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非常狭长的半岛,而且地势受落基山脉影响,多为海拔500以上的山地地形。半岛南北长约1300公里,平均宽度75公里,从地图上看,如同北美大陆伸进太平洋的一只手臂。
如此狭长的地形是非常有利于防守的,所以在末世之后,加利福尼亚半岛就成为不少幸存者的庇护所,半数都是墨西哥人和美国人,还有一部分则属于欧洲的逃难者。
地形不错,可是这里的生活环境比较恶劣。别看这里濒临太平洋,但却属于干燥的亚热带气候,年平均降雨量很低,河流也很少,因此这里其实并不适合发展。
不过还是有不少人聚集在这里,原因只有一个,这里曾经是墨西哥的水果种植园,尤其是末世之后的变异果树更是给他们提供了充足的水分和营养,此地又没有大群变异动物的威胁,和北美洲其它地区相比,这里宛如天堂一般。
从一开始,这些幸存者就很明智,他们很快达成协议,按照男女老少进行了分工,要么种植果树,要么捕捞海产品,总之没有闲人。近海处能收集到大量的海菜,加利福尼亚湾还是龙虾和蚝类的繁殖地,这可都是好东西。
这个世外桃源里的幸存者都很满足,拯救世界他们没这个能力,自给自足还是可以做到的,时间一长外界的事情对他们也没了什么吸引力,这里的生活水平虽然相对落后一些,既没有能源也没有武器,但同样也没有纷争和危险。
几十年过去后他们彼此通婚,所有的国家和民族界限都不成问题,当第二代人长大后,这里已然融为一体,所有人都希望这种生活能继续下去。
但是,上帝的使者打破了这里的宁静。
一年前,新世纪的足迹延伸到了这里。
能够在末世看到幸存者很困难,尤其来的还是联合国和教廷的人!这让不少老人都特别激动。联合国是世界性的机构,而教廷又代表着信仰,跟中国不同,这两块金字招牌,尤其是教廷,即便是在末世,对普通欧美人也是很有影响力的。
联合国要整合末世后所有幸存者组织,他们要复兴人类文明社会。
教廷要统一思想和意识领域,把整个地球的幸存者都教化成上帝的子民。
这、这好像不能反对啊,如果反对那不成了人类的罪人么?那、那联合国特使说了,这叫什么反人类罪!
于是宁静祥和的生活悄悄的远离了这里,不光如此,加利福尼亚半岛上的幸存者还要比往日更加卖命的劳作,因为这里的资源相对还算丰富,整个地球上还有很多受苦受难的人们等着他们的水果和海产品救助呐,这多光荣啊。
不是没有人提出不同意见,但是一律被联合固或教廷找去谈话,谈完的结果不外乎那么几种,要么是彻底拥护,要么就是委曲求全。很多人都不清楚,还有少数人更是因为某些离奇的意外而丢掉了性命。
然后,这里就成为联合国的一个分基地,教廷也在此开始了他们的布道,而幸存者们则变相的成为一群奴隶。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这句话是正确的,但并不是绝对的。
面对联合国强大的“维和部队”,这里的人没有丝毫反抗能力,他们只能默默的忍受着被剥削被压迫的日子,要是他们知道远在欧洲的同伴们过着更为凄惨的生活,恐怕他们多少还会有些满足,毕竟他们只要不反抗就没有生命危险。
生存是如此的简单,很多时候只需要你认命就可以。
就在加利福尼亚半岛的北端有一堵长达80多公里的防护墙,由东至西,两侧一直延伸到海边,生生的把半岛的大部分地区和北美大陆隔离开来。
这堵防护墙是当年的墨西哥政府在鼠群来袭之前修建的,目的只有一个,阻止变异鼠群从陆地上进入半岛的纵深地带。
很多国家并没有科技实力可以逃离地球,而留守的人们也不能眼睁睁的等死,这不得不逼迫他们采取各种各样的手段来抵御浩劫,像加利福尼亚半岛这种做法其实很常见,当年美国的佛罗里达半岛防御战也是依靠人工防护墙进行的,足足抵御了变异鼠群长达两个多月的疯狂进攻。
此时,这堵高达二十多米的防护墙上正站着几个人,他们的目光都不约而同的看向北方,海拔3000多米的恩坎塔达山峰清晰可见。
“西塞,你弟弟走了多久了?”一个站在墙垣边的老人头也不回的问到。
他身后一名中年男子漠然回答道:“快半年了吧?”
老人眼睛微微的眯上了,没有再说什么,心里却深深的叹了口气。
良久之后,老人又问到:“这次的补给准备好没有?”
“准备好了,不过上头来了命令,让我们多准备三成,说西海岸和中部地区又有新群体加入,他们正面临着今年的兽潮,因此要多储备物资。”另一名中年人回答道。
“三成?”老人有些惊奇,语调不由自主的提了上来。“我听说今年歉收,多加三成?能完成任务吗?”
西塞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说道:“父亲,又不是让您来完成,您管那么多干嘛?”语气里对他的父亲很是不恭敬。
“够了!”老人豁然回身吼道。
“三成,多收三成物资足以让大部分幸存者饿肚子,别忘了,他们到时候诅咒的不是上头,而是我们!”
“那正好让闲着没事的骑士们活动活动手脚。”西塞没有被自己父亲的怒吼吓到,反而不屑的顶了一句。
“雅力士,”老人叫着自己儿子的教名,肃穆的看着他说道:“我们家族最辉煌的年代应该是从文艺复兴时期的最初开始的,从那时起,我们杜邦这个姓氏就一直没有没落过,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不等儿子回答,老人就继续说道:“是因为我们重视所有人,哪怕一个微不足道的仆人也有可能给我们带来意想不到的收获。几百年来,我们经历了数不清的战争和竞争,但我们的基础始终牢固,就连这次能够得到这个领地,那也是因为我们有足够多的支持者。”
“你弟弟去了中国,这让我想起一句中国的古话,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也许这个道的解释有很多种,但对照我们家族目前的境况来说,西塞,暴力不一定能够解决所有问题。”
“呵呵,我的父亲大人,我对中国不感兴趣,而且我更信奉一句话,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所有的都不是问题。”
父子俩针锋相对,其他人则默不作声。
老人摇摇头,“实力是用来保证安全的,如果你滥用它,只会成为它的奴隶,你这种态度很难让我相信你会给家族带来新的荣光,西塞,你没吃过苦头,没经受过挫折,而且你跟那些人走的太近了。”
“我知道您始终都想把权力交给那个混血儿,可惜他是个科学家,并不是个合格的领袖型人才。吃苦?挫折?难道你让他去中国就是为了历练他?哈,要说心狠,我亲爱的父亲,在这方面您可比那些人厉害多了。”
这父子二人明显有着巨大分歧,很难理解外国人的血缘关系,他们对亲情并没有多少尊重的习惯,相比之下他们更注重血缘所带来的附加产品。
“西塞,够了,他毕竟是你的父亲。”随从的人群里传来一个声音,听声音此人的岁数也不小了。
“不要忘了你的身份,亚历山德罗。”西塞回头冷冷的瞅了一眼那个人。
“西塞,你弟弟总算还有勇气去证明自己,而且一旦他真的成功,那将彻底改变我们家族目前的处境,就算组织再强大我们也不会惧怕他们,他争取的是希望,是明天,而你,你眼里只有现实和**,你就真以为人可以不死?你就真的希望自己像那些怪物一样?你不要忘了,你并不是试管里或培养槽里爬出来的。”老人的话里充满了对儿子的失望之情。
可惜,他的儿子,杜邦的同父异母哥哥对此毫不感兴趣,而且也丝毫不同意他父亲的意见,话不投机半句多,即便是自己的父亲也一样,所以他干脆一走了之。
墙垣上只剩下两个老人,看着远处的落日余晖。
“亚历山德罗,上头不可能放弃这个计划,让……唉,他虽然有勇气,可是有时候做事还需要运气,另外我犯了一个错误,我极可能低估中国人了。”
中国,东北行营。
杜邦呆呆的看着公孙泽,一脸的沮丧。
坦白的说,他从来没轻视过公孙泽,甚至还一直保持着对公孙泽足够的重视。一个医生,同时还是一个绝顶高手,单论这一点就足以让他谨慎小心。
不过隔行如隔山,杜邦不认为自己掌握的学识公孙泽会懂多少,就如同他始终不明白公孙泽为什么对生态环境如此关心,对人的进化和变异如此忧虑。
隐瞒某些事情并不是杜邦的本意,但他不得不这么做,他担心泄露出去后会使他失去赢得荣誉和地位。
更为关键的是,这个信息太重要了,一旦成功,它必将改变地球人的命运,从哪方面考虑,杜邦都不会也不愿意让中国人参与进来,即使公孙泽很够朋友,即使中国人很友善,也要等自己家族掌握了一切再说,这曾经是他的底牌。
如今,这个底牌被人掀开了。
沉默,长时间的沉默,杜邦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他很迷茫。
“让,我相信你来到中国之后,吃了不少苦头对吧,我们发现你的时候你几乎就快不行了,说老实话,当时我们都认为你能活下来是个意外,按照我们中国人的说法,这是天意。”
公孙泽还是没有马上逼杜邦开口,也没有动用脑电波聚能,因为他发现杜邦好像在犹豫着什么,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打算暴露自己的特殊能力。
“我是学医出身的,每个教导过我的老师和教授都多次跟我强调尊重生命的意义,所以即使你不请求我们,我们也会去欧洲,那里所发生的一切实在是无法容忍的,作为一个人,一个受过人类文明教育的人,我和所有中国人都不会坐视不理,更何况变异俄国人也是我们的敌人。”
“对于变异俄国人,我们已经有了全盘的计划和安排,打败他们只是时间问题。但是,新世纪这个邪恶的组织也是我们的仇人,而且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两相权衡,新世纪更强大也更让我们担忧,我们不可能在另一个敌人对我们虎视眈眈的时候去解救欧洲的幸存者,希望你能理解我们。”
“实话告诉你吧,我们又发现了一种不明辐射,其危害性远远大与所有人类已知的放射性物质,而这种辐射的来源就跟三大自然之谜有关,让,我相信这种技术并没有取得关键性的突破,否则的话,前来中国的就不仅仅是一个小分队这么简单了,那将会是新世纪倾巢而出的大规模行动,我说的没错吧?”
杜邦不由自主的点点头,公孙泽的分析合情合理,他找不出任何反驳的理由,与此同时他也理会了公孙泽的意思,如果他不合作,那么中国人的主要精力就将放在新世纪身上。至于解救欧洲的幸存者,人家并没有这个责任,救是情分,不救是本分。
“让,我知道这种技术很强大,我也明白你担心什么,可惜我无法让你相信我们中国人的善意,赌咒发誓并没有约束力,这全凭你对我们的看法如何。今天我只是想以朋友的身份问你一句,你是科学家,科学是允许假想的,我们来做个预测,假如在未来,你们真的掌握了这种技术,你们打算如何对待中国人?是奴役还是消灭?”
最后这句话直指核心,任何科学技术服务的对象都是人,掌握一种超级先进的科技对某些人来说是通向权力巅峰的捷径,新世纪如此,变异俄国人也同样没有摆脱权力**给他们带来的诱惑。
许如清和老马都不说话,公孙泽是用英语说的,他们俩都能听明白,可是越听心里越震惊,什么技术居然能使公孙这么忌惮?好在他们俩都不是普通人,从表情上丝毫看不出有什么诧异的表情,一副早已心知肚明的架势。
“公孙,我、我从来没想过要奴役什么人,是的,我是一名空间物理学家,也是欧洲科学院的院士,我的使命是寻找三大自然之谜的遗物。”杜邦终于开口了,好像在心里做出了什么决定,神情很是果断。
“其实最初这个发现是从你们中国开始的。”杜邦的这句话让公孙泽他们为之一愣,从中国开始的?什么意思?
“你们都知道八国联军侵华吧?没错,第一件三大自然之谜的遗物就是在那时候被一名英国士兵从圆明园里抢走的,那是一个非金属制成的神奇的酒杯,它能够把酒杯里的水变得跟最上好的红酒一样甘醇可口。我看过后期的实验报告,它不但对健康有益处,同时还能起到非凡的解毒效果,确实是个价值连城的珍宝,那个士兵把它当成传家宝一样收藏着,后来几经周折,辗转流落到大英博物馆,成为那里的馆藏。”
没有中国人听到这些内容会觉得开心,公孙泽和许如清还能好一些,只是板着个脸一言不发,老马则闷哼了一声,明显有些异样情绪。
“当时是1900年,我们的科技根本无法解释这个酒杯的奥秘,直到几十年后才取得了一定分析成果,原来这个酒杯带有一种人类未知的射线,它具有改变物质的能力,同时它也在不停的传达着一段信号,当年有些科学家认为,这是来自宇宙深处的信息。”
来自宇宙的信息?许如清和老马再次被雷到了,这扯的有些太过头了吧?杜邦这小子不是在忽悠我们吧?
只有公孙泽不这么认为,因为他看过北海行营那个基地里的文件,里面也确实提到过这个内容,只不过他还需要验证而已。另外俄国人是怎么知道的?难道这些科学家之间还存在着什么交流?
“后来为了实验,这个酒杯被分解了,光是为了分解这个酒杯就耗费了大量的人力和物力,可惜刚刚取得一点成果,酒杯残留的信息好像就因为时间的关系彻底消散了,于是整个实验就停顿了下来,直到一个考古队无意中在巴基斯坦发现了几件死丘遗物。”
杜邦继续说道,这些内幕是普通人一辈子也无法想象到的,就连公孙泽他们也是聚精会神的听着,一个谜团渐渐的被揭开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