娑揭冰试着发出几支冰刀,将面前的芦苇斩断,谁知那芦苇断后立即重生,娑揭冰连发冰刀,但终究芦苇太多,来不及开出一条水路,便又被芦苇所覆。
娑揭梁皱眉道:“看来这西江三坞还真难缠。”
工倪在船头伫立片刻,回身向众人道:“我来试试看,请借诸位的手里剑一用。”
众人不明其意,娑揭兄妹和谷子平将手里剑悉皆取出,交与工倪,每人三支,加上工倪的手里剑,一共是十二支。工倪又向蒋大要了船上所有的竹篙,一共有五根,工倪挑选了三根,将剩下的两根交还蒋大,嘱咐道:“待会儿你兄弟二人将橹收起,只用这竹篙撑船。”二人诺诺答应。
未及众人向工倪问明何意,只听“啪”地一声,一条又粗又长的水草从水中窜出,重重地打在船板上,随之向水中一拉,钩住船舷的边沿,大船竟被拉得晃动起来。紧接着又有第二条、第三条水草纷纷从水中窜出,来拉扯大船。
娑揭兄妹忙以水刀冰剑迎战,将水草一一斩断,水草却仍不断窜出。这边随斩随窜,那边随窜随斩,船上大为热闹。
工倪却不理会这些,转身走进船舱,不多时出来,手里提着六根齐长的竹竿,正是用那三根竹篙截成,每根竹竿的一端都有一个榫头,结实地嵌着两支手里剑,剑柄相对,剑尖向外。竹竿的另一端**一根二尺长短竿端头的圆孔,圆孔内外则均有一小截挡头固定住长竿,又能使之自由旋转。短竿的另一头圆孔里同样插着另一根长竿,如此六长三短,九根竹竿与十二支手里剑组成三组奇怪的机关。每根短竿的中央又各有一圆孔。
工倪来到船头,以三根长绳系住三根短竿中央的圆孔,将长绳分左中右从船头放下到水中,另一端绳头则系在船头中间的铁环上,然后从怀中取出一张黄布,黄布中间画着那三组机关系于船头的图形,图形周围还写有一些梵文字母。接着,工倪又掏出一面小铜镜,双膝盘坐在船头,口中念动真言,用铜镜照向面前的黄布,然后再照向系在铁环上的三根长绳,只见那三根长绳蓦地被拉直,三组机关斜斜地刺进水面,好像有人在水中拉扯一般,继而手里剑开始随着长竿的自转飞快地旋转,每对长竿又随着短竿的旋转而转成螺旋,如此便形成了三大六小的螺旋。旋转的手里剑轻易便将船头的芦苇从水中成片斩断,形成一段丈二宽的水道。芦苇虽再生得快,却哪里及得上割苇机关旋转之速,六对手里剑嗡嗡飞转,几乎不见形影。
众人见状大喜,蒋氏兄弟更是看得发呆,谷子平喝了句“还不快撑船”,二人才如梦初醒,忙使出吃奶的力气,拼命将船撑得飞快。
船既行起来,娑揭兄妹也更能从容应付那些水草的纠缠,不到一顿饭的功夫,船已转过又一弯道,那些芦苇、水草也自不见了。
工倪收起忍术,将手里剑还给各人,说道:“我等还要加倍小心,想那西江三坞的人定然不会就此罢手。”另外几人都道:“正是。”
大家严阵以待,连续过了二慢二急四个弯道,却不见任何动静。接下的一段水道暗礁颇多,娑揭梁提醒蒋氏兄弟小心掌船。忽听“轰隆”一声巨响,一股粗大的激浪自水底射出,正打在船头,将船头掀起一人多高,随即又“嘭”地落回水面。孙遇幸而被李义南及时抓住,没有从船舱中跌出来,蒋二在船尾摇橹,倾斜并不甚巨,只是系在船尾的三匹马打滑受惊,险些踢到守在船尾的谷子平。其余诸人都在船首甲板,遽遭突变,工倪和娑揭兄妹俱时凌空跃起,只蒋大一人滚落到舱口,好在并未受伤。
甫一落回甲板,娑揭兄妹同时以激流和冰箭射向水中,却哪里射得到什么,船身兀自摇晃不停。稍停片刻,又是一声巨响,这回大浪打在船身中部,大船失去平衡,横着撞向水面一块大礁石,眼见撞到,娑揭梁呼地射出一道劲流,正打在礁石上,这一击力量极大,竟将礁石击得粉碎,大船也借着激流反冲之力弹了回来。
娑揭冰杏眼怒睁,向水中狂发冰刀冰箭,娑揭梁也调动水流,在船底和四周冲来荡去,试图将藏身水下的西江忍者逼出来。
半晌并无有人浮出水面,却也见一定成效,水底的忍者被激流逼得无法再使出大浪来掀船,便改了策略,看准空隙,转用极细之水流射向船底各处。这水流既细且劲,射到船底,竟能穿出小指大小的洞来,船身开始进水。
工倪见状,忙取出一张黄布,将大船的形状画在黄布中央,又在周围画上很多梵文字母,铺于甲板上,然后拿出一只小银碗,双手结印,口中诵咒,再以银碗扣在图中大船破洞之处,说也奇怪,那洞口竟然立时合上。
这边娑揭兄妹忙着和水中看不见的敌人交战,却如何能取胜?船上不断被穿出小洞,工倪只得不停地补洞。眼见相持久了,船上一方必然吃亏。
只听谷子平喝道:“欺人太甚!”随即取下颈上所带白海螺,念了几句咒语后便吹响起来。螺声呜呜咽咽,似从极远处飘来,闻者有些醺醺之感。谷子平边吹边以右手食指指向水中,不多时,水下射出的水流渐止,再过片刻,忽地浮出两个人。只见这两人**上身,下面穿着贴身水裤,头上光光的无一根毛发,耳孔还在殷殷地流着鲜血,此时已然晕死过去,这一路正是他二人在水底驱御鱼、蟒、水草作怪。
众人将两个西江忍者捞上船,以绳索缚于船尾甲板,孙、李二人好奇,在其身旁端详良久。蒋二在船尾摇橹,却对这两个忍者颇感惧怕,不时回头看看水中有何动静。
此时天色已近黄昏,谷子平说道:“这两个家伙虽然被我们擒获,只怕他们还有同伙会赶来作祟,我们不妨连夜行船赶路,但愿别被西江忍者追上。” 大家点头称是。
于是众人在船上草草吃了晚饭,并决定由工、谷、娑揭兄妹四位忍者轮番值夜,蒋氏兄弟换班划船、睡觉。
一夜无事,过了五更天,娑揭梁正要进舱叫妹妹来与自己轮换,突然船身一晃,江心水面飞速划过一道浪痕,超过大船后消失不见了。
娑揭梁顿时警觉,快步走到船头察看,并不见何异样。娑揭梁仍不放心,站在船头眺望。再行里许,忽见江心一个黑影僳僳摇曳,定睛一看,竟然是一个人叉腿站在水面上。
娑揭梁大惊,厉声喝道:“前方何人?” 船舱中诸人皆被惊醒,赶出来察看。孙遇与李义南见一人站在江面上,不禁张目结舌,面面相觑,均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只听水面那人嘿嘿冷笑一声,道:“几个毛头小鬼,想带我西江三坞的人到哪里去呀?”嗓音凄厉阴森,令人不寒而栗。
娑揭梁沉声道:“哦,原来是西江的龙老大来了。你这两个手下恐有微恙在身,我们见他二人在水中折腾得老大不舒服,便请他们上船来休息休息,怎么,龙老大也不舒服么?”说罢双手结印,做好了迎敌的准备。娑揭冰和谷子平也均各自结印持螺,神色凝重,显然是颇为忌惮面前之人,工倪见状,忙将孙、李二人推入船舱,自己则守在舱口。孙遇和李义南却想看看这个龙老大究竟是何等样人,径从舱口向外张望。
龙潜哈哈大笑道:“小子,想不到你还挺好客啊。”笑声未断,一股巨浪从他身前蓦地掀起,迎头袭向娑揭梁等人,娑揭梁也连忙摧起一股大浪,与之相迎,两浪相击,声如巨钹,水花四射,如暴雨般泼落在江面和两岸。
谁知两浪撞击势头未尽,又有一浪从龙潜面前激发,此浪竟能绕过两浪,从大船左侧袭向船头诸人,如有眼目一般。娑揭冰立时祭出一面巨大冰盾,护住大船左翼,阻挡袭来的大浪。谁知那浪撞到冰盾的瞬间,忽然分成两股,一左一右欲绕过冰盾。娑揭冰长啸一声,平展双臂,只见那冰盾竟呼地向两侧伸长开来,江水亦不断涌上冰盾,甫一接触便融入冰盾,以资助冰盾不停长大。
龙潜见左右两浪冲不进去,便用拳头向那浪头一指,突然五指张开,那两个浪头倏尔各化作五个浪头,大小、势力却不减,分从各个方向袭去。娑揭冰全力迎战,那冰盾也迅速向四面长大,很快结成一个巨大的冰罩,将大船整个罩住,船上诸人好似置身水晶宫中。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