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先不急谈，我想和小殿下你说说皇上的事......”，韩公公很快就岔开了话题。
“我不想听那老头的事情！”，一提起赵构，赵抗就难以压抑内心的火气。
“哦？小殿下似乎对皇上有着很大的意见嘛，是因为他当初抛弃了你们母子吗？”，韩公公出言问道。
“那倒不是，在那种情形下也是没办法的。换成是我，也一样会那么做的吧。可是，我出生十三年来见他的第一面，他连正眼都不看我一下，还说什么要我来是因为我有用，换句话说要是我对他没用的话，他一辈子都不会想见我。这一点，我绝对不能原谅！”
韩公公脸上现出了异样的神色，“难道是轮回吗？当初老皇上待皇上这样，现在皇上也待你这样；当初皇上因为这原因恨老皇上，现在小殿下也因为这原因恨皇上。这真是......”
“居然会是这样......”，赵抗听罢一时无语，“难道我若有了儿子，以后也会走上这条老路吗？呃，现在我连妻子都没有呢，想这些没用的东西干嘛？”，为了改变沉闷的气氛，赵抗开口问道，“以公公您的能力，怎么一直待在这御膳房里啊？您就算做大内总管也完全够资格了。”
“那些名利对于我早就没有吸引力了，我之所以留在宫中，开始是因为一个承诺，而现在是为了保护一个人而已。”，韩公公摇摇头，轻笑着答道，“我是入宫后才开始习武的，那是王荆公开始变法的时候吧，好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那时的神宗皇帝可谓意气风发，我随侍在旁也多少受到了感染。可是一度轰轰烈烈的变法最后还是失败了，皇帝的权力其实并不像世人想象的那么大，大臣们形成了一股强大的势力，让他也无可奈何。变法中好的东西得不到执行，而不好的东西则迅速蔓延开来，结果一开始其实就定下了。变法失败后，神宗皇帝一直意志消沉，每天就跟我这个近侍发发牢骚。那时我虽然还没创出葵花宝典，但我那时已经是大内的第一高手了。这些神宗皇帝也都知道，那时有一天他对我说道，‘大宋的国运看来无论如何也维持不到百年了，自刘裕篡晋以来，几乎每次改朝换代，原有的皇族都有灭族之祸。现在满朝上下，朕连一个可以信任的人都没有。宫内也唯有你，能和朕敞开心胸进行交流，朕有个请求，不知道你能不能答应？’。我当时一愣，便应承了下来。神宗皇帝知道我当时武功很好，他要我守护整个皇族，在大宋灭亡时守护住赵氏皇族的血脉，可惜我却没做好......”
“那又是怎么回事呢？”，赵抗好奇心起来了，问道。
韩公公脸上露出不堪回首的神情，说道，“我也知道当战乱发生时，个人武功再好也是很无力的。所以一方面，我在浏览过神宗皇帝帮我收集的道家武功典籍后，创出了葵花宝典这门绝学，自身的武功大进；另一方面，考虑到我未必能活到大宋灭亡的时候，也为了增加护卫的力量，我收了四个小太监（宋代好像还不叫太监，不过考虑到太监读起来比较上口，所以本书中就都叫太监。）做我的徒弟，将葵花宝典的武功传给了他们，但我却忽略了人性。”
“人性？”，赵抗有些疑惑。
“是人性，为了让他们安心练功，我让他们辞去宫内的职务，全部到御膳房挂个闲职。但我这样一来，也等于断掉了他们的升迁之路，可当时的我还没察觉，而他们也畏惧我而不敢明说。”，韩公公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他们也真是能忍，一直到金兵包围汴京时，他们四个才猝然发难，原来金国许诺给予他们一直想要的东西，那就是名和利。但我毕竟还是比他们强很多，最后我杀死了其中的三个，另外一个也受伤逃走。但我自己也一样身负重伤，只能离开汴京觅地疗伤。结果等我伤愈时，汴京已经被攻陷了一段时间了。还好，不久九殿下就在应天府即位，就是当今皇上了，我便前往投奔，然后就一直追随他了。”
赵抗感慨道，“人性是难以克服的，只能利用，不能压制。”
“小殿下说得对啊，我要是早明白这个道理，也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了。”，韩公公似乎到现在还为当年的过错而内疚。
赵抗其实对韩公公的经历毫无兴趣，但又不能悖他的谈兴，一有机会他就立刻切回了正题，“现在公公您可以谈一下葵花宝典的事情了吧。”
“等一下，我还没说完呢......”，韩公公看来也是长期找不到人聊天，一聊就没个完了。
“.......这死太监有完没完啊！”，赵抗心中暗骂，但脸上还得继续装出无所谓的表情，“没关系，公公您继续说吧。”
韩公公似乎并未察觉到赵抗的不满，继续慢悠悠地说道，“因为我有当初神宗皇帝授予的特权，在宫中可以随意行走，老皇上子女众多，有些儿子女儿可能连他自己都不太熟悉，但我却全部了如指掌。那时我就开始注意到九殿下了，他小的时候就生得聪明可爱，学习也相当勤奋，在那么多皇子公主中可以说是鹤立鸡群。但是因为是庶出，当今太后那时又极不得宠，他们母子的日子一直过得很艰难。我一见到他就很喜欢，看着他一长大的日子，是我一生中最开心的日子。说句大不敬的话，就像是看着自己的孩子一样，我一个太监说出这种话是不是很可笑？”
赵抗连忙说道，“人之常情嘛，我能理解。”
韩公公听了似乎也很高兴，继续说道，“九殿下什么都好，就是身体和性子太弱，我本想传些武功给他，但他却说他不想学那些杀人的武功。我无奈之下只能传了一种道家练气的内功给他，他练习后便很少生病了。身体是强健了一些，可性子那却是没办法的，但即便如此，他也是皇族中最优秀的。现在很多人抨击他这一点，说他懦弱无能，我真想劈了他们！他们也不想想，皇上即位时接手的是什么样的烂摊子！当初他只有孤零零一个人，北方有金军虎视眈眈，众将个个拥兵自重。苗刘叛乱时要不是有我保护着，皇上早就没命了。这十几年来，我亲手格杀的刺客加起来就有四十三个！在这种困境下，皇上他能保住半壁江山，还能让老百姓安居乐业已经很不容易了。其他人在这种情况下能比他做得好吗？我读过的书也不少，在失去整个北方后，从未有过能恢复的。而渡江后一代皇帝任内，就能让百姓重新过上富裕生活的，当今皇上是第一个！”，韩公公越说越激动，那神情看上去活像护犊的母鸡。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