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奇货可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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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要想制造出科技含量比较高的体温计,在目前的情况之下是有些困难的”张越先点着头,“可是,如果想制造出纯度较高的玻璃,还不成问题。”

    赵鼎手里捧着那根小小的温度计,在心里计算着它的价值,见王爷提到了“玻璃”,就抬头看了看,然后又摇了摇头:“玻璃,王爷说的玻璃就是这种珍贵的物件吗?”

    “玻璃。。。”张越先想了想,“大人知道琉璃吗?”

    “琉璃?当然知道,琉璃是不可多得的宝物啊。由金银、玉翠、琉璃、陶瓷、青铜五种宝物制成的器皿中,琉璃器皿为首的!不过,琉璃器皿是皇家专用物品,价值昂贵,民间少有人能够得到并收藏。。。”赵鼎突然醒悟,王爷是皇家贵胄,手里有世间罕见的器物也是不足为奇的。自己手中的这个物件,显然是琉璃器具中名品中的名品了,想到这里,连忙把手里的那个“体温计”捧给了张越先。

    张越先笑着接过了体温计,放在眼前看了看,举到赵鼎眼前:“大人请看!水银柱指向的刻度为36点5度。。。”

    赵鼎伸着脖子、眯着眼睛仔细看着,果然,那条银色的线条停留的位置在36。5的地方。

    “那里面的银色小线竟然是水银吗?如何进了去的?”赵鼎被震撼了,这种精妙无比的物品究竟是如何形成的呢?难道真的是人力所为?他深深的被迷惑了。

    张越先捏着体温计的一端,然后挥手甩动了几下,惊得赵鼎额头直冒冷汗,生怕王爷一失手,损坏了珍宝。

    待甩动了几次后,张越先把体温计放在眼前看了看,然后又拿到了赵鼎的眼前:“大人,你看!现在水银柱到了哪里?”

    赵鼎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屏住呼吸,仔细看,那条银色细线竟然后退,到了标有35字符的后面!

    那条银线竟然能够在透明琉璃里面行走!!!

    赵鼎的脸上冒汗了。他自出生以来,由于是皇家子弟,见过的制造精妙的珍宝不计其数,可是,今天见到的这个“体温计”却是闻所未闻,更不要说亲眼得见了!

    “这个!!!简直。。。”赵鼎满头大汉,结结巴巴,根本找不出合适的词语来形容所见。

    “大人,以你的阅历与经验,这件东西价值几何?”张越先笑着摇动手里的温度计。

    赵鼎的眼睛紧紧盯着那件宝贝,一眨不眨,生怕王爷一失手。。。见王爷问话,连忙答道:“此种珍宝,不说价值连城,也是黄金万两。。。”

    张越先又是笑了笑,摇着头说:“价值万两黄金,哈哈!此等普通物品,在某个地方,也就1块钱。。。”他又补充,“也就是20几文钱了!”

    20几文?什么地方?”赵鼎瞪大了眼睛。

    “你我都不可能去那个地方了。。。那是天国。。。”张越先眼睛看着窗外摇曳着的已经泛青的竹林,心绪不平,忍不住眼泪盈眶。

    他想到了父亲,想到了同学,想到了校园和校园里那些在寒冷的冬天挂满鲜红果实的高大柿子树。。。

    “嗯,王爷。。。王爷一定有不同一般的奇遇,才能够得到如此珍稀的宝物。。。”赵鼎见王爷心情有些激动,连忙劝解,“往事已已,往事已已。。。”

    赵鼎怎么可能猜透张越先心里是怎么想的呢。张越先想了一会,整理了一下情绪,又哈哈笑着对赵鼎说:“小王有些失态,请大人见谅!”赵鼎冲他摆了摆手,表示理解。

    张越先走会座位,喝了一口茶:“大人,小王让大人观看此物的用意,并不是来此炫耀财物,我刚才也说了,这种东西,在我朝是无人得见,即使是当今圣上,恐怕也没有见过!可是,我也说了,此物其实非常普通,”见赵鼎有些不以为然,也能理解他的心情,毕竟宋朝的科技力还没有达到商业化使用玻璃的地步,即使是制造玻璃的技术,也是无人能掌握,“若想制造此物也是不难。我让大人观看此物的用意就是想告诉大人您,如果不因循守旧,故步自封,任何人间奇迹都是可以创造的,就比如这个温度计,还有。。。赵大人,你看过焰火吗?”

    赵鼎见张越先说了一大堆,突然话题转到了焰火上,就又是疑惑地点了点头:“每当皇上生辰以及过年,都要燃放焰火的,也叫社火。。。”

    “有没有想过,用制造焰火的火药制造杀伤金虏的火器。。。”张越先继续说着,“能够制造出杀伤敌人的火器,就可以不用那些刀啊、枪啊等兵器直接与金虏面对面的砍杀,而是在金虏骑兵向我们冲过来的时候,在半路就把他们消灭掉!这样的话,我们的禁军就可以不用损失一兵一卒就取得了战争的胜利,更不用排布什么庞大的阵型。。。”

    “这个。。。可能么?朝廷倒是给禁军装备了一些使用火药的火铳,但能够远距离就消灭金虏,那是万万不可能的!火器的威力能有王爷你所说的那么巨大么?”虽然赵鼎对张越先所描述的火器威力产生怀疑,但张越先的一句话却让他在心中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兴奋,那就是“如果不因循守旧,故步自封,任何人间奇迹都是可以创造的”。因此,张越先所说的东西恐怕真的能够制造得成?!

    张越先见赵鼎依然对自己所说的产生怀疑,就举着手里的体温计摇了摇:“实物就在眼前!我们先不要去谈那些火器,先看看这个东西吧!大人您说此物不可能是人力所为,那么,如果我们能够造出此物,那你便相信我的话了么?”

    赵鼎也回到座位,端起茶盏笑呵呵地看着张越先:“王爷,不是下官不相信王爷,而是。。。制造此等珍奇宝物,真的能行?”

    “能行?”

    “简直能行?”

    “简直能行!!!”

    “万万的能行?”

    “十万万的能行!”

    二人相向而坐,对视着。

    “好!王爷,我相信你了!我们从明天开始,就制造这些宝物?”赵鼎一拍大腿,终于下定了决心。

    “好啊!赵大人!小王等的就是您这句话!”

    “好!明天我几召集杭州城里的几大行团行老到衙门聚集,向他们征集能工巧匠。。。”

    “大人,制造技术是一定要保密的,在进行技术推广之前,制造的事情一定要保密进行。。。”

    “王爷放心!行团的人都懂得规矩,下官召集来的能工巧匠尽归官府,本府衙门会安排祭祀,让那些工匠发誓赌咒。。。”

    宋代城镇行团组织的存在是得到官方认可的,有些地方的行团更是在官方推动下建立起来的。行团组织得到官方认可、保护与支持是有其社会原因的。宋代官府需求的物品中从赋税渠道直接获取者较少,有相当数量的物品需要官府派人购买,或者购买原料后雇人制造。无论是购买还是制造,都需要有懂行的人来操办,需要有掌握专业技术者供其役使,这时,官府就要依靠行团组织。

    行团组织可为官府找到合适的协助采买的内行人、合适的工匠等。行户担负官府通过行团组织摊派的这种劳役称为“行户祗应”或“当行”。当行者常常受到官府的压榨和贪官污吏的盘剥,因而行户往往视当行为畏途。

    由于此次试验制造玻璃的事情尽量对外保密,因此,赵鼎决定以制造一种特殊瓷器的名义征集工匠,而征集来的工匠另外支付工钱,与官方性质的“行户祗应”脱钩。

    “如此一来,还有什么办不成的!!!”张越先兴奋地站起身,在屋里来回走着,搓着双手,“至于投资方面。。。”

    “王爷请放心,杭州府还是能够拿得出这笔钱的!”赵鼎心里盘算着,官府的钱是不能动的,我就是倾家荡产,也要陪着王爷试他一试,对了,自己还收藏了一些字画,明天拿去变卖。。。

    张越先笑着向赵鼎摆了摆手:“官府的钱怎么能用?那是百姓的捐税,万万动不得!”

    赵鼎也笑了:“王爷,我在开玩笑呢,投资的钱我会想办法的,您不必担心!”

    张越先晃着手里的体温计:“这个。。。大人不是说很值些银两么,明日拿到典当行去典当了,投资的金钱不就有了着落?哈哈!”

    赵鼎见王爷竟然舍得典当如此珍宝,连连摇头:“王爷的珍稀之物怎可拿出示人。。。”

    “我都说了,此等物件,很是普通,待我们制造成功,它还值钱么?呵呵。”张越先晃着那支体温计,轻松地笑着,但赵鼎的心里却不那么轻松。他知道,制造这种东西,前期投资一定异常的庞大,王爷这样醉心于制造奇巧之物,可见他玩心蓬勃,终究是个孩子!

    赵鼎轻轻叹了口气,心想,自己怎么就鬼迷心窍,湖里糊涂答应了王爷的话呢。

    可是,王爷的那句话还是不无道理的:如果不因循守旧,故步自封,任何人间奇迹都是可以创造的。

    虽然有些后悔,但已经答应的事情就不可能反悔了。赵鼎感觉自己不由自主已经被这个小王爷所左右了,虽然对他所说的并不是都认同,但这个九王爷身上似乎有种特殊的魅力,他的言谈举止,有时候象一个饱学的老夫子,有时候竟然连一个私塾的童生都赶不上呢,赵鼎被这个康王给弄迷惑了,就这样迷迷糊糊跟着张越先的思路一直走了下去。

    于是,两个人开始研究下一步工作的细节。

    天色又黑了下来,他们的谈话还没有进行完。

    白期让衙门的衙役去里面通报,现在应该是王爷进膳时间了,该回吴府了。

    张越先看了看赵鼎,然后回头对那个衙役说:“告诉白职事,本王今天就在衙门住了,让白执事回去告诉吴府以及吴娘娘,不要等我了。”

    吴金奴得到白期的禀报,知道王爷今晚住在府衙,想了想,灵机一动,用过晚餐后,直接溜到吴玉奴的闺房,与姐姐同床共枕睡在一起。

    张越先和赵鼎仔细研究了研制玻璃的前期投入、作坊选址、原料采购以及烧窑的建造规模等事项,二人谈的津津有味,不知不觉,天色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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