而言,进入凑山城的幸盛一行人都能看出尼子诚久是个有眼光、有智谋的武士。
为何他们会作出这样的评价呢?首先,凑山城位处伯耆国的西面,是一个邻近出云国的平山城;以当时关西的落后的筑城技术而言,一个在丘陵地的平山城是万万不及占有地势之利的山城,幸好米子港的商业繁盛和人口集中,在凑山城的北、东、南面一带形成一个兼有阻挠敌军军势的城下町,西临中海这个天然屏障,才令它成为一个有着中度防卫的城砦。就这样,他摆出了一副政治姿态出来:我们只是暂时脱离主家的控制,这只是暂时性而已,只要主家有悔意、有需要的时候,我们会第一时间支持主家,并交回所占的领地,因此现在的夫据点只是暂时性的;另一方面,凑山城位处伯耆国的商业中心地段,不论是扩充军备,又或是巩固他们在伯耆的统治地位,金钱是现阶段新宫党人最需要的,所以把米子港这个钱袋子,牢牢的掌握住,把它放在眼皮底下,是最安全不过了。
进入了凑山城的御馆,尼子诚久亲自出来迎接他们,各自依序而坐。
「见过雅乐允大人,」一坐下来,尼子诚久就说道:「大辅大人派军前来相助,我等实在不胜感激。一直以来都受到九条院家以及雅乐允大人的竭力襄助,我等才可以在伯耆安定下来。」伯耆尼子氏就是依赖守真手下的桂屋,以伯耆出产的铁矿石、以伯耆本土的弓滨絣和仓吉絣为首的棉织品、和纸等物品,换来粮食、兵器和铠甲等物资,因此两家关系十分密切,而伯耆尼子家现下实际控制大致有:伯耆国全境、因幡西部以及美作国的北部,而因幡山名家(与但马山名氏对立的分家)也因为尼子诚久的关系而自出云尼子转而从属伯耆尼子氏。
相对分家而言,宗家出云尼子氏可说是大大不如了,自晴久死后,继任的义久就一直受到大内氏、毛利氏等人的攻击,大内氏由于尼子氏与幕府太过密切,因此也开始与三好家来往,毛利家也忌惮三好家的源故,只是占据了全个安艺国以后就停了下来,开始向尼子家的备后国进行攻占;而被陶贤晴玩弄于掌中的大内家,为了转移家中对他谋反的不满,也出兵石见,把尼子家的石见银山打下来,也是断了尼子家的一条重要财源,而南部备中国的三村氏、备前国的浦上氏,其家臣宇喜多氏以及美作国的三浦氏,都离尼子家而去独立起来,现在尼子义久,想守住出云也是个问题,要不是毛利大内两家互相忌惮着,深怕对方得到出云之后势力大增,会打破区内微妙的平衡,出云的尼子家才得以喘息一番,好好的把手上经已被人用兵马乱耙一番的出云国梳理一下。
「少辅大人的治下手段…连先代的修理大夫也不如呢!我等如何奢望他守住出云这份祖业啊!」尼子诚久重重的叹道:「我家的盛世,真是要三代而止吗?」
看到尼子诚久脸上露出七分的痛心、两分内疚、一分惋惜之意,绫小路幸盛心里也不好受,彷佛心中被一只手揪住,呼吸也因为肺腑的被挤压着而变得困难;毕竟自己是出自同一血脉…
这种痛心的感觉自诚久的一一丝叹息传到幸盛的心头之上,令他心思也被激发起来,扼守真出征前交予他的东西取出来。
他自怀中取出一份帛书,这是一个全面使用纸张的年代,只有重要的文书、盟书、诏书才会使用锦帛布料,再将写在纸上的文书糊裱上去,制成帛书。
看到织在帛书之上的十六弁八重表菊纹,诚久就知道是甚么了,立即自主位上起来,半跪着的自隐阶间退下来,在下面席间正姿跪了下来;而幸盛看到他如此的庄重起来,自小学习公卿礼仪的气质自然地散发出来,他双手奉持着诏书、将它高举与眉齐、神情肃穆的站到隐阶间上,先向东面的平安京一拜,之后打开诏书。
诏书大意是:伯耆尼子氏守土有功,效忠朝廷,是故任命尼子诚久为从五位下伊予守一职。当诚久双手抖震的接着诏书的时候泛着不知明的红光:尼子经久,他的祖父历任从五位下的民部少辅,这是家主世代承传的官位;而继任的晴久更进一步,由民部少辅转升为从四位下的修理大夫,现任家主义久也是承受着这个民部少辅的官衔;然而尼子经久在出任这个「京职」之前也曾担任过「外官」-同样是从五位下的伊予守一职,而这份诏书当中的所包含的意思也是再明了不过了…
看到泪眼盈眶的诚久,幸盛把全然忘了站起来的他扶起来,说道:「伊予守大人请起,现在大人经是从五位下的一上国之守了,理应是本使向伊予守大人行礼了…」
「绫小路大人你太客气了!」刚成为了尼子伊予守诚久的他说道:「大人继承了宇多天皇皇子,式部卿敦实亲王子,左大臣雅信三裔之中,唯一依然是流着源氏血脉的嫡系,贵为羽林家,天子近卫侍臣,论国法、论家法,我等庶家末族都应以雅木乐允大人马首是瞻。」
「这算是把我拉上战车了?不知是你上了我的车还是我上了你的车了…」幸盛听到诚久如此的谄媚的时候,心中却登时变得清明一片,想起守真有一次说的话…
「一个人总有他渴求的东西,即使他们如世人所言般的无欲无求,其实也是有欲望的,他们或有求于宁静、或有欲成道者…无欲无求,只是世人对于没有负荷的设想和羡慕而已,若是真正无欲无求的话,那个只是一个徒有呼吸的死物而已,有欲望,有追求,才是人生啊…」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