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在一个普通兵营里,几个回营的士兵惊讶地发现他们军营里多了一个人,“大人,您怎么来我们这里了?”,语气甚是惶恐。
赵抗微笑着说道,“以后一个月内,我与你们一起吃睡,一起训练,队长的职务我暂时接任了,没意见吧?”
“大人能来这里,我们真是万分荣幸,只是现在训练苦,伙食又差,大人要是有什么万一,我们可担当不起啊。”,原来的百人队队长苦着脸说道。
“你们觉得这一切很辛苦吗?可我以前受训练的时候比这要苦得多!那时我只是个十来岁的孩子......我参加训练就是给你们做示范。”赵抗平静地说道。
士兵们面面相觑,一副不信的样子。
赵抗刚到时,士兵们因为畏惧一句话都不敢说,但一个时辰过后,终于有个人忍不住开了口。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不久士兵们就基本上都能够正常讲话,赵抗也终于可以了解他感兴趣的情况了。
“这队一百人中,有多少之前是奴隶?”,赵抗问道。
奴隶们纷纷站了起来,看来有五十来个,差不多占了总人数的一半。赵抗分队时是按照年龄来分的,这个百人队平均年龄是最大的,达到了三十二岁,所以里面奴隶的比例比全军中的比例要低一些,因为喽罗们可没限定年龄。
“那么你们告诉我,你们是为何沦为奴隶的?”,赵抗继续问道。
那些原来的奴隶们一个个作了回答,大部分是被金兵抓到成为奴隶,然后卖到西夏的。也有十来个是被西夏兵抓来的,队长和几个小队长是战俘,只有两个人是欠债成为奴隶的。了解情况后,赵抗问道,“你们做奴隶时过得怎么样?”
“做奴隶的日子怎么可能好啊!吃不饱、穿不暖、动不动就被打骂......万一触怒了监工可能还会被杀。”,一个三十多岁的士兵说道,其他人听了纷纷表示赞同,还不时做着补充,有不少人当场就忍不住流下泪来。
赵抗静静地听着,脸色越来越沉,突然大喝一声打断了士兵们的抱怨,“都给我闭嘴!既然奴隶当得这么凄惨,为什么你们当初不拼死抵抗?就算当时不知道,你们当奴隶后为什么不反抗?就算没武器反抗不了,为什么不逃跑,而要继续留下来被奴役?”
军营里顿时一片寂静,大家都大气不敢出一口。过了一会,才有一人畏畏缩缩地说道,“奴隶的生活虽然惨,但是可以活下去......反抗的话就会死啊......”,又有人说道,“连官兵都逃了,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反抗又有什么用?”,众人也跟着纷纷议论起来。
“你们知道为何我们一亿人却被金国不足百万人打败了吗?因为我们每个人都只想别人来保护自己,百姓既然这么想,士兵都是从百姓中选出来的,自然也会这么想。这个样子,不要说一亿,就算有一百亿人口,也打不赢!自己的生命,要靠自己来保护!你们并不是老弱病残,这里的人个个都身强体壮,你们都不抵抗,还能指望其他人吗?”,赵抗顿了顿,指着刚才第一个说话的那个士兵,说道,“你刚才说做奴隶可以活下去,那么你注意到没有,成为奴隶的第一年死去的就有近一半。而如果你们当时都抵抗了,金军根本就进不来,死的人反而要少得多,这样你还能说做奴隶可以活下去吗?对,你身强体壮也许能撑过来,可你的亲友呢?你们难道就眼睁睁看着他们被折磨到死吗?”,赵抗怒喝道。
士兵们全都羞愧地低下了头,不住地有抽泣声传来,但还是有不识相的说道,“可我不会武艺,光有力气也打不过啊,再说大宋的贪官污吏那么多,我为什么要为它卖命?”
赵抗用森寒的目光看着他,沉声说道,“不会武艺吗?那么我现在训练你们是为了什么?抵抗不只是可以对金兵,贪官污吏太过分的话,你们就不会造反吗?如果一有贪官,民众就造反的话,世上就根本不会再有贪官了,因为做贪官的风险实在是太高了!还有,我这里再重复一遍,不是为朝廷卖命,而是为你自己,为你的家人拼命!现在明白了吗?还有问题的尽管提出来!”
“我错了......我是个孬种......家人全死了,我不想着为他们报仇,独自苟且偷生,多谢大人点拨。”,那个人拜倒在地。
“你读过书?当时选先生时你怎么不站出来?你叫什么名字?”,注意到他的谈吐后,赵抗眼前一亮,立刻问道。
那人跪着答道,“小人叫赵横,今年三十岁,有功名在身,要不是天下大乱,以后通过科举当上知州一级的官员,也不是不可能的,可惜生不逢时啊。大人选先生时小人早已万念俱灰,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哪有心情出来啊。”
“这样吧,以后你就做我的亲随好了,你可愿意?”,赵抗问道。
“多谢大人提拔!”,看到赵抗几句话就改变了军营的氛围,赵横意识到赵抗绝非一般人物,有了机会自然是乐意投效拉。
看到大家的血性被自己一番话重新激起来后,赵抗心中稍感安慰。接着他语气一变,笑着说道,“好了,下面谈点轻松的话题,大家说说看,你们的理想,或者说梦想是什么?”
有个看上去很老实的士兵站了起来,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是个粗人,不懂什么理想,我只是想能住上宽敞的房子,吃好穿好。”
“想有钱是吗?很好,还有别的吗?”,赵抗迅速作了总结,继续问道。
“我想做个大官!”,此话一出,立刻引来一片嘲笑声,“也不看看你小子的德性!还想做大官?”
赵抗做个手势止住大家的哄笑声,笑着说道,“想做大官有什么不好的?这说明他很有志向,王侯将相不都是人做的吗?我希望你能早日达成理想。还有别的吗?”
“俺没其他要求,就想娶个漂亮媳妇......”,一个想对年轻些的士兵红着脸说道,又是一阵哄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咯!”
等到大家陆续发言完毕后,赵抗总结了一下说道,“你们的理想,无非三点,财富、权势和女人,至于受人尊敬,有了财富和权势,还怕别人不尊敬你吗?只要大家好好干,财富、权势和女人都会有的!顺便透露个消息给你们,现在的队长都是暂时的,一个月后,正式的军规和奖惩制度将会颁布,而军官则会重选,至于人选,完全看你们在这一个月内的训练表现,希望大家多多努力,别令我失望。走吧,我们上识字课去,这一个月内我亲自来教。”
这天发生的事情逐渐传遍了全军,大家的训练热情较以前高涨了很多,令赵抗很满意,不过不久又出现了新的麻烦。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