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殊突然联想到,陈意明的黑钱来源应该是走私与毒品,那件事……该不该问呢?如果问了,他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说真话?
“你告诉我这么多,就不怕我说出去?”她试探着问。
“你会么?”他幽幽地反问,不等回答,便搂紧了她,低声而肯定地说:“我知道,你不会。”
她如鲠在喉,涌上心头的更不知是何种滋味。就像唐僧给孙悟空套上了紧箍咒,只不过孙猴子痛在头上,她痛在心里。似是而非,似非而是,到头来究竟误了谁。也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他忽在她耳边问:“无殊,跟我在一起,是不是很不开心?”
她恍惚地点点头,见他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便故作轻松地说:“随时随地泡在一只大醋缸里,谁开心得起来?连我和霍思倾在一起,你都能摆出一副很不爽的样子,就见不得我有朋友……”她说着说着,声音黯淡了下去,一丝苦味,漫上嘴角。
他蹭了蹭她的脸,转移话题:“那个闻奇是不是叫你生日那天才能打开他给你盒子?”
“你怎么知道?”她狐疑地问。
“猜的。”他狡猾地说:“那样的话明天再给你也不迟。”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不同意也只能同意。忽觉得眼涩,她下意识地抬手揉了揉,蓦地一怔。不知道什么时候,一直戴着的隐形眼镜居然掉了。
“怎么了?”他问。
“没什么。”一抬头,倒吸了口冷气。就着一点微弱的光线,她看到那片薄薄的隐形眼镜正粘在沈时久的脸上。
他似乎感到了异样,正要抬手去摸脸。无殊一着急,也顾不得矜持不矜持,“热情”地勾住了他的脖子,将自己的嘴主动凑上他的,甚至将舌头伸进了他的口腔,他先是一怔,而后不能自抑地紧拥住她,舌唇再次交锋时,她取下他脸上的东西,攥在手心里。
沈时久正沉浸在她主动却笨拙得可以的舌吻中,自然不会去注意这些旁枝末节。只是,当他想要更进一步时,她却像只偷完腥的猫,准备溜个无影无踪。
“不行了,我头有点晕。”
“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会……”每一次都是在关键时候被打断,他心中的懊恼可想而知。
“可能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她语气也很无奈:“我想再去睡一会。”
“那在我这里睡吧,我不吵你。”
“别。”她连忙说,“你在我旁边,我会睡不着的。”跟在枕头边放颗定时炸弹似的,睡得着就奇怪了。
“好吧。”他不再强求,为她穿好睡裙,系上腰带,在她耳根处亲了亲说:“我去洗个澡。”
无殊正要离开房间,浴室的门突然在她旁边开了,他顶着一头湿漉从里面探出半个性感的身体来,叫了声:“宝宝,我刚才忘记说了,你的胸好像又变小了,以后我帮你……”
她迅速从脚上脱下一只拖鞋,狠狠地往他的方向砸了过去:“不准提我的小名,更不准提我的胸!”
气势汹汹地回到自个房间后,砰地将门关严实,平定了一下情绪,想到做正事要紧,她这才快步走向书房。
掌上电脑已经将之前隐形眼镜拍录到的东西接收并存储完毕,回放到她进入沈时久的房间的时间段,她重重地按下了暂停键,剪切完毕,指尖停在后半段的DEL键上,内心突然有些挣扎。
这款隐形眼镜的夜拍功能清晰地记录下他脸部的每一个生动的细节,无论是平和的、优雅的、微笑的、温柔的、霸道的,还是充满欲望的,都是别人所看不到的沈时久。绵绵情意尚未占据她整个心房,一浪接着一浪的惆怅便朝她压来。上天给了他最完美的东西,同时也给了他一个不健全的灵魂。到底是公平,还是不公?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