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山虽然名为神山,但并不是很高大,海拔不过区区八百米。平缓的山势顶部有一个白色殿落群,而殿宇外则有宽大的阶梯分别蜿蜒到大山东北两坡。
神恩日对于漂浮大陆的人类来说,是一个选择「再生」和「新生」的机会。
所谓「再生」,是因为这块大陆上的人类会面临自然死亡及衰老,在神恩日降临的这一天,不管是老人还是对自己身体不满的人类,都可以向神仆提出要求更换身体。
至于「新生」,则是选择放弃人类身分,接受生命改造,成为永生不死的神仆,并且拥有一定的自由,成为沙星神族的附庸种族。
平时,山顶神殿都是封闭的,只有在五个月亮齐聚的第二天才会开放。
这一天,散布在整个大陆各个城市的人类纷纷朝神山赶来,距离远的乘车骑马,而最慢的午后就可以抵达,毕竟这块大陆并不算大。
高登所在的小镇就在大陆的最西边,他选择了骑马。三人三骑一路疾驰,穿山越岭,在正午的时候赶到了神山下。
这时,马车和人流已经占据了山脚的几条大道。
「为什么我们要听那些鸟人的话?我们虽然失去自由,但我们心永远向往自由,我们不能选择自由,但我们可以选择死亡,为什么要去接受复制人的躯壳,去沦为奴隶?
「他们多少年来一直用这样的卑劣手段,让我们丧失自我,永远沉沦在撒旦的阴影之下……我亲爱的同胞们,没有自由,我们宁愿死亡……」
在北坡山脚三叉路口前的一块巨石上,有个打扮很夸张的男子正在即兴演讲,而巨石周围则挤了一群看热闹的人,有几个还在马车顶上喧闹起哄。
「那个打扮的衣冠禽兽的家伙是谁?」高登抓着皮鞭问。
朵拉扑哧笑了出来,「就你看不起别人,也不听听人家的讲演内容,人家可是在为自由而呼喊呢。」
「那是个活宝,听说来了几十年。当初他曾要求加入神仆队伍,似乎是他被拒绝了,说是天赋不佳还是什么原因,从此,这个家伙每个神恩日都会变着法的来捣乱,还好那些神仆不跟他计较。」
苏珊微笑着替高登解答,随后她又若有所感地补充一句:「活着的人,总会为自己找到出路,不管多么艰难。」
「苏珊小姐说的真好。」
一个衣冠楚楚的中年男子,策马从后面赶了上来,脱下绅士帽向苏珊致敬。
「有些家伙总是活在自己虚幻的世界里不可自拔,像唐吉诃德一样,对风车发起愚蠢的冲锋。」
来人高登并不陌生,这是他空降到这块大陆后,曾在茶楼上当众教训他的中年绅士。
高登更注意到,这个男子在出现后,苏珊的脸色明显白了一白,身体变得僵硬无比;尽管她很快便恢复正常,但仍旧被他无所不在的感知给捕捉到。
「苏珊,为什么不介绍一下这位男士?」高登拉了拉马缰,回过头来。
「卡马乔。冯。罗曼诺夫,罗曼诺夫王朝的最后一个继承者。」
没等苏珊介绍,中年男子矜持而自傲地自我介绍。
「年轻人,我们又见面了。」他向高登笑道。
「这位老先生打算在神恩日「再生」换一具身体吗?」朵拉显然对这个中年男子没什么好感。
中年男子大度地笑笑,「苏珊小姐,山上再见。」
说罢,便和两名随从朝山下马厩驰去。
「我很讨厌这个家伙。」朵拉对高登说。
「跟在我身边,别走失了!」
高登大喝一声,打马领头在前,内心却开始与大副对话起来。
「大副,我们的对手似乎已经出现了,当然,那位卡马乔先生很可能情况跟苏珊一样,也可能是我们对手的一个分身。」
「是的,船长。那位卡马乔先生外露出的气息,确确实实在向我们宣战。看来我们的对手懂得运用人类的思维模式和战斗哲学,诱敌深入,断其后路,不断收网,最后再一战定江山。」
「看来我们碰上了第二位缪斯,沙星神族的缪斯。」
高登虽然不满大副将对手描述的如此可怕,但他不得不承认大副说的极有可能是真相。他越来越迫切地想见到这个神秘对手的真身,到底是三头,还是六臂。
在山路上,高登一手紧紧地抓着朵拉,对一边陷入沉默的苏珊说:「沙星人一定未研究过中古时代的风水术数,那座宫殿应该座北朝南建才对。
不过,他们这样费心费力地琢磨人类到底是为了什么,是想要发现人类比他们伟大之处?」
听到高登若有所指的话,苏珊情绪有些低落地回答:「高先生,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我想再对你重复一遍,这块大陆上的所有同胞,我都会还他们自由,这算是誓言吧?你一定会见证到这一切,不管你是否对我有信心。」
高登并不知道苏珊内心的挣扎和恐惧,但弄明白关窍的他,自然不会再仇视这个可怜的女人。
苏珊的内心虽然有一股情绪极欲澎湃,理智却死死地压制着那股野火。
但她忽然惶恐地发现,自己的左手被一只温和有力的大手抓住了,「我……」
就在这个时候,山腰的景观台上,卡马乔先生再次出现了。
「苏珊小姐,不知是否有幸陪小姐把臂共游一程?」
说着就朝苏珊伸出了手臂,完全把此刻正抓着苏珊左手的高登当作了空气。
「对不起。」苏珊扭头对高登露出了哀求的眼神。
高登不由自主地松开那只冰凉骨感的手,任由卡马乔占据了他的位置。
「苏珊小姐,听说你最近在学习织布,什么时候能送我一块布?」
「卡马乔先生客气了,你……」
苏珊突然说不下去,因为一只大手已经摸到了她挺翘的臀部在用力揉捏,猥琐不堪。
「苏珊姐姐,有人在摸你屁股耶!」朵拉忍不住大叫起来。
苏珊听到这句话,原本就红过耳脖的红晕似乎扩散到了全身,晃了晃,几乎摔倒。
「对不起,刚才手滑了一下。」
卡马乔若无其事地扬了扬左手的手杖,毫无困难地化解搭在苏珊屁股上的那只大手带来的尴尬。
他回头对高登说:「我说年轻人,绅士偶尔的错误是可以被原谅的,对吗?」
高登无来由地感受到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力,一瞬间让他几乎无法说话;好在卡马乔说完那句话后,这股无声无息的压力就消失了。
「船长,怎么能够退缩?这么一个性感尤物可不能落在沙星怪物的手里!骨感修长的四肢,却有那样丰满的大咪咪,手感一定好得不得了,可一定不能放过……」
「你就只管刺激我吧,接下来一战才是关键,你要失手,那就丢人丢大了。」
高登表面仍旧若无其事。刚才那一幕虽然很幼稚可笑,但却不能不说,卡马乔抓住了人心最脆弱的一部分。
他在进一步挑衅高登。
就这样,他们安然无事地抵达了神山山顶。
这里有一个足以容纳二十万人的多层阶梯大广场,而前方恢宏的圆顶神殿,则是全由洁白无瑕的玉石砌成,给人神圣的感觉。来到这里的人群,都不自觉地安静下来。
只有等全体漂浮大陆的人都抵达山顶广场后,神仆才会现身神殿,并开始神恩日的仪式。
在高登与大副的谋划中,将在这个广场制造一个超大的精神幻场,以晶石核心为中心,将所有人类诱入其中;但在这个过程中,必定会面临神秘对手的强大挑战,一步踏错,就会面临惨败。
这里既非机械文明也非智慧文明,是处于一个极原始的时代,大副没有了借势的空间,又面临极危险的掣肘,能力已经被压缩到了极点。
成败与否,几乎完全压在了高登手上。
上山后,高登就带着朵拉独自行动,出乎意料地,卡马乔放弃了纠缠苏珊,于是高登屁股后面又多了一个等若定时炸弹的拖油瓶。
只是两人极有默契,都没有去揭破那最后一层东西。
「船长,这座宫殿内部有一个传送平台,不过最有趣的是,其中还存在一个精神干扰源,那大概是控制集会人群意识的东西。虽然这里的人都显得很正常,但这个东西未必没有特殊用处……大副想到了一个将计就计的招。」
「将晶石核心替换上去,代替那个干扰源?」
「大副有办法神不知鬼不觉地执行。」
大副兴奋地往下说:「那个家伙一直在全方位监控我们,但船长可以进入空间间层。只要在船长进入空间间层的一刹那留下晶石核心,剩下的就可以交给大副。不过,大副可能暂时无法陪同在船长身边作战了。」
「大副,你已经有能力进入空间间层了?」高登一阵惊喜。
「当然,你忘了大副是无所不能的?」大副得意洋洋地回答。
「好吧,不过你别忘记,我们的对手很可能也掌握了这个能力。如果你在空间间层内被抓住,那么也意味着我们完全失败了。」
高登手中最锐利的武器,同时也成了他最大的弱点。
「就算大副被抓住了,大副的孩子们还会继续效忠船长。大副在出发前已将所有财富给船长留了后门,就算我们都不幸被俘,甚至主意识完全被控,连累所有分身和本尊,我们的一切,也会由嘉希亚小姐继承。」
「这就是你坚持将索罗、小高还有小黑蛋,统统留在塞伯坦的原因?」
高登哭笑不得,他没想到大副还做了这样的布置。
「对不起,也许这一次我来的是莽撞了。」
了解了大副的用心,他叹道:「如果我没有猜错,引我们入局的应该是那位尚未谋面的沙星神王阿戈,也很可能就是那位与穆长老战得不相上下的可怕存在。」
「船长,其实在出发前,大副曾想给你一个建议,不过你听了可不要生气。」
「说吧,趁还有点时间。」
高登被大副勾起了好奇心,想知道这个家伙到底在背后还搞了什么怪。
「我曾打算建议船长,在出发前在娜塔莎小姐身上留一个种,后来一想你肯定会拒绝;所以大副又想,干脆提取船长和娜塔莎小姐身上最优良、最完美的基因合成一个胚胎,制造一个人工后代,来继承神话号以及我们的所有。」
「你居然会有这样的想法?真是可怕!」高登听得浑身毛骨悚然,「你要弄清楚,娜塔莎并不是我的女人,她只是我们的下属。」
想不到大副差点就给他制造了一个后代……
想到某天可能突然冒出一个儿子叫他爸爸,高登就浑身战栗。
「船长真是虚伪,我知道船长痛恨这个女人曾背叛你,这就是大概所谓雄性的占有欲和尊严作祟,又或者这个女人跟你第一次睡觉的时候已经不是**……
「船长有精神上的洁癖,否则若是换成嘉希亚小姐,大副就不用担心了。只可惜,我们的行动太仓促,嘉希亚小姐又太遥远……」
「闭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龌龊,这样八婆?」高登有些像被踩了尾巴的野猫。
「好吧,大副不得不坦白,如果一旦我们被俘,主体意识失去自主,那么船长一定会有一个后代——娜塔莎小姐与船长的后代。当然,娜塔莎小姐可能完全不知道会有这样一个后代。」
高登浑身一阵无力,他明白这是大副也感觉到了对手的强大和棘手,才告诉他留有这样的后招。
「那么一旦我们像苏珊一样被植入精神种子,我们所有的秘密都会暴露无疑……你能保证那个继承人可以活下去?就算活下去,他又会按照我们的意愿成长,完成我们未竟的目标?」
「船长什么时候也变得畏首畏尾了?」大副得意的大笑,「其实还有个秘密,仍旧藏在大副一个随时准备毁灭的意识里。这个秘密不会有任何人知道,这个秘密关系到船长的另一个继承人。」
「另、另一个继承人?」
高登快发疯了,他怎么也想不到大副会在他背后做这些手脚。
「船长可以尝试自己去猜测那另一半配对基因的主人是谁,我不保证你会猜对。」大副难得在高登面前扬眉吐气,真可谓小人得志的嘴脸。
被大副这一阵调侃刺激,高登在暴跳如雷的同时,心中的斗志几乎快被引爆了。
「大副,我肯定的告诉你,你的布置永远不会有实现的一天!好了,我要进去了,你应该知道怎么锁定我。」
说完,他伸手一抓,正在附近观瞻宫殿回廊壁画的苏珊,一瞬便隔空落在他手上。
紧跟着,两个人就在空气中失踪了。
只剩下傻站在那儿的朵拉,不知所措。
空间间层是一个仅次于大宇宙屏障的可怕地方,在这里,时间和空间感充满了错乱,稍不留神,就会迷失在这个神秘的所在。
高登在抓着苏珊进入空间间层后,立即屈指一弹,一个黑扳指就跌入了间层深处,同时一股黑气和一股白气缠上了他的躯体,转瞬间一个灰白纠缠的大球出现在间层当中,不断随着时空流动而乱舞。
在这个时候,一道黑色电光也横空劈穿了间层,电光如龙蛇飞舞,在深邃的时空乱流中激荡不休,第一时间捕捉到了那个灰白大球。
黑电夹杂着一道强横无匹的意识,恶狠狠地鞭挞在混沌球上。混沌球立即被击进了空间层面的乱流中,紫电则紧追不舍地跟上。
一时间,黑色闪电绕着灰白混沌球,拼命的追逐起来。电闪雷鸣,在稳固无比的间层虽然无法掀起风暴,却将双方引动向危险的时间流速区域。
每一次电击,高登的小宇宙都会产生超高频的剧烈震荡,本源几近崩溃。
若非他小宇宙容纳吸收了巨能族的法则运转之力,大大提升了他早前自悟的「混乱法则」,令小宇宙形成一个强韧无比的封印结界,只怕一道黑电就会令他灰飞烟灭。
这就是他与大副制定的调虎离山计,由大副特意留下的一丝意识挑逗,而神秘对手怎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一场别开生面的追逐和战斗,就这样一打一逃中开始了。
但神秘存在并不知道,他所追逐的目标只是寄托在一枚小小的扳指上,并且通过间层的一个出入口,避开了他几乎上帝般的侦查。
这是高登和大副的赌博,赌的就是高登能够争取足够多的拖延时间,让大副取走指环,并且在一个短时间内创造一个奇迹,完成目标计划。
但这场赌博的危险也是极端可怕的,因为高登并没有在间层中战斗的经验。
不过他也知道,在间层中,有空间和时间两个层面,不管是他还是神秘存在,穿越间层走的都是空间层面,没有去触动时间层面。
要知道,跌入时间层面,一旦迷失,再出来的时候,上帝也无法知道时光是否已经走过了几十年。
几十年的时间足以让高登以前打下的基础,全盘烟消云散,在这个时间,就是生命的殖民战争时代。
但此刻混沌球内,高登正搂抱着苏珊动人的躯体,两人交颈厮磨缠吻;苏珊自是试图抗拒和挣扎,但始终敌不过高登,渐渐松软下来,甚至最后变得热情主动。
「其实我在第一眼见到你,就爱上了你。」
高登松开苏珊。他充满侵略性的眼神,赤裸裸地占有着她的碧瞳。
苏珊一张性感的红唇随着喘息,微微张合着。她不断摇头,却无法对高登说出什么。
高登左手一松,托上了苏珊的臀部。他空下的右手一把扣上苏珊裂衣欲出的酥胸,美妙的弹压和柔软,让他忍不住赞叹。
「真是一对大咪咪,难怪大副念念不忘。」
苏珊强忍着被挤压变形的胸部传来一阵阵酥麻,一脸羞愤欲死的怒斥高登,「混蛋,你怎么可以这样!」
也怪不得她,先被强行轻薄,而后被石破天惊地表白,谁想对方突然又转变得这样无耻下流……百般折磨下,她完全失去了分寸,只能任凭那只大手揉捏。
「你有没有跟那个人睡过?」
高登加大了手上的力度,与苏珊面面相对。
「我说的可不是沙星怪物,想他们也没那个能力……那个卡马乔对你这么宝贝,他在床上的功夫怎样?」
「你混蛋,我、我我才没有!」
「别急着辩解,你跟他之间连心灵都共用了,肉体关系有没有还重要吗?」
高登此时完全像变成了另一个邪恶的角色。
他知道,那个存在留在苏珊意识里的种子依旧没有被混沌球完全切断联系,也因此,他此刻才会一直不停的奔逃在间层中。
他所要做的,就是寻找苏珊意识里的破绽,并一举击溃那个种子。就算找不到对付那个存在的办法,至少也能摆脱那个家伙的追击。
「你到底想怎样?」
苏珊似乎完全死心地垂下了眼睑,清泪滑下光滑的脸颊。
「……船长,她的意识又稳定下来了。」
大副的声音又插了进来。
「刚刚我几乎已经抓住了那个种子,但现在又跑得无影无踪。抓不住种子就不能找到那道意识的本质和弱点,我们就无法对付敌人,所以请船长做个小小牺牲……」
「大副,我们并不是要击败那个存在,不要忘记我们的目标!该死的,我正在被追杀,你的动作要快点!」
「船长,有六个鸟人降临了神殿,包括那个戈麦斯,不过都弱得可以,大副已经制造幻象蒙骗了他们。
「水晶城市的大门已经敞开了,他们正在源源不断的进入,请再坚持一小会,就一小会,我们会让狗屁沙星神族这次丢人丢到底的。船长,相信我……」
高登心中道德与廉耻在几秒钟内进行千万次交锋后,他赫然一把撕开了苏珊性感的丝质礼服,一对**立即弹跳了出来。
「从现在起,你是我的女人!」
「我看错你了!原来沙星人的残酷卑鄙比起人类的龌龊,根本未入流。」
苏珊完全放弃了挣扎,任凭高登摆布,只有眼神对他露出鄙视。
高登不敢面对这张无声抗议的面孔,贴身搬转苏珊的臀部,捞起她的长裙,粗暴地将凶器挺了进去。
「大副,你必须为我赎罪,为我今天赎罪……」
「船长,我看这个女人似乎挺享受的,难道你不知道,在人类古老的法典上,有个名词叫「顺奸」吗?」
「我更关心你是否能斗得过那个沙星杂种。」
「是的,船长,你要当心,不要因为快感而迷失到了时间间层。瞧,你现在很危险,沙星人愤怒了,他的攻击更强了,虽然他无法在间层发挥出全部实力,但对你来说也同样如此……」
「闭嘴!这个女人的意识在激烈震荡,已经松动了……」
「好吧,这个捉迷藏游戏,大副一定会胜利的。亲爱的沙星杂种,大副来找你了,别想逃掉……」
这场黑色且香艳的战争,自此进入了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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