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新仇旧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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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陈胜把在座诸位介绍一遍,寇仲见再无历史名人,才把注意力集中在张良与项梁叔侄身上。

    英豪汇聚,足令天下颜色改。

    陈胜领着众人出了大殿,朝受命宫中心的祭坛走去,一篇讨伐暴秦的檄文写得激情四溢,直令在场之人热血沸腾,恨不能立马推翻秦庭,掘始皇之墓,然后学伍子胥对秦始皇鞭尸三千,以泄心头仇恨。

    动情间,陈胜声色并茂,身上衣服无风自动,自有一股慑人的威势与王者的霸气,底下的项羽双拳紧握,双目精光暴射,身旁的项梁似乎感受到了他身上的力量,回头微笑,轻轻摇头,后者才轻舒一口气,拳头慢慢松开。

    站在陈胜右侧的张良眼睑低垂,面若静水,只是听到个别词语,如秦始皇、秦二世、赵高等人的名字时,才偶然眯起眼睛,深邃的黑色眸子轻动,顿时宛如大海起了波浪,充满有了生机,且那眸底藏着无穷的智慧。

    寇仲则微笑满面,听到陈胜说到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时,神色变得恍然,当年自己何尝不是在这种陈胜这种思想的蛊惑下,才参与争霸天下的游戏,再真实的见到陈胜本人,他忽然有种前世是今生的感悟。

    祭天开始,当众人看清祭品时,张良暗自摇头,彭越、英布等人亦神色微变,项梁双手拢袖,目光平视远方,似乎对眼前的猪牛羊仿若未见,让人不知内心所想。

    天子举以大牢,祀以会;诸侯举以特牛,祀以太牢;卿举以少牢,祀以特牛;大夫举以特牲,祀以少牢;士食鱼炙,祀以特牲;庶人食菜,祀以鱼。

    祭祀时,所用物品虽有多有少,但大体上有礼制可循,不能随意打破,天子用大牢,诸侯用太牢,在这重要的祭祀场所,众人岂能不知,陈胜用猪牛羊三牲祭祀,便有自视天子之嫌,难怪众人色变。

    祭毕,众豪杰歃血为盟,共诛暴秦。

    几个宦者奉铜盘,上置酒樽,内装牲血,众人微饮,以示结盟。

    陈胜掷樽于地,高声道:“吾辈当建不世不功,今日之约,定传万世之名,灭秦大业指日可待,望诸公能同心协力共伐暴秦。”

    祭坛外站立的武士,高举手中利矛长戟,整齐划一地敲击地面,顿时声若奔雷,喊声震天,令人心骇胆寒。

    众人重新回到大殿中,侍者端来美酒佳肴,殿上轻歌曼舞,寇仲收敛气息,静静观察众人。

    酒过三巡,陈胜大手一挥,年轻貌美的歌女踏着轻盈脚步离去,只留下丝丝余香。

    寇仲双目游弋,他到现在都未见到吴广的身影,心中难免生疑,如此重要的聚会,吴广不应该缺席,除非更重要的事情发生,并且关系到张楚军生死攸关的问题等着他处理,不过他想不出当下有何事能令吴广耽搁。

    正当寇仲神游天外时,环佩珠玉声响起,一绝色佳人盈盈而来,体态丰腴婀娜,神色冷漠艳绝。

    抬头望去,寇仲大骇,此女不是昨夜与他窥视陈胜的梁上君子吗,两人还有过一吻之缘,没想到她竟然会出现在这样重要的聚会上。

    赵筱目光移到寇仲时,脚步微微一顿,但很快恢复如常,视线再不望向寇仲。

    “小女子赵筱拜见陈王。”赵筱盈盈施礼。

    陈胜右手虚扶,一股暗劲托起下拜的赵筱,大笑道:“赵大家无需多礼,今日能闻大家之曲,已是三生有幸。”

    张良闻言笑道:“可是三岁习琴,十岁之年便闻名天下的赵大家?”

    “先生谬赞,小女子实当不起闻名天下之名,先生以一己之身于博浪沙刺秦王,才令天下人敬仰。”赵筱曲膝跪坐琴前,早有下人搬来了她的琴具。

    通体漆黑的琴具泛着异样的光泽,赵筱神情专注,若无旁人地专心调琴,令天下英豪暗赞。

    清音起,万音消。

    铮铮之音,扣人心弦。

    赵筱纤纤十指犹如利剑,琴动弦颤,殿上空气陡然平添几分杀伐之意,琴声中隐闻金戈铁马,众人均为一方统帅,上场厮杀乃家常便饭,但听到琴声越惨烈,也不禁屏息凝神,双手紧握手中兵器,宛如身处战场,而非大殿上。

    寇仲身处琴音中,却感杀机处处,丝丝若隐若无的气息透过琴弦漫天扑来,不由运功相抗。

    时幻时虚,寇仲脑中浮现出无数人来,傅君绰、素素姐、贞嫂、杨公卿、窦建德等人的面孔纷沓而至,一股悲伤从心底涌起,心智坚韧如寇仲亦忍不住双目升起雾气。

    画面破碎,鲜血淋漓,为了争霸所死的少帅军士兵一一浮现,寇仲气息顿乱,只有依赖长生诀的无上功法维持着灵台清明,他知若心智被破,自己可能会变成白痴。

    琴音愈来愈急,殿上众人已无法看清赵筱灵动的十指,只觉虚影阵阵,众人如此如醉地静听着,竟无一人发现寇仲的异状。

    寇仲如身处大海的孤舟,他感觉随时有覆亡之险,此女的功力比吕雉高出不止一分,随着琴音高低起伏,他眼看无法守住,忽然一股陌生的气流顺着丹田流过,然后缓慢流遍全身,幻象尽去,他双目闪动着熠熠精光,被限的功力似乎恢复了不少。

    砰地一声响,琴弦顿断,琴音消失,赵筱俏脸苍白,一口鲜血喷洒在古琴上,黑色古琴染上点点殷红,光泽的琴面折射出那张绝美弯曲的脸,变得异常诡异。

    寇仲右手握着的酒樽寸寸破裂,樽中美酒已然沸腾,只见他哈哈一笑,右手轻拂,酒滴朝殿中廊柱激射而去,留下数个小孔,众人从惊变中突醒,对本名不经传的寇仲频频投去探寻的目光。

    赵筱神色自若地收拾古琴,她昨夜被寇仲轻薄,害的她连玄门圣女的地位都将无法保存,今日陡见寇仲,旧恨从心中起,她才上演了一场琴音杀人的大戏,但可惜功亏一篑,最后关头,寇仲竟能自醒,破去自己的功法,让她功力大损,若是她知救寇仲正是自己的玄素心法,她只怕会悔恨一生。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