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 杜伟治进局鼎三足,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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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楼会议室是机关比较像样的会议室,一般是只有规格较高的会议才在那开。梅德良进入会议室时,见分局长和科室负责人都到了。有人问:梅局长,今天到底开什么会啦?梅德良习惯地在自己平时的那把椅子上坐下,微笑着说,马上就知道了。他不回答自己不知道,就是不想在中层干部中留下自己已淡出权利中心的感觉。那人似乎没知道答案,很不甘心。见张涛文远远的坐着,就问,张组长,到底开什么会啦?张涛文笑着回答:我也不知道,只能且听下回分解。但不忘对梅德良会意的一笑。张涛文之所以没往平时的座位上坐,是因为见到了市局机关的车停在坪里,估摸有上级领导来了。早腾位置少露乖,这是原来当几年办公室主任历练出来的经验。张涛文认为,礼局长预先没讲会议内容,只有三种情况:事情机密,不能讲;尚不成熟,不好讲;见面即知,不必讲。

    果然,不一会儿,礼家乐在前,鲁光军垫后,陪着市局领导鱼贯而入。市局领导中有分抓枞伟的副局长和人教皇科长,张涛文对他们自然认识,但随来的一位显得很精干的中年汉子,却很面生。

    领导要坐,梅德良赶忙往旁边挪,梅德良唏唏,张涛文窃笑。

    领导们坐定,礼家乐作了简短的介绍和带领大家鼓掌欢迎后,就由市局皇科长讲话。皇科长说,今天到枞伟来,是陪市局领导完成两个任务,一是来送宝,二是看望大家。拉起身边的汉子说,这是从临县向阳县调过来的杜伟治同志,这就是我们给送来的“宝贝”。市局任命他为枞伟地税党组成员,副局长。大家欢迎。掌声并不热烈。参加会议的是中层正职,他们想只有哈宝才欢迎外县市的人到自己局里来当领导,难道枞伟地税就没人了吗。皇科长可不管场面的冷清,要杜伟治作简单的自我介绍。

    杜伟治也不谦让,站起来朝大家行了个鞠躬礼,用洪钟般的声音介绍:先要感谢市局领导送我到枞伟的盛情,再要感谢枞伟的各位领导和同仁为我举行这么隆重的见面会。我是部队出来的,现年四十三。到税务部门十五年,工龄二十五年。在向阳地税任副局长已五年。我为人有三大特点:一是正直,讲真理不讲交情;二是率直,认兄弟不认领导;三是耿直,讲大节不拘小节。希望能在枞伟大家把我当兄弟。最后要补充一句,离开向阳是市局的意思,市局领导答应我,在枞伟的任期是短期,不占枞伟的领导职数。这次的掌声响起,是真诚而热烈的。

    梅德良也跟着鼓掌,心里却在说,什么宝贝,活宝才对!什么“三直”,我看还得给你加一直,叫“哈直”。

    市局领导后来又讲了些什么,梅德良是一句也没有听进去。他只是在想,自己是抓人事的副局长,你市局对应的人事科长都下来了,再怎么样也要先和自己通个气,知会一声吧?你们这样做,摆明了就是把我梅德良忽略不计。

    市局则是考虑到事情的复杂性,上次枞伟地税党组只上了两人,市局理由是按新的规定满职数了。原党组退五人,###组下派一人,自产上两人,干部中许多望眼欲穿的人计划落空,本来就有怨气。如果事先知道了又要从外县调进一名党组人员,还不吵翻了天?所以事先谁也没有通气。礼家乐也是市局把人带来后才知道。但在梅德良看来,又是礼鲁要撇开自己。好像张涛文都知道,否则怎么预先就坐得远远的?难道是礼家乐在市局领导面前搬弄了什么是非,连市局领导都对自己有了看法?

    戚戚之心一起,脸上虚汗淋漓。礼家乐投来关切的目光,梅德良掏出纸巾胡乱地擦拭着。

    市局领导离开后,礼家乐把当前工作作了简单的交代。然后要党组人员继续留下来开个短会。他说,由于人事的变动,党组人员的分工要调整;再就是打算在全局实施“末位淘汰制”。先请大家回去想想,三天后在此党组定夺。

    散会后,梅德良越想情绪越低落。一个电话打给了市局阙副局长。

    阙副局长在电话里笑哈哈的,德良啊,据说你现在与新的班长配合很不错,与班子也很融洽。礼局长上次回局里汇报工作,对你可是赞不绝口。说你是枞伟地税局的标签式人物了,但是没有情绪,不摆资历,工作主动积极,给了他很大的帮助,使他能够尽快的进入角色。能够在短期内打开枞伟的局面,说你功不可没。德良啊,这就是一种修养,一种境界,我为你感到高兴。

    梅德良本来有一肚子的委屈,想给领导倾诉。听了阙副局长的话,又只得硬生生咽回肚里。就像一个人走夜路时,踢着石头摔了一跤,本想站起来破口大骂,却发现石头是自己白天放在那的一样。

    给上级领导扯谈是一门艺术,给上级领导汇报更是一门艺术。荤素咸淡,火候配色,都要拿捏得十分准确。梅德良对这一点是深有感触的。尽管在他看来,阙副局长是一位随和的领导,一位与自己交情不错的领导,但梅德良知道,领导在什么时间,什么场合,就喜欢听什么话,也是官场特色。自己在下属面前不就是这种心态吗?

    梅德良浮躁的情绪像放到了冰激凌中迅速冷却,随之从脑中扯出的是清晰的思路,从嘴中流出的是欢快的语调。恭维阙副局长对基层的关注很及时,很全面。对礼家乐更是捡了一堆言不由衷的廉价高帽送上。还不无热情地介绍礼局长关于党组近期工作开展情况,顺便提到了杜伟治来后党组人员的分工调整和末位淘汰制。

    阙副局长当然听得出梅德良的言外之意。说杜伟治在向阳时是一位能力突出而又个性鲜明的领导。在参与向阳地税一把手的竞聘中落选了。考虑到杜局长的情况和全市地税一盘棋,市局才有了这样的安排。问梅德良对这次分工有什么打算,对实施末位淘汰制有什么看法。

    梅德良认为在目前的局面中,自己采取以退为进的方式是稳妥的。就在电话里笑着说,把征管科的工作让出来,留下人教,协助局长处理些事务性工作算了。对末位淘汰制现在还不好发表意见。

    阙副局长在电话里连打了几个哈哈,德良,想不到你现在这么豁达,好!

    放下电话,梅德良打开窗户,拉开房门,长长地呼了口气。心情变得轻快而明朗。

    他庆幸自己沉住了气,否则,如果把自己对礼家乐的一些不好印象讲出来,挺了口舌之利,图了嘴上快活,那也许就会在领导心中落下个斤斤计较,不好共事的负面印象;如果传到礼局长耳中,自己的早期感情投资就要大打折扣。心中喊着侥幸,侥幸啊,口中梅式戏腔破嗓而出:想――当、年――人慢慢的往人教科踱去。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