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心中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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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士茂率军返回西于,一番奖赏有功将士,抚恤阵亡士卒暂且不提,等忙完一切,回到县城官署的士茂从袁徽手中接过了一封信。

    信是老爷子士燮亲笔所写,严谨的笔法,中正平和,一如老爷子本人。

    信的内容,是催促士茂快点返回龙编城接受冠礼,如今士茂虚岁也有十八了,老爷子早在年前就曾和士茂提起过,但士茂当时一直忙的不可开交,哪有时间。年节过后又一直在操劳着征服西于周边蛮夷的战事,根本脱不开身。

    如今已是建安六年五月,老爷子似乎已经等不及了,再次传来书信,让士茂尽快将手中诸事处理完毕,返回龙编城接受成年礼。

    对于成年礼,士茂又何尝不想早点进行,因为那样一来,就表示自己已是成人,只要自己有能力,诸事皆可交由自己去办,再不用将自己当作一个未成年人,只将自己放在温室中进行培养。

    要知道,士茂拥有前世的记忆,如今也差不多是个近三十岁的人了,又是来自竞争残酷的后世,不管是上一世的阅历还是对这个动荡时代的了解,都不是常人所能比拟,其能力,自也不须多说。

    想了想,如今西于县境内的蛮夷已基本在自己的掌控之下,北方又新近收服了一个强势部落,不用担心什么。

    南方摩楠现在已经率领数千雒民继续南征,距离县城已近千里远,控制的部落也越来越多,根本不用士茂操心。

    不过对于摩楠的南征,士茂除了提供武器以外,并没有派遣一个汉人参与进去,人家蛮夷的事,你去瞎掺和什么?将来有仇,也算不到咱汉人身上,毕竟什么都是摩楠做的,想反叛汉人的统治,那行,先把摩楠打倒吧。

    而摩楠有自己的支持,根本不用畏惧一般的蛮夷反叛事件,除非他们所有蛮夷都同时起兵反叛,这样或许能有一点效果,但那基本是不可能的事。

    既然已经决定近期返回龙编城,士茂立刻开始准备起来,自己不在这段时间,西于的防务要特别小心,谨防有人趁机闹事,就算影响不大,但一点点损失,都是士茂不允许的。

    彭章自然要跟随自己一同返回龙编城,军营大小事务,士茂就交由赵昂处置,但一旦遇到紧急事件,却必须听从袁徽的安排,不得擅自做主。

    对于士茂的命令,赵昂自然没什么话可说,作为从龙编城过来的人,谁不知道袁徽和太守大人是至交好友?如今又是西于县功曹史,就连士茂对他也是尊重有加,县内诸事全部交给他来处理,全不过问。

    这样的人,听命于他也并无不可。

    随后,士茂又让将做营临时赶制了几套盔甲,准备献给老爷子,让他看看自己要了那么多匠师,做出了何等的成绩。

    流水线生产的方式,使任何物品生产速度大大提高,不过几天时间,五套精美结实的盔甲就制造完毕,士茂又从无畏营挑选出三百精锐,换上最新式的盔甲,一路大摇大摆的向龙编城进发,看情形,大有衣锦还乡的意思。

    确实,士茂这次返回龙编城,就是有炫耀武力的意味,三百百战悍卒,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咳咳,跨国红河,经糜泠县,返回龙编城。

    这一次少了各种拖累,带着的又是一群久经训练的士卒,士茂一行人快了许多,虽是不着急赶路,但是五天之后,还是来到龙编城下。

    面对士茂这一行兵甲齐备、浑身上下透出森然之气的精锐士卒,守城将领居然急忙传令关闭了城门,胆颤心惊的躲在女墙后面,大声询问来者是何人。

    士茂郁闷不已的派彭章上前叫门,没见到是自己人的旗号的,整这么紧张干什么。

    “我乃西于令、行抚夷校尉士茂大人麾下牙门将彭章是也,速速打开城门。”彭章的大嗓门让城楼上的守备将领暗自心惊,好强悍的家伙!不过紧张的心情也放松下来,原来是大公子回来了啊,还以为是哪里来的杀神呢,连军服也是自己没见过的。

    守备将领急忙让人打开城门,然后又亲自跑到城门口请罪,对于龙编城的事,士茂也不好多说什么,否则这样胆小的城门守备,放在西于早被士茂给换了。

    要知道,如今西于县的城防军,全是由经过军营训练的士卒组成,就连各城门门伯,也是军中队率或者屯长担任,闲暇时间,训练一直不曾间歇过。

    西于县是士茂的腹心之地,如果各支军队外出作战,胜利连连,却被人将老窝给端了,这未免让人有些贻笑大方,对于西于军的威名,也是不小的打击。况且城中数万汉人,乃是士茂立身的根本,怎么可能不防护好呢。

    踏入城门这一刻,士茂心中有些小小的激动,回来了,而且还是带着一身功绩回来的,身后三百虎狼之师,就是最好的见证。

    阿姐,一别经年,阿茂终于回来了。

    顾不得去太守府见老爷子,士茂带着无畏营三百军士,直接往士府走去,一路上,三百军士齐整的军容也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风风火火赶到士府的士茂将外面守门家丁吓了一大跳,任谁看见一个人气势汹汹的带着三百精锐士兵来到自己面前,都会有这种反应,特别是士茂身后那两个高大威猛的汉子,简直就像是杀神。

    虽然害怕,但还是有一个家丁大着胆子走上前,颤声喝道:“什……什么人,可知此处乃是何地,士府岂容你等擅闯。”

    士茂没想到回到龙编城的短短时间内,就接连遇到两起这样的事情,还真是有些无语了,人家城门守备不认识自己倒也罢了,怎么连府中下人都不认得自己了?

    恰好在这时,从士府中走出来一人,这人看模样是个管事的人,一身衣服的布料可比家丁的好上不少。

    “元正。”士茂冲那人叫道,原来走出来的这人正是士茂安排在龙编城为自己收集各方资料的侍童元正。

    元正听见士茂叫出他名字,微微一愣,仔细看了一下,忽然惊喜的叫道:“大公子!”

    还好,总算遇到一个认得自己的了,士茂心中暗想,否则回到龙编城居然连家门都不让进,想必又会成为龙编城乃至交趾郡的一大谈资吧。

    大公子?众家丁面面相觑,这人怎的是大公子?仔细一辨认,倒确实与大公子有几分相像。

    只是与原本的苍白脸色相比,如今的大公子却是黝黑了许多,原本一副斯斯文文的模样,如今却尽显男儿阳刚之气,眉宇间还隐隐透出一股威严,让人不敢直视。

    还有就是身高似乎也高了不少,简直像是突然间被拉长了一大截似的,消瘦的脸颊也变得刚毅起来。

    反正现在的士茂,与原来那个简直判若两人,也难怪这些家丁没认出他来。

    士茂让彭章和狰虎带着三百士卒守候在外面,自己和元正走进府中,开口问道:“元正,我阿姐现在何处?”

    元正看了士茂一眼:“或许正在大公子以前所住房中,自大公子离开后,小姐便经常独自坐在那里。”

    士茂心中一颤,弃了元正,快步向自己房间走去,一路上不停责怪自己,离开的这一年时间,竟狠心不给阿姐写一封信。

    终于来到自己房间外面,士茂就放佛当初将要离开龙编城的那个夜晚,站在士婧房门外,心中忐忑不安。

    此刻他的心情与当初何其相似,深吸了一口气,士茂轻轻推开了房门。

    房门缓缓打开的声音惊动了里面的佳人,侧头看去,一个令自己魂牵梦绕的人就出现在自己面前,这一刻,士婧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掩着嘴,努力瞪大眼睛看着士茂,震惊、不信、喜悦所有的表情在佳人脸上一闪而过,最后佳人一声惊呼,已然飞身扑向士茂。

    这一刻,士婧只想扑到士茂怀中,好好的抱着他,感受到他的真实存在。

    士茂眼角湿润,面对士婧的热情他无法拒绝,张开怀抱就将士婧抱在了怀中,千言万语,最终化为丝丝力气,将佳人紧紧的抱住。

    感受到士茂温热结实的胸膛,士婧再也忍不住,眼角泪水顺着细嫩脸颊缓缓滑落,一滴滴淌在士茂衣衫上。

    “阿姐,对不起。”士茂紧紧抱住士婧,低声说道。

    士婧的身体一颤,呢喃道:“阿茂……你终于回来了。”

    随后两人又是良久的无语,士茂此时心中所想,只是好好的抱着士婧,永远的抱着她,再不分离。

    可是理智却又告诉士茂,这不可能,不管现在还是将来,自己要做的事实在太多,根本没那么多时间来陪士婧,但士茂在心中发誓,一定要尽可能的好好对待怀中家人,不让她受到一丁点委屈。

    有些誓言,是不用说出来的,那许在心中的誓言,更能让一个人紧记。

    而士茂刚才在心中许下这样的誓言,就已经打定主意要一辈子坚守这誓言,终身不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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