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花瓣下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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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忆着几天前在杜纳斯城里暗轮给他的活体教学,奥珈心理就无由来地一阵激动。

    不知为何,他不觉得害怕,也不觉得恶心,只是对暗轮变得越来越崇拜,那被分离的器官与内脏,就像是一尊尊艺术品,奥珈那时候甚至不由自主地陶醉其中。

    神秘的人体在暗轮一层一层的讲解下,变得那么的简单,奥珈甚至在想,下一次,如果遇见对自己不利的人,一定会最先让土椎刺穿对方的下阴,再穿透胸腔。

    从杜纳斯城回来以后,奥珈的精神力增长速度要比以前的提升了不少,虽然暗轮并没有对此感到不可思议,但小狼的分析却让他觉得奇怪。

    小狼对暗轮说,奥珈体内的龙血苏醒了,正在一步一步地吞噬着人类的血液,与此同时,兽人的血液也变得狂躁,正不断地改变着奥珈身体的本质。

    这从未听说过的事情,只给暗轮带来了一杯茶时间的思索,就被丢到一边去了。暗轮得出的结论是,这一定是人类的“潜力”带来的后果,至于奥珈最后是否体内只会剩下龙血或兽人之血,这就不是暗轮所关心的了。

    除了人类以外,其他种族之间交配所生下的婴儿,必然只具有强势一方的血统,也就是说,如果精灵与兽人交配,精灵个体的实力要超过兽人,则剩下的婴儿是精灵。但拥有人类血统的个体,不管与任何种族交配,所剩下的后代,都会拥有一半母体的血统。

    这是这个世界的规则,也是创世神定下的法规,任何的存在都不能改变。

    当然,除了一个例外——

    暗轮,这个逆反规则的存在。

    几天以来,暗轮一直呆在工作室内,不眠不休地准备着东妮的婚纱。

    这一次,暗轮并不打算用风元素来直接将布料压在一起,那样的精确度会降低,这一次的设计需要极高的精准度,显然,能做到这一点的,就只能用双手缝。

    一片片花瓣大小的布料被暗轮仔细地缝在做好的底层上,工作室的一角还摆着买回来的金色布料以及五彩毒蛇的蛇皮。

    不眠不休对于暗轮来说,不存在任何问题,甚至不进食,都不会影响他的身体状况,当然,进食与睡眠仅仅是满足心理上的欲望,就像是小狼一样,一天到晚都在睡觉,尽管那对于它的实力增长不会有丝毫帮助。

    因为暗轮的持续工作,小狼不得不为自己准备食物,顺带一提,小狼的厨艺糟糕透了,从来都只会把食物烧焦的它,并不适合呆在厨房内。

    幸运的是,死亡森林就在这小村落的旁边,里面的野味倒是不少,作为高等狼魔兽,捕捉食物这种事情,当然手到擒来。最近这几天,总能听见死亡森林内传来的狼嚎,村里的好几个小孩被吓哭了。

    在半个月后,野花漫山遍野,暗轮终于将整一套婚纱做好,并且制造了相应的首饰,尽管那只是一条项链以及两条手链。

    婚纱被黑布蒙着送到奥珈家门口的时候,东妮在奥珈母亲怀里喜极而泣,暗轮仍然微笑着站在比他要矮上半个头的门口前,等待对方将婚纱带进屋内。

    东妮与詹士的婚礼被决定在婚纱制好后的第十天举办,据奥珈引述村民的话语说,十天后的野花将会开得最美丽。

    暗轮并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他对植物的研究也仅限于被他栽种在魔界的尾鸢以及伶仃的树木而已,对于这些野花的花期长段他完全没有主意,为了不让奥珈失望,他还是使用了木系魔法,强制地在草原上添置了两倍的盛开野花,让萧瑟的山头看起来并不那么引人注目。

    十天时间,足够让暗轮给奥珈与他自己做一套新的礼服了,事实上,这仅仅花费了暗轮不到五天的时间。

    婚礼如期举行,原本前一天晚上堆积在空中的乌云被暗轮用狂风吹走,他还用精神魔法控制了大量的蝴蝶从死亡森林飞到这座小村落内,甚至还在村里建起了24座并排的花柱。

    神父在快要到正午的时候到达了小村,静静等待的众人终于看见了穿上婚纱的东妮,后者在父亲的搀扶下,一步一步地走向等待的詹士。

    粉红的花瓣夹杂着白色覆盖在东妮身上,阳光的金色如同花粉般萦绕在东妮四周,金色的花蕾隐藏在成千上万的花朵中,在不经意的摆动中露出一小截身体。

    白色的手套让东妮长期劳作的双手变得修长,两串夺目的手链闪烁着彩色的朦胧,与东妮胸前的项链一同弥漫着梦幻。

    顺滑的曲线从东妮的腰部开始一直伸延到地上,奥珈站在三米外的地方托着东妮的裙尾,不时有蝴蝶落在东妮身上,尝试从那花瓣间汲取花蜜。

    新人的誓言如同大山般永不改变,从交换戒指的一刻起,心灵间就架起了桥梁,也就在此时,天空中突然下起了花瓣。

    粉蓝色的花瓣在微风下翩翩起舞,丝毫不为落地而感到悲伤。放眼望去,无尽的花瓣静静飘落,落在草地上,落在小溪上,落在村民身上。

    闻所未闻的情景让数量不多的村民醉了,就连新婚的詹士夫妇也呆呆地望着不知从哪里飘落的蓝色花瓣,这看起来是专门为祝福他们新婚而下的花瓣雨,让幸福笼罩了这小小的村落。

    奥珈的惊呼让所有人发现,原来惊喜,还没有结束。

    东妮身上的花蕾,在静静地绽放着,虽然缓慢,却没有停息,一朵接一朵的金色玫瑰从粉红间浮现,看起来,像阳光在绽放。

    有人以为自己在梦中,在掐痛自己后却发现这是现实,比梦幻还要梦幻的现实。

    奥珈知道这一切都是暗轮制造出来的,这庞大的木系魔法,他能感觉得到,那澎湃的木元素,让他身心舒畅,他平时用尽全力聚集的木元素,在这如同波涛般涌来的木元素海洋前,如同一抹小小的浪花,他羡慕,他崇拜,他甚至想要得到这种震撼的力量,不计一切代价。

    不速之客的到访,让暗轮有点不开心,却并没有发现,对方的到来,是因为庞大的木元素波动。

    来者,是二十多名身上穿着高等丝织魔法袍的中年人,也是暗轮来到人界半年来,所看见实力最高的人类。

    这些突然出现的魔法师,显然没有预料到这里正在举行婚礼,蓝色的花瓣雨让他们觉得惊异的同时,不得不送上自己作为客人,要给新婚夫妇的礼物,即使那是某些贵重得可以让数百人献出生命的魔力增幅首饰。

    暗轮原本打算将打扰婚礼的人类赶走,但在对方很自然地送上礼物后,改变了想法,他打算让这些客人继续留在婚礼上。

    不请自来的魔法师在惊讶于这么庞大的木元素波动的同时,更是被这让他们觉得心寒的控制力震撼,伫立的花柱,飘飞的花瓣,草原上的野花,就连新娘的婚纱上的金色玫瑰,都带有浓烈的木元素,也就是说,这些都是用木元素制造出来的,并不是本来存在于世界上的物品。

    他们觉得不可思议,居然有人浪费大量的精神力来制造出这些除了美观而没有任何作用的花朵,他们的如今的地位,让他们不会浪费一丝一毫的精神力去做一些没有实际利益的事情,以至于他们从这婚礼中只看见到了浪费。

    婚礼一直持续到傍晚,神父在见证了新人誓言后就匆忙离开了,作为光明教会的神父,与魔法师之间的关系只能用糟糕来形容,在看见一大堆实力超乎想象的魔法师出现以后,这名证婚的神父一刻都不想留在这个鬼地方。

    暗轮的酒量要比村庄里的人类强多了,三百多年的锻炼当然不是只活了几十年的人类所能相比的,二十几名魔法师并没有饮用酒类,他们认为自己需要随时保持清醒,酒会让他们的神经麻木。

    村民们醉得东倒西歪,有些甚至直接躺在地上呼呼大睡,浓郁的酒味充斥着四周的空气,麻醉着一切的神经。

    奥珈人生的第一次喝酒,让他觉得酒这种饮品只能用遗憾来形容,以前每天看着暗轮从容不迫地在喝,他总幻想那种神秘的饮品是多么的诱人,但在第一次尝试后,他发现自己的舌头如同被烧着了一样,脸也一下子变得火红。

    从来没有放松对二十几名魔法师的监视,暗轮并不是怕他们对村民不利,而是想要知道他们前来的大致目的。与暗轮相同,二十几名魔法师也时刻不停地监视着白头发的暗轮,这名身上没有丝毫人类气息的人形生命,那种无形中散发的气息让他们感觉到恐惧,而那两米多的身板,从背后看去,比武士的身体还要强壮不少。

    二十几名魔法师打算在这里居住一段时间,因为他们受伤了,这种需要静养的伤势让他们无法支持到目的地,幸运的是,他们的时间宽裕,在这小村落里居住一段时间,并不会耽误他们的任务。

    很显然,这座小村落里,并不存足够的房间让二十几名尊贵的魔法师住下,而不远处那座被紫晶石包裹的高大房子,似乎并不欢迎他们,至少,那个唯一看起来像是那座房子主人的白头发生命体并没有对他们发出邀请,事实上,对方甚至没有表露出要跟他们进行攀谈的意向。

    二十多人的队伍当中,几名土系魔法师一直忙碌到了第二天的下午,才将一座简陋的大房子布置好,外观上要比村民们住的房子要好看,但与紫晶房子相比,明显就是贫民与公爵的区别了。

    忙乎了一整天的几名土系魔法师,还没来得及休息,就差点被几名小孩子的话语给气晕过去:

    “为什么他们会满身大汗呢……”

    “为什么要这么多人建一座房子呢……”

    “为什么这泥土颜色的房子没有那些很好看的雕像?”

    “为什么黄色上面没有漂亮的紫色?”

    “为什么他们要用这么长时间来建呢?”

    “为什么……”

    小孩并不懂得看脸色,几名土系魔法师的脸色越来越差,最后变得苍白,几名小孩被父母带回去以后,这些土系魔法师几乎同时晕倒。

    领头的魔法师望着不远处的紫晶别墅,心里估算着双方的能力差据,从小孩子的话里能够分析出,对方在建造这么一座三层别墅的时候,是十分轻松的。

    无法知道对方住在这个小村落的原因是什么,但领头的魔法师却很快地把主意打在了暗轮身上,这名强大的魔法师,很有可能能够帮助他们除去那些杀手。

    奥珈这一个晚上住在了暗轮处,新婚的詹士夫妇并不拥有自己的房子,而按照这座村子的习俗,新婚的夫妇,在结婚的第一个晚上,要住进一间没有其他人的房子里。没有其它人的房子,在这座村庄当中,只有教堂,显然,教堂是不允许住人的,因此,奥珈的父母就暂住在其它村民的家里。

    阳台,暗轮半躺在躺椅上,指间还捏着一个水晶酒杯,里面玫瑰红色的酒在月光下晃动,倒映出星辰的液面,还留下了暗轮的倒映,尽管那是模糊的形态。

    双眼半闭,只流出半圆的天蓝,纤长的睫毛编制着星光的乐谱,挺拔的鼻梁滚动着夜色的旋律,半开启的双唇上游离着深夜的春风。

    耳坠与指环上的杜鹃渐渐绽放,这只会在午夜绽放的花朵一旦遇见朝阳,就会回到花苞的形态,深深地躲藏在纵横交错的纹路间,每个晚上不厌其烦地催动钢系魔法让花蕾开放,暗轮并不认为这没有必要,如果要说“没有必要”的话,太多的事情都“没有必要”了,他的离开,是没有必要的,他的努力,是没有必要的,他的出生,也是没有必要的。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