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流璃色彩没有一丝的颜色。
沉寂于庄严华丽的宫殿中徘徊……
拿着奏折,视线轻扫,一眼便诵读于心间。
抬头,只看到低垂腭首的头颅,距离将他与所有人的拉的遥远,这里只有他一人驻足于此……
轻轻一笑,终于将冰封众人的寒流瓦解:“做的好…!”他将手中的奏本轻轻丢于案桌之前,缓缓从人生的最高处步下,所到之外,莫不牵引着众人的目光,他的喜怒哀乐,已成为决定生死的操纵之手。
他看向月哲衣,温雅的他一如既往的低着那不卑不亢的头:“此次盐灾平安解决,朕甚是欣喜,仅用几车的沙包,与一袋的盐,就将所有的事都消弭于无形,不仅如此,朝延盐货已到,此消息已经用最快的速度传遍了全国各地,盐灾之祸已然解决,想出此等妙计,朕该立宰相一功才是。”
“不敢!”月哲衣恭敬的将手一拱:“商人重利,本是天性,但想出此妙计之人非是哲衣,我只不过是照本宣科,不敢居功!”
封尘眼波微转:“此计非是宰相想出,朕倒是更好奇了……”
“这该是堰城斯家的功劳,不仅想出此等妙计,并且让江铺盐产之地迅速恢复,真正的盐援十日之内必将由江铺运向全国各地!”
“堰城斯家……”封尘淡淡而笑:“自我大祁国开国以来,堰城斯家总是不遗余力的贡献良多此次盐灾不仅出力而且出策,确是难得之才,月爱卿,你说,我该以何种方式奖赏?”
月哲衣思虑片刻:“臣不知,斯家始终不愿涉足官场,先帝也曾以加官进爵以赏,却一再被腕据了。”
封尘点了点头:“嗯……,不错,以财钱赏之就更不实际了,斯家富甲天下,若是重利,更不会以财相持,此次又立下此番大功,这可真让朕头疼……”
大殿上都被他静滞的呼吸而凝动。
“回皇上,臣有一策!”
封尘微挑起眼,却是后宫册官,双手恭举。
“说吧!”他漫不经心的挥了挥手。
“臣下得知,斯家有女初长成,才貌兼备,曾以一副秋菊图技压群芳,成为堰城首屈一指的名才女。而今宫中正在为皇上后宫册选妃子,下官以为将斯府小姐名罗列册,为皇上身边多添一名德才兼备之妃,亦可荣誉斯府。”
封尘挑唇而笑,把玩着手中的饰物,连眼也不曾抬起:“众卿家又以为如何呢?”
“不错,不错……”堂下赞和声一片。
封尘抿了抿眼,若有所思的将眉挑向月哲衣:“月爱卿,你又以为如何呢?”
月哲衣连恭手册立低头:“微臣不敢议事于皇家家府后宫。”
“月宰相此言差异,皇上选妃可是关乎国家社稷,皇上已登基一年有余,可是膝下空虚,实是对社稷不利……”
“好了,好了……”封尘不耐烦的挥挥手,对着堂上最年长的臣子,也亦是他的皇叔:“皇叔你的这些话皇侄可也是听过千万遍了,月爱卿说的也对,这终是朕后宫之事,怎么好拿于大殿上来说,至于封赏斯家之事,朕心中已有主意,朕听说过,斯府有一子一女,斯府长子自一年前便全面接管了其父手下所有的商铺,行事雷厉风行,手腕果断干脆,已超之其父之风,我倒觉得赐婚于他,也许更能激励于心,皇叔以为如何?”说罢,他特意的看向了王叔渤王。
渤王爷不自在的吭了吭声:“不知皇上有何示下。”
封尘轻轻的笑着:“落烟群主乃是京师中盛名远扬的第一才女,不仅温宛尔雅,秀外慧中,更有着娆美之姿,亦有才女之思,朕做主将渤王爷之女,落烟郡主赐嫁于斯府长子如何?
渤王爷一听,摇头而笑,却毫不犹豫的步入中堂:“臣谢皇上赐婚!”
封尘笑了:“侄儿擅自做主,王叔,不会怪罪于侄儿吧!”
渤王呵呵大笑:“皇侄多虑了,斯家虽为商人,但为大祁国立下不朽的功劳,先皇而是对期府感激万分,小女能入斯府,实乃是王府之福,小女之幸!臣求之不得,又怎么有怨言呢?不过……”
封尘无奈而笑,就知道这位摆高望重的皇叔不会轻易放过他的:“说吧,你有什么要求就提出来吧!”
“臣说的还是刚才的旧事,皇上初登大典,后宫虚位,子嗣虚无,若是让斯家小姐入宫,得皇上欢心,对斯府来说,也是莫大的荣耀,而且斯府财大气雄,以姻亲联之,这也才能消除朝中顾虑,不发就请皇上钦点斯家大小姐罗列名岫,若是品德上佳亦可封为皇后,这对斯家来说不是最大的荣誉吗?”
封尘微微向后靠去,他的笑中温雅如絮,不动如山:“王叔认为朕是一个托附终身的良人吗?”他含笑望向众人,高处不胜寒,可是这高处的寒却是靠向权利最顶端的光芒之颠。
“皇上乃是人中之龙,自是各家淑女选择夫婿的最佳人选。”众人又再次的恭维。
封尘的嘴角勾起了一道暧昧不清的微笑:“识人者,以品德为介,朕倒不觉得非得用牵制为法,不过……,侄儿为落烟妹妹找了一个好夫家,想是皇叔也不甘侄儿寂寞,好吧,朕就听皇叔一回吧,就这么定了宫中选秀,斯家二小姐,斯宁位列名册之上,至于斯府小姐品德为何,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皇上英明……”殿下又是一片哄然之声……
封尘懒懒的笑着:“朕的后宫府院之事终归还是拿上了朝堂之上,笑话,笑话了!”他无奈的拍了拍手:“好吧,今日的议事到此为止,不知爱卿们可否还有本奏?”
殿堂一片寂静……
“那就是没事了?”封尘笑了笑,不经意的看了月哲衣一眼,慢悠悠的说道:“月爱卿……”
月哲衣心中一跳,连忙恭手:“臣在,不知皇上有何事?”
封尘淡淡的笑了笑:“事是没什么事,只是朕许久没有与爱卿下棋,手有些痒了,不如下了朝后,陪朕对上一局,如何!”
月哲衣诧异:“皇上许久没有这样的闲情逸致,想不到今天的心情竟这般的好,若是皇上若是喜欢,臣定当奉陪!”
“哈哈哈……,好好好!”封尘笑着从龙椅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摺皱:“下朝,下朝……”
“有事来奏,无事退朝……”空旷庄严的大殿之上,照例的响起了呼喝声……
月哲衣的脸却沉默了下来,当朝皇上喜怒难辩,朝堂之上突然私宣,却不知所为何事?莫非……
青烟徐徐缭绕,馨香缓缓升起,夹杂着茶香,宁静的只听见呼吸的声音……
手高高举起,带着微笑,缓缓落棋……
封尘徐徐而笑:“许久未和月卿家下棋,棋艺真是越发的精湛啊!”
月哲衣微微掬首:“不敢,圣上过奖了,不知圣上今天的心情怎么如此的好,召臣陪弈。
“盐灾之事顺利解决,朕自然是心情大好,偷闲时光,自然就想起了许久未和卿家对弈!”封尘垂了垂眼,看着执手稳定的月哲衣,淡淡而笑……
“皇上心情好,便是我大祁国百姓平安,哲衣心亦有所喜。”
“唉……!”封尘突然的叹了一口气:“只是不久过后,就有事要烦啰!”
月哲衣好奇的抬起眼:“朝纲稳建,不知皇上又预测何事?”
封尘笑着:“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不久后宫中进入,可就不止三个女人。”他笑着摇头。
月哲衣也一同笑了起来:“皇上乃人中之龙,自是众星拱月,这可是天下男子想不来的。”
封尘笑的若有若无,意味深长:“我却以为,知心者,只须一人……”他抬起头,看向月哲衣:“爱卿以为如何?”
月哲衣依旧轻笑顺眉:“哲衣可不敢参与议论皇宫后院之事。”
封尘一听,仰头大笑:“我们的宰相确是进退有恭的守礼君子啊,确不知于儿女私情之事也是否这般文质彬彬?”
月哲衣一听,执棋而下的手突然一滞,脸上随即带笑面容:“皇上怎么突然对哲衣的家事起了好奇之心?”
封尘不笑,只是淡淡的看着他:“爱卿,这步棋该你下了!”他指了指棋盘。
月哲衣一敛神,看向了黑白罗布的棋盘,正欲下手……
“只是不久前,朕曾在龙涎食居之上看到爱卿与两位女子……”
封尘的话让月哲衣心神一乱,手猛的按下,头抬起诧异的看着封尘……
“哈哈哈!爱卿这一步棋可是走错了!”封尘那精光内敛的双眸顿时光芒万丈,手中的白棋果断的占位,盘据全局:“全盘皆输!”
月哲衣一惊,把视线挑回棋盘之上:“呃……,臣输了……”
封尘幽幽的笑着:“你没输,只是精神不集中罢了。”
月哲衣笑着:“输了便是输了,哪来那么多的理由!”
封尘笑着:“输棋事小,莫要输了感情之事,那可是关乎两人的终身!”
月哲衣淡淡笑着:“不知皇上为何这样说?”
封尘抬头正视,却又极不经意:“我也是好奇?我们大祁国的大才子,大宰相喜欢的是怎么样的女子?”
月哲衣笑着:“微臣哪有心仪的女子,只是普通之交罢了,皇上估计是误会了!”
“是吗?”封尘低下头:“当日匆匆一瞥,倒也没有看清,只以为爱卿情海生波,祸起萧墙,原来我是误会了,可是与爱卿说话的女子倒是看的真切,嗯……,相貌也算清丽,只可惜一脸的……”封尘说着,轻轻的笑了笑:“原以为是爱卿心上之人,原来是误会,只是不知此女子是何人?”
月哲衣双眼中眼光闪烁不定,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这不像是皇上惯有的作风,怎么却突然升起了好奇之心。
封尘见月哲衣许久未答,抬起了头笑着问道:“怎么,朕是不是多事了?”
“不敢,其实此女子,哲衣也仅是见过两次,一次是在韵香楼与友叙酒,正巧碰上她前去买酒……”
“买酒……?”封尘眼睛一亮,想想在堰湖之上的那坛香梅子酒,顿时升起了好奇之心:“原来有故事听,朕最爱听故事了……”他的心微动,仿佛只要与羽儿扯上关系之事,总能轻易的骚动他的心。
“是……”月哲衣再不愿意,也只得将当日之事,一一叙出。
“哈哈哈……”听罢,封尘畅快而笑:“这女子倒也真是奇特,嗯,甚至有些可爱之极,倒也有几分才学……”
月哲衣含笑陪同:“臣当时也是这般想的,所以在第二次偶然相遇时,便有心的打了个招呼,不想被皇上看着了。”
封尘带笑的眼微垂:“所以,你也不知道她是谁人咯……”心中一阵失落,原以为能借着月哲衣之口,探听到她的消失,可是却终是失之交臂……
“是,臣不知……”月哲衣低着头,有意瞒过与羽儿的第三次见面,虽然不知皇上为何提起,可是心中却有一阵隐隐约约的不安……
封尘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嗯,好吧,你我尚有政事要理,今天的棋局就到此为止吧,下去吧!”
“是!臣告退!”……
目送着月哲衣而去,封尘的脸沉了下来……
羽儿,为什么,当日你要离开,如今,你让我去哪儿找你……
无奈中带着郁郁寡欢的沉重,他,闭上了眼睛……58xs8.com