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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听听。”
“臣斗胆问一句,皇上有没有决定怎么安置太孙殿下?”
朱棣“嗯”了一声,似乎此事让他非常难以决断,“杀了他,朕实在不忍,可是放了他,又恐他被人利用,到头来免不了骨肉相残,依你看呢?”
他还是一位年青王爷的时候,郑和就是他的近侍,因此他对郑和的信任非比寻常,这样的心事,他也只有和郑和才说。
“皇上,留太孙殿下在身边,尤如在心腑要地放着一把钢刀,实是不妥。臣以为,应该依高闯之计,趁臣出使四海之机,把太孙殿下送到一个没人知道,也不可能轻易到达的地方。只是太孙殿下自幼生长在皇宫,一人在外恐怕不方便,也可能被有心之人挟持,跑回来让皇上为难。所以要派两个人跟着太孙殿下才行。”
“你说让高闯一直跟着允文吗?”
“皇上,这实乃是您天威仁厚之举啊。”郑和诚恳地说:“假如他愿意为皇上所用,就御赐他为太孙殿下的侍卫,这一生就随太孙殿下在海外之国生息。假如他不肯,那么臣带他到海外之后,可除此后患。臣虽不济,但武功谋略自信不输于他,定能把此事办得妥妥帖帖,而且依臣猜测,此人聪明机灵,不会做出以卵击石之举。”
“此人聪明是有的,但野性难驯,狠劲上来,会不会以卵击石,却是不能确定。”朱棣轻笑一声,“朕相信你能控制局面,也明白你的意思,你爱惜他是个人才,不忍让他因为无意的莽撞之举而丧命,而且你出使之事确实用得上他。好,朕就依你,亲赐高闯为修武佐校尉,让他这一生跟随允文。朕还会赐你空白诰敕,如果有什么突发事件,你可以在海上代朕行事。”
郑和闻言,立即跪下谢恩,哪知朱棣又道:“允文耳软心活,性格软弱,不能只让高闯一人跟随他,就让正国也跟着吧,再赐他们以安身之资。这件事你去办,封正国为正三品武义都尉,世袭。告诉他,等他安顿好了,也生个一男半女出来,位子传了儿子,他就可以回我大明了。”
郑和领旨,即刻下去办理。就这样,高闯糊里糊涂的从一名更夫成长为一名修武佐校尉,命暂时保住了,虽然脖子上还有一把刀悬着,随时可能落下,但他至少得到了宝贵的缓冲期。
“大哥穿这一身军官服真帅哪!”张光军像一条蹲在路边的小狗儿一样,崇拜地看着高闯。
“少嘴头抹了蜜似的,老子在大牢里的时候,怎么没见你去看过我?”
“大哥失踪,我找遍了整个金陵,就是没想到大哥陷在了牢里啊。”光军说起这个眼圈都红了:“那天晚上船厂进了贼人,然后大哥就没了踪影,我还以为――还以为――”
“还以为我让贼人弄死了,四处找我的尸首,等着收尸是吧?这是孝顺儿子才做的事,你那么好,干脆认我当干爹得了。”
“大哥!”光军涨红了脸,有点惭愧地看着高闯。
此时的他们已经呆在军营里了,郑和宣旨后,就给了他一个文书,告诉他被编到了一个叫周闻的武官手下,让他自己去报到。他当然不能忘记光军、小老虎牙和小星,所以趁热打铁,一并向郑和请求。没想到郑和极为痛快,同意这三人进入军营,但也要通过最后这两、三个月的训练考验才行。对此,高闯没有意见,毕竟古代的医疗和航行条件都不太好,假如没有海上生活的能力,去了也是死,还不如不去。
光军本来可以编入随船工匠之中的,可高闯想,尽管做水兵比较辛苦和危险,但光军一定想跟他坐一条船,所以三个自愿做了他兄弟的人全和他编入了一个小队。
他很明白,他是因为丰富的航海知识才免于一死,而且朱棣一定知道他不敢泄露秘密,所以才放任他自由活动。但尽管如此,他还是少和不相干的人说话,谁知道这位性格果敢暴戾的皇帝会不会再因为点风吹草动而来一个“抄十族”。他是请小老虎牙和小星通知的光军,让他和舅父知会一声,然后来军营报道,那两个小子则要去见过小情人,才会来。
“想想多威风。”光军还在兴奋之中:“御封的修武佐校尉啊。”
“职位是校尉,可是地位是小兵,没看我们住在哪嘛。”高闯环顾了一下四周。
这是一间大而简陋的木屋,像大车店一样,两边有两排通铺,一排就有十几、二十个行李,每个位置前还都放了一个铜盆,也不知是洗脸用的,还是洗脚用的,或者是夜壶的性质,或者还兼当饭盆的一品全能盆。就是说,这个房子要住三十多个人,还不如他和光军在船厂,好歹也有一间单独的宿舍。不过他吃苦吃惯了,并不计较这些,怕的是他这菜鸟新兵,却偏偏还有点职位,到这里又要被人盯上生事。
校尉就校尉吧,还什么“佐校尉”,他打听过了,这是从九品的武官,就是说连九品芝麻官也不是,还用得着御封嘛。他现在怀疑朱棣是故意整他,给他小鞋穿,就是要让他成为军营中其他人的眼中钉,这样就等于在他周围布下了无数条眼线,让他不能轻举妄动。
“吱呀”一声,营房的简易木门被打开了,小老虎牙和小星闯了进来,已经换好了军装,一脸兴奋比光军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是去看小花儿和小蕊儿吗?这么快就回来了?”高闯习惯性的抬了抬手腕,这才想起他的多功能手表还在朱棣手里,他提审自己时即没有提,也没有还的意思。
“和她们两个打个招呼就先来报道嘛,反正每五天有半天假期,那时再去看她们好了。”小老虎牙搔搔头说:“其实现在她们两个在气头上,我和小星只好先躲啦。”
“活该!如果我是那个邓姑娘,我先阉了你,让你没事乱跑,连个招呼也不打。”光军道。
在这两个小子去通知他的时候,三个人已经很快混熟了,而且自动论资排辈,两个小的现在叫光军为二哥。这让高闯觉得像自己是带人混矮骡子的黑帮分子,又让他想起光军的后世叫“傻叉二子”,果然从祖先那里都是排行老二。
小老虎牙吐了吐舌头:“我家小花儿才不会那么做。她虽然生气,可还是想我的。还有,小蕊儿见到小星的时候,眼圈都红了呢。”
“说这个干什么?”小星比较害羞,连忙转开话题,“老大,我们刚才过来的时候,有一个军士让我告诉你,郑总兵在威武堂等着,有请老大呢。”
第三十四章小兵传奇(中)
这支准备和郑和远洋的水军,是由南北两军组建而成,不过是以南军为主体。最高领导是由朱棣最信任的郑和,以及其手下统领的几名太监来担任,下级的将校极军官即有南方的建文旧臣,也有北军中新官勋贵,主要是由来自锦衣卫、水军右卫、金吾左卫、龙江左卫、宽河卫、府军右卫组成。其中金吾左卫和宽河卫是北军新建,人数较少,但习于骑射,而南军则熟习水战。
威武堂,是军营中的议事之所,高闯赶到的时候,里面已经有许多军官在等了。趁着守门的兵士进去通报之机,他藏身在半掩的门后向大堂内观看。
就见大堂迎面的地方摆了一张阔大的书案,书案的左右两侧各有一张椅子。右边的椅子上坐的是郑和,他正与坐在左边的一位武将说着什么。那武将非常年青,也就二十多岁,瘦削而精干,脸露英气。
下首有一排椅子,年青武将的这一侧也坐着三个武将,郑和那侧却坐着两个太监,还空着一个位子。
高闯正想看得更仔细些,已听到郑和叫他进去的命令,只得先行进入。他低着头,胸中十分闷气,在现代社会,他没向任何人低过头,可在六百年前,他却不得不一再的屈从于所谓的权威。
“卑职高闯,见过各位大人。”
“不必多礼。”郑和并不尖利的沉稳声音传来,“先见过各位大人,然后坐下说话。”他指了指左首的年青武将,“这一位是御封武义都尉王正国。”
“这一位是周闻周千户。”下首第一个的武将,身高马大,还有一蓬大胡子,看不出年纪。
“巩珍,武德骑尉。”面目清秀的中年人,像是文官一样。
“费信,锦衣卫副指挥史。”香港电影中常见的反派人物,不过和传说中不同,竟然温文尔雅,当高闯的目光扫来时,还友好的点头微笑。
“这边是我的手下,内监的两位副总管,王景弘、李挺。”这两个人看来比这些武将更难相处,叫王景弘的是个胖子,眼神冷冷的,看似对高闯相当怀疑,那个李挺却一脸戾气,看来脾气相当不好。
这些人看样子官职都不低,可能以那个叫王正国的职位最高,因为他和郑和平坐,并且是坐左边,古人以左为上,所以虽然高闯从这些人的官服上看不出什么,但也明白,这里只有他是个芝麻绿豆大的武官。其实这也没什么,他就是有点不想坐在两个太监的下首,但又不能违命。
“各位大人,此人是我在民间识得,蒙皇上隆恩,亲自盘问过他的才学,认为此人可堪重用,是以破格御封为从九品的修武佐校尉。”郑和撒谎连眼睛也不眨,把高闯佩服得差点当场下跪,“虽然他的品衔较低,按理是不应在这里与众位大人一起议事的,可是他熟悉航路水道的事,咱们都是行武出身,也就没有那么多讲究了,一切海事为重。各位大人有意见吗?”
他一番话有义有理,以主事人的姿态说得无比大方,哪有人说个“不”字。
“既然如此,高闯,你先说说那个海军陆战队的事。还有,你来军营半日,有没有发现应该改进之处呢?”
高闯把那天和朱允文所说的话说了一遍,听得几位武将频频点头,就连两个分明看不起他的太监也认真了起来,态度没有那么倨傲了。
“我只是个在海上呆了十几年的人,不懂带兵之道,全凭一张嘴,真才实学是没有的,说得不对的地方,请各位大人原谅。”高闯说的是实话,不是对这些人溜须拍马。他虽然海上的生活经验丰富,但那是在现代,有高科技的设备做为后盾,在这里一时之间是玩不转的,要重新适应才行。
“你读过兵法吗?”李挺突然插嘴,声音尖利刺耳,和郑和的浑厚嗓音差别很大。
“卑职对于兵法,那是六窍全通。”
“怎么讲?”
“就是一窍不通!”
高闯话音才落,堂内的人全笑了起来,紧张如考场的气氛有所缓解,让高闯也舒服了些。他从小成绩就不好,最怕这种考试式的盘问。
“那么你对水兵的操练有什么建议吗?”大胡子周闻问。
“不敢说是建议,只是在海上生活的一点感觉吧。”高闯说:“大明水军,无敌天下,只不过以往大约只是在靠近海岸的地方作战,假如到了外海,那里的风浪自然与平时不同,更加颠簸,遇到风雨时甲板滑得站不住人。所以卑职以为,操练水军时应该想办法让他们渐渐适应颠簸,而且战靴也要改良。”
“哦,要怎么改进呢?”中年人巩珍问,显得特别好奇。
古代物质提供有限,最后高闯想出了弄一个巨大的辘轳,把人装入其中滚动,以练习适应海上风liu的训练要求,而战靴,则一人配一双木底鞋,鞋底下有轮胎那样的花纹,以增加摩擦力。他买过一双荷兰木屐,又防潮,又防滑,只要鞋旋儿做得好,还很舒服。
在高闯的“奇思妙想”下,开始时大堂还是一问一答的方式,到后来所有人都围到了书案边上,听高闯一边说一边在纸上乱画。高闯提议在原来的水兵基础上增加三种作战小队,一是尖刀小队,要选择作战勇猛,脑筋聪明,举止冷静之人加以训练。如果在海外遇到敌军,这种小队可起到突袭作用,直插敌人心脏。二是蛙人小队,这要选用水性极好的水手,还有招募来的渔民。这些人配备上高闯画在纸上的设备,可做潜伏和侦察之用。三是工程小队,这是高闯玩军棋时的感想,如果外出作战,工程兵必不可少。虽然船上带了各种工匠,但这和工程兵是不同的。总之,在威武堂呆了近两个时辰,天色已经渐渐擦黑时,他才讲解完毕,把他从那个美国海军精英那所学的,一点不剩,全倒出来了。
“就是说海军陆战队,不单纯是搭载船只的步兵,而是装备精良的骑兵?”郑和终于明白了高闯所说之意。
高闯想说,实际上海军陆战队是搭潜艇或者从飞机上跳伞的兵,可此时却只能点点头。心想,谁说海军陆战队的萌牙是出现在十七世纪中叶的英国海军,明明在大明朝的时候,郑和的船队已经具有海军陆战队的雏形了。
高闯离开后,郑和还捧着他画的图纸细细研究,但高闯明白,那几个武将和管事太监虽然认同他所说的东西,但对他还是一样的态度,没那么容易改变,但愿他们别卸磨杀驴就好。
第三十五章小兵传奇(下)
天色已晚,高闯回营房的时候,士兵们已经操练完毕,纷纷回来了。他一路小跑,想赶在和他同营房的人回去之前抢先到达,因为他怕他三个兄弟会惹出麻烦。小老虎牙和小星少不更事,虽然在大牢里有过黑暗的人生经历,不过此刻的他们正意气风发,难保得罪人而不自知,光军是太忠厚,被惹急了又是极执拗的性子,这三个人凑在一起很容易闯祸。
他从来不怕事,但现在好不容易进入了随船水军,还是不要多生闲事为好。这也不是中国人坏,而是人类的劣根性,上学的时候,老生会欺侮新生;大牢里,犯人们会修理新进来的;军队里,老兵会折磨菜鸟新兵,这些由来已久,不新鲜了。
远远的就看到一队人晃着膀子走进了营房,高闯快跑几步,硬在房门关上之前撞了进去。
“哟,这不是咱们从九品的修武佐校尉嘛。”一只手伸了过来,在握住他手臂的一瞬间加了些不必要的力气,似乎是想掀翻他,而不是要扶他。不过高闯下盘极稳,手臂又有力,对方的阴谋没有得逞。
抬头一看,是一个年纪不轻的老兵,一张脸油光锃亮,个头不高,长相委琐。看到他,高闯突然想起了那个大牢中的李胜。谁说人不可貌相?那是有的人不会看,所谓相由心生,不是说美丑,而是说每个人由内而外散发出的个人气质,眼前的这个人,绝对不是个好东西。
“百户长大人也是的,怎么能让佐校尉大人和我们这些小兵住一个地方,这可坠了大人的威风!”那个人笑着,眼睛里却满是挑衅,显然对高闯的到来分外不爽。
高闯无视他的明捧暗踩,淡淡地道:“我寸功未立,不过是皇上的恩典,比不得诸位一刀一枪的真打实干,这官衔就是个虚名,来住普通兵营是应该的,以后做得对不对的,还要请各位多担待。”他边说边不动声色的把自己的三个兄弟挡在身后,顺便看了一下营房里的情况。
一间营房大约住三十几个兵,现在这里除了他们四个,还有二十几个人,显然是以那个老兵为首,一个个面色不善,看着像要找碴,把一天操练的疲劳发泄发泄。
高闯暗中戒备着,知道这些日子一定不会太平地度过,虽然他来到军营只有半天,但也看出了一点端倪。这里的军队是南北两军混编,北军因为是和当年的燕王、现今的皇上征战过来的,所以一直是胜利者的姿态,在军中职位也较高,南军人多,可地位相对较低。日常的相处看似平安无事,但实际上是暗流涌动、矛盾重重的。
他作为一个北方人,却被编入南军,明显两面不讨好。南军会排斥他、北军却会把他当作叛徒而不容纳他。他想这就是郑和的目的,让他不能和任何人有过分亲密的关系,而且因为他无功而又有官职,还没大头目罩着,所以成了众矢之的,自动有人替朱棣监视他了。只是这样一来,他周围必定危机四伏,也连累了身边的人,因此他无论如何也要保着三个兄弟。
“我们兄弟是小兵,只有我们不对,哪有大人的错,这说得可真比唱的还好听,我这粗人可就不明白了。”老兵再说。
“敢问这位兄台高姓大名?”高闯问。
“哟,怎么着?还要去和皇上告状啊,从九品的修武佐校尉大人。”那人见高闯退让,愈发无理起来,口口声声提那个从九品的低级官职,不仅高闯心头火起,就连一向忠厚的光军也忍耐不住了。不过他才想上前说话,却让高闯拦住了。
“既然这位军爷的名子如此高贵,不说就算了。”他指了指门边的床位,“新来的睡在这儿对吧,我虽然没当过兵,这点行事还懂,就不打扰各位休息了。光军,你们把东西拿这边来,别到处乱跑,免得无意中得罪了其他军爷。”
光军应了一声,和小星他们依言而行。高闯则镇定地站在当地不动,和那个老兵的眼神交会,态度不卑不亢。他明白自己目前是在别人的地头上混,不能在这派系严重的军队里惹事,可是让他讲礼貌、知进退可以,毕竟这里就是论资排辈的地方,但若让他低头那是不可能的。在大明,唯一能让他低头的只有朱棣,因为他是一国之主。
“这是我们戒爷,副百户长。百户长以下,全是戒爷在管事,你那一对招子放亮点,不然没你的好果子吃。这里是军营,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授,别说校尉,就是将军来了也是县官不如现管。”老兵旁边的一个人恶狠狠地说道。
“小瓜,不能那么和校尉大人说话。”老兵戒假意拦着,眼角余光却看着高闯的反应。
高闯虽然还弄不清楚大明的官衔,但却明白一个副百户长是不会和下级士兵住在一起的,所以这个老兵戒是来给自己个下马威的,现在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的,自然是早就商议好了,而且这十几个兵士边说边慢慢围上了高闯,似乎只要他说个“不”字,就立刻给他好看。
他心里冷哼一声,表面上却平静地说:“我们兄弟不是找麻烦来的,也不是从北军过来的搅屎棍,不过是混口军粮吃。副百户大人尽可把心放肚子里,我高闯历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大家方便、自己方便,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最好。”
他的回答不能让那些军士满意,围得愈发近了。可高闯稳定如恒的站着,高大的身体散发出凛然不可侵犯之气势,让那些兵走近后都有透不过气来的压迫感,不自禁又向回退了一步。一时之间没人说话,可空气中却似有刀光剑影一样。
老兵戒看高闯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知道这不是个好对付的主儿,可是他毕竟是有官职的人,也没做错什么事,不好直面冲突,只能暗寻机会,于是皮笑肉不笑地道:“都学学,都学学,看从九品大人怎么说话。”他干脆直呼高闯那个可笑的官衔,“我是来欢迎一下的,既然见到了,我就先走了,军务繁忙啊。你们都歇着吧,明天还要练兵,别出了什么错处,那可是要军法处置的。”
二十几个人轰然答应,老兵戒向这群手下使了个眼色后就离开了,路过高闯的身边时还没忘了猛撞他一下,结果还是没有撞动,自己倒一趔趄,恼羞成怒之下,暗下决定,明着不行就来阴的。
高闯暗中嘱咐了三个兄弟几句,让他们凡事先忍,忍不住了也要等他在场时再做决定,然后四个人挤在靠近门边和马桶边的极小空间内,度过了当兵的第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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