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世忠是军中悍将,尤以水军见长。不过此人喜好酒色,妻子梁红玉就是营妓出身,所以说他的弱点也很明显。”,赵构半真半假地回答道,“儿臣有个想法,不知道父王有没兴趣一听?”
“说来听听。”,兀术显然被赵构的话所吸引,此时他已经认为赵构下定决心归顺了,不然怎么会把这么机密的情报外泄呢。
“父王最好暂时按兵不动。如果父王逼得太急,南方诸将一定会团结起来全力抵抗,就算能打下南方损失也必定非常惨重。目前南方群龙无首,只要父王坐山观虎斗,诸将必定争权夺利、自相火并,到时候父王再出兵便可轻易获胜。不知父王以为如何?”,赵构说出这个计策的目的是为了给南方争取时间集聚败军、重建防线,不过乍听之下还是很有道理的。
果然,兀术听后大喜过望,“王儿此计甚妙,再上一坛酒,我要与王儿痛饮!”
“儿臣只是不想百姓多受苦......儿臣不胜酒力,先告退了。”,赵构并不想改变他在兀术心中的形象,辞席而去。
“我发现我越来越喜欢这个孩子了,真可惜不是我亲生的......”,兀术叹了口气,自斟自饮起来。
“做好逃出金营的准备!”,赵构回营后兴冲冲地对崔孝说道,“我已经说服兀术暂时按兵不动,只要我能回到南方统合抵抗力量,还是很有希望的!阴差阳错,韩世忠撤职的诏书居然没送下去!”
“太好了,微臣这就准备”,崔孝刚要准备,却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可是殿下,我们怎么逃啊?”
两人一阵沉默......
“对了殿下,我看那个公主跟你关系不错,要不约她出去打猎,再找机会逃跑怎么样?”,崔孝终于想到一个主意。
“不行,要是这样可行,我早就逃掉了,她只要拿弓一射就......”,赵构丧气地答道。
“要不殿下您辛苦一下,把她那个了,女人失身后往往会很听话的,依微臣看来她对殿下还是满有意思的,胡人在这方面比较随便。”,崔孝看起来老实巴交的,他居然说出这种话来还真是把赵构吓了一跳。
“世上的伪君子还真是多啊。”,赵构语带讽刺地说了一句。
“微臣这是以国事为重啊。”,崔孝连忙为自己辩解。
“万一你看错了怎么办?我非被剥了皮不可!”,赵构说道,“要是光是辛苦的话,我还是义不容辞的......”
“世上的伪君子果然是很多......”,崔孝心道。
接下来几天赵构推说身体不适,一直呆在营帐里苦思逃出金营的办法,不过想了半天还是无解,“要是会武功就好了,唉。”,赵构叹气道。
“你要学武功干什么啊?你不是最讨厌打斗的吗?”,原来是明月走了进来。
“我要会武功就不怕你欺负了!”,赵构立刻转移话题问道,“关于我母妃的事,进展如何?”。
“这......”,明月似乎难以启齿。
“你答应过我,无论好坏,你都会说实话的。”赵构看出不妙,心沉了下来。
“好吧我说......”,明月吞吞吐吐地说出了实情:原来当明月的人见到韦贤妃后,她居然说出“现在当妓女很快活,比我以前当妃子时快活多了,我不想离开。”这些话来,那人立刻傻了眼,只能灰溜溜地回来复命......
“什么!不可能的!不可能的!”,赵构听后一下子就懵了。来金营后从未饮酒的他,叫崔孝拿了一坛酒下来准备借酒消愁。
赵构才喝了一碗脸就变得通红,但他还是一碗又一碗地继续下去。“哇!”,翻腾的胃实在难以忍受酒力,赵构开始剧烈地呕吐,搞得案上一片狼藉。
“阿康,别再喝了,再这么喝下去你会死的!”,明月看出情况不对,从赵构手中抢过酒碗摔在地上。
“死吗?死了才好呢。反正我只是一个多余的人,只不过是那个人酒醉寻欢的副产品......”,赵构的表情不知道是哭还是笑,明月似乎也被他的情绪感染,眼神变得迷离起来。
“这些话我藏在心里很久了......”,赵构好像终于鼓起了勇气,他絮絮叨叨地把心里话讲了出来,而崔孝已经识趣地远远避开了。
赵构的母亲韦氏,本来不过是皇后宫中的一个宫女,赵佶一时酒醉起意才得以侍寝,结果居然就有了了康王赵构,然后才被封为“婕妤”。徽宗退位后,她成为了“婉容”,能成为贤妃还是直到赵构出使金营才特地加封的。自从那一夜后,韦氏就再也没等到赵佶临幸。因为母亲出身低贱,赵构从小就被父亲冷落,直到长大后才终于有机会见到自己的父亲,各方面的待遇甚至不如一般的公主,更别说是和其他皇子比了......
“那个男人从来没正眼瞧过我,大概在他心中我只是一个意外吧.。诸皇子公主大多贪图享乐而不用心向学,我则经过长期努力在各方面都远远胜过他们,可那个男人却一直视而不见。他最喜欢书画,为了引起他的注意,我便下了苦功,如今我的书法已不下于他,算是当代的名家了,可是我却从来没听到他说过哪怕一句赞扬我的话。直到金军要求派皇子做使者和谈,这是九死一生的差事,而我那些平时受宠的兄弟一个个都不知道死到哪里去了!我挺身犯险才免了他的尴尬,我这样做其实只是为了听他说一句赞许的话,却什么都没听到。不对,即使我不挺身而出的话,他也一定会让我去的吧,反正我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哈!哈!哈!”,赵构似已完全陷入了癫狂之中,明月这才明白,为什么眼前这个少年的脸上很少有笑容。
“阿康你至少父母尚在,我母亲在我小时候就去世了,你至少比我好得多。”,明月试着安慰赵构道。
“父母尚在吗?父亲已经是这样了,现在母亲也不要我了!”,赵构的眼神变得很空洞,就像一个完全失去生机的将死之人一样,嘴里说着一些逻辑混乱、难以理解的话。
“他喝得实在太多了”,明月叹了口气,准备把赵构扶上床休息。
“下贱的女人!”,一向温文尔雅的赵构竟突然变得如野兽一般,双目也变得血红,“你不是很想要吗?我给你!”,说着就伸手撕扯起明月的衣服来。明月从小习武,虽然有些心慌意乱,但力气还是比赵构大一些,一发力就把赵构推开了。
“不要走......别离开我......我现在只有你了......”,赵构的眼神突然变得很悲伤很悲伤,是那种从心底发出的绝望的眼神,此时的赵构看上去就像一个弃婴那样无助。明月看了心里一软,身子被赵构紧紧抱住......
等到明月穿好衣服走后,似乎烂醉如泥倒在床上的赵构正说着轻得如同蚊蚋的醉话,“果然......还是真心话......最能骗人了......”
“我不相信母亲会说出这种话来,就算真是那样,为了我,她也一定会愿意离开的,此中一定别有隐情......”,赵构轻声自语道,“可是要救出她,恐怕即使我南渡登基,甚至收复中原后,也一样难比登天,投鼠忌器啊,我该怎么办?”,一行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无声地流下。
赵构“醉酒”后一直睡到第二天日上三竿才起来,他洗漱过后就立即去找明月,“你杀了我吧,我竟然干出那种禽兽的行为!真是罪该万死!”,赵构一边说得慷慨激昂一边用余光留意着明月的反应。
“昨天有人在外面看到了吗?”,明月的脸刷的一下红了,可怜她现在还没发现昨天的一切都不过是个骗局。
“不是,昨天我是情绪失控了,理智压制不了,不过开始的时候意识还是清醒的......再说了,你走的时候没收拾,傻子都看出是怎么回事了......还好仆人知趣,出去找士兵赌了一夜的钱,刚才才回来,不然全营都知道了......”,赵构说着脸居然红了,真不愧是天才艺术家,表演居然也这么有天分......
“我想来想去,只能一死才能还你的清白了!”,说着赵构就从兵器架上拿出一把腰刀就要自刎。
“不要!”,明月娇叫一声,伸手将赵构手中的刀夺了下来,以细不可闻的声音说道,“父王本来就打算嫁一个皇族女子给你,我不想你娶别人,所以昨天才......”,说到这明月的脸已经红得像熟透的桃子一样,看上去显得娇艳欲滴。
“原来你喜欢我啊,我真是迟钝......”赵构厚着脸皮说道。
“非要人家说得那么明白吗?你坏死了!”,明月捶起粉拳就向赵构打去,“阿康,那么你的想法呢?”
“其实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但有一点我可以肯定,对于现在的我,所有的,只剩下你了!吻你的感情,不是假的。”,说着两人的唇已经融合为一......
“阿康,现在你就是我的全部,不要负我!”,明月流下了热泪。
“我会和你白头到老、至死不悔,我发誓,如果我负你,就让我......”,赵构此时一脸严肃。
“不要发誓了,我相信你。”,明月看上去已经完全沉浸在爱情的甜蜜之中了......
不久以后兀术终于知道了这件事,兀术倒是挺高兴,这样对他的计划更为有利。因此兀术对赵构更加信任,监管也随之松了不少,可是赵构想要逃出还是没可能的。兀术打算等下次南下结束之后就给他们办婚事,在他眼里这对安抚占领区的汉人有很大意义。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